敛了敛长眉,只冷声道,“既然如此,见了朕,为何靠那么远?朕是洪水还是猛兽?”
“没,臣妾怕您怪罪。”
云朵低垂着头,弱弱地道。
一旁的林公公,看着她那可怜兮兮、担惊受怕的模样,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这作精娘娘,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
帝凌渊也不信她,微微挑眉,淡淡道,“朕看你胆子大得很,没有什么不敢的。”
云朵站在离他较远的地方,没抬头,也不说话。
他问一句,她就答一句。
他不问,她就不说话了。
就是不主动招惹他了,不似往日那样热情奔放了。
这种不把他当皇帝看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不过,起码她还有问就有答。
相比以前他对她的那股冷漠劲来说,她现在这样,实在是不算什么了,小巫见大巫。
她觉得,她还可以对他更冷漠些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尝尝被冷待的滋味。
帝凌渊做为亿万人追捧膜拜的一国之君,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王,还真的从未受过如此这般冷落。
他俊美到极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眼眸微眯,就那样冷冷地注视着倔强漠然的少女。
室内的空气,在这一刻突然静止冻结了起来!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
数十人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熟悉帝凌渊的林公公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节奏啊!
静默了片刻过后,帝凌渊清冷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了,“还在生朕的气?”
“臣妾不敢。”云朵依旧低垂着头,淡然地回。
是说不敢,而不是说没有。
帝凌渊见瘦小的她低垂着头杵在那里,冷冰冰像块木头,长眉不悦地敛起。
这小女人,脾气犟得很。
但想到她比他小几岁,又怀有他的孩子,自己也曾如此冷落过她,心底的阴郁之气不自觉便消散了几分。
又想到,她是因为吃他的醋,才和他置气至此的。
这小女人,到底是在乎他的。
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罢了,朕今日来,不是和你计较的。”
说着,大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宫人,将他给这小女人的赏赐,都给抬进殿里。
宫人们面面相窥,尽管不解,但也只能依照他的吩咐,抬着赏赐进殿。
帝凌渊又挥了挥手,示意林公公将脚下跪了一地、抖如筛糠的二十来个宫女太监,都给带下去。
林公公错愕地瞅着帝凌渊完美的侧脸,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他以为,作精娘娘这一出关门戏码、无视帝王的戏码、公然挑衅帝王威严的戏码,会得到严厉的严惩。
哪想到,不但没受罚,还得到了圣上的赏赐!
这不正好印证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正想着......
蓦地,帝凌渊极致冰寒的眸光,落在了他身上,“还不滚下去。”
“嗻,奴才这就滚。”
林公公感觉如芒在背,额头冷汗直冒,赶紧带着宫女太监出了门。
还上道地将侧殿的门给关上了。
殿内只剩下云朵和帝凌渊两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空气间莫名其妙充斥起暧昧的因子。
云朵疑惑地抬起头来。
黑亮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意味不明地看着殿内孤高傲岸的男人。
她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姿,矗立在那一堆赏赐前,对着她招手,淡淡地道,“过来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云朵睁着一双水灵灵的迷人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男人,是来求和的吗?
眸光一转,落在他身边琳琅满目的赏赐前,不禁瞪大了眼。
她只料到他会来看她,但他这一系列的妥协、包容、献宝之举,令她始料未及啊。
今天的他,真的很反常哎。
是不是吃错药了?
鉴于他非但没有斥责、冷落、惩罚她,相反的态度还不错。
她心下暗喜,面无表情地扭转头去,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好看的嘴角不动声色地微勾,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暗自得意地笑了几秒,她又面无表情地扭转头来。
装作勉为其难的模样,缓慢地迈动步子,朝他走了过去。
到了他跟前,男人长臂一伸将她带进了怀里。
帝凌渊修长有力的胳膊,圈着她娇小的身子,空余的一手拿过一旁的珍稀紫凝花,将花朵轻柔地别在她头上。
还把她移动到铜镜前,站在她身后,淡淡地问,“好看吗?”
云朵抬眸,看着铜镜中头戴紫凝花、身着藕色宫装的自己。
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精致绝艳,清丽脱俗。
又看了眼,比她高一个头不止的孤傲男人。
深沉的眉眼,高挺的鼻,岑薄性感的唇,一袭白衣不染纤尘,清贵高冷,完美到极致。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男才女貌,还挺般配的啊!
就是这男人太高大挺拔了,一米六二的她,只能到他的胸膛处,像他的女儿似的。
帝凌渊不知道,自己正被这小女人嫌弃了,大手拿过一串珍珠项链,佩戴在她雪白细嫩的颈项间。
这项链的暗扣很复杂。
他倨傲地站在她身后,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捏住那暗扣的两端,眼眸微垂,难得好耐心地帮她扣上了。
灯光照耀在珍珠项链上,灼灼生辉。
衬得眼前的小女人,修长的颈项如那上等陶瓷般雪白晃人眼。
头上别着一朵紫凝花,绝美动人,亭亭玉立。
他被眼前这一幕艳丽逼人的景象,晃得征了下。
云朵从铜镜中看着他亲自给她戴上项链,不禁嘴角轻勾,莞尔一笑,“臣妾不喜欢这个紫色的花,还有这串珍珠项链。”
“这花虽清新雅致,但臣妾是个俗人,欣赏不来,臣妾更喜欢艳丽烂漫的花朵。”
说着,她将他别在她头上的紫凝花,从头上摘了下来。
伸手又去扯脖子间戴着的珍珠项链,浅笑道,“臣妾也不适合佩戴珍珠项链,臣妾没有那种优雅高贵的气质,戴上去只会显得土气。”
她用力一扯,珍珠项链断了。
“噔噔噔噔......”
雪白的珍珠一颗颗滚落地面,在两人腿间弹来弹去,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出清脆悦耳的细微声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