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再三交代她,携手同游倒也无妨,但肌肤之亲,是万万不能尝试。
须知食色性也,男人一旦食味知髓,就会得寸进尺,千方百计诱哄女子犯错,大多女子便是受了些这方面的教养,却也是隐晦着来,也都是云山雾罩,要到成亲之后,才能真正体会,不清不楚地,反而愈发好奇。
如此一来,便也不如男子见识大。
认知上的缺乏,加之好奇心也盛,便很难真正理解,背后的影响和后果,很难抗拒,男人的浓情蜜意。
这会儿,殷怀玺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一亲芳泽之后,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得劲,仿佛被蚂蚁啃咬了一般,从骨头缝里,都透了一股痒意,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儿,又从脑门倒灌,盘踞在下腹,令他身体紧绷到了极致。
这一瞬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深觉自己从前十九年统统都白活了,迫不及待想要再尝一尝,这摆在眼前的凤凰肉。
“乖一点。”他干脆伸手挑起她的下颌,一低头,就要亲下去。
便在这时,一道闪电张牙舞爪一般,当头扑来,随即一声炸雷,宛如当头棒喝。
虞幼窈吓了一跳,身子止不住轻颤:“要下雨了。”
我靠!!
殷怀玺一把将半倚在大树上的虞幼窈拉进了怀里,密密实实地她护在怀里:“别怕,前面有一个山亭,我们去避一避雨。”
端午节是春夏交替的时节,天气反复无常,雷雨天气也是常有的事。
虞幼窈羞得不敢抬起头来见人,眼儿一直盯着地面,不敢去殷怀玺。
黑云铺天盖地,滚滚而下,天幕仿佛承受不住黑云的重量,就要塌下来似的,压得人心中沉闷,仿佛要窒息一般。
葱翠的山林,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山亭就在前边不远处。”殷怀玺拉着虞幼窈的手,拎起地上的采药篮子,带着她快步往林子外面走去。
山间草木丰盛,虞幼窈穿了小靴,身上的裙子也往上缩了几寸,可因为走得急,便是拎着裙子,裙摆也时不时,就会被草木勾住,走得非常吃力。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坐落在山峰上,有一座八角亭子,山亭是以山石、木头垒建而成,透着古朴,应该有不少年头,附近怪石嶙峋,一片耸立。
虞幼窈只顾着去看山亭,一时没看脚下的路,被脚边的小树枝勾住了裙子,身体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啊——”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小心点。”殷怀玺回身扶她,连忙弯身将绊住裙子的树枝扯开,这时一阵大雨,“哗”声而下。
头顶的大树,挡住了雨势中,仍有淅淅沥沥的雨水,透过树隙落下。
“快跑!”殷怀玺眼疾手快,脱下披风罩在虞幼窈的头顶。
虞幼窈也顾不得什么仪不仪态,拎高了裙摆,两人一鼓作气,借着披风遮挡,一路跑进了进山亭。
一进了亭子,虞幼窈就像跑了五里路似的,一时间头晕眼花,胸闷气短,白玉般的脸儿一片嫣红,气喘吁吁地扶着石桌。
殷怀玺将四周的挡风竹帘放下来,遮挡了扑打到亭子里的风雨,又连忙取了一条巾子,递给了虞幼窈:“赶紧擦擦身上的雨水,免得一会儿着凉了。”
虽然,山中的树木挡了雨势,这一路又被他用披风罩着,虞幼窈没怎么被雨淋到,但山中风吹雨打,仍然有雨水打到她身上,额头鬓角的碎发贴在脸上,模样有些狼狈。
他担心虞幼窈生病。
虞幼窈身上衣料轻薄,被雨水一打,就有些潮湿,穿在身上又冷又凉,连忙接过巾子:“哪里来的巾子?!”
殷怀玺回道:“原是打算,你在山里玩累了,就到山亭小歇一会儿,顺带着用些点心,吃食,就提前做了准备,”
马车里的东西,带得齐全,这边也只准备了一些吃食、用具,巾子也是顺带的。
虞幼窈这才看到了靠近围栏处,摆了两个竹篮。
巾子柔软吸水,虞幼窈埋头擦了擦潮湿的衣裳,正要把头发擦干,却突然看到,殷怀玺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肯定是只顾着不让她淋雨,把披风都罩到她头顶,结果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
她连忙又将巾子递回去:“你先擦吧,你身上都湿透了。”
“你先擦,”殷怀玺将大巾子推过去:“我是男子,又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淋一会雨不算什么。”
“还是你先擦吧,”虞幼窈一脸固执地将巾子挡回去:“我刚才没怎么被雨淋到,身上的帕子还是干得,用帕子擦一擦也使得,人食五谷杂粮,风寒可不会因为你是男子,身体强壮,就不找你,要多注意些。”
殷怀玺嘴角一抽:“再这样推来挡去,等寒气入了体,我们干脆一起生病算了,这也是有难同当。”
虞幼窈忍不住笑了起来。
殷怀玺直接拿走她手中的巾子,将她按到了石凳上坐下,站在她的身后,一一取下她头的首饰,将乌亮的头发放下。
头发被雨水打湿,还没有湿透,但若不赶紧擦干,肯定是要生病的,殷怀玺挑起一缕湿发,细心地帮她擦干。
虞幼窈安静地坐着,殷怀玺动作很轻,一缕一缕地,轻柔又耐心,仿佛这是一件无比重大,郑重的事。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突然就想到,从前在虞府里,她就时常帮着“表哥”擦头发。
她明知道,这样不妥当,却仗着年岁小,仗着祖母纵容她和“表哥”亲近,仗着青蕖院都是表哥自己的人,仗着没人知道,一点也不在意什么,礼不礼数,规不规矩,那时候在她心中,是真将“表哥”,当成哥哥一样。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兄妹之间便是亲近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后来随着年岁渐长,回想起从前的亲近,渐渐就变了味道,她曾经对殷怀玺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