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表哥,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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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女先生又道:“你之前送来的药茶,我用着甚好,你有心了。”

    虞幼窈连忙道:“也不值得什么,也就费些时间,先生喜欢,以后用完了,便让苏婆子过来拿便是了。”

    到了中午,虞幼窈下了家学。

    夏桃就凑过来说:“今儿早上,秋姨娘卯时就到了主院里头,要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一直到用完了早膳,才见了秋姨娘,秋姨娘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给大夫人敬茶,大夫人茶杯没拿稳,叫秋姨娘洒了一身热茶,秋娘姨吓白了脸,当下就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虞幼窈一早就猜到,今儿上午,主院那头怕是不得消停,杨氏为人做事,还真是半点也不叫人失望呢。

    这昨儿妾室入门,杨淑婉要表现出正室的威严与大度。

    第二日请安才是重头戏。

    怎样压制妾室,给妾室一个下马威,这是哪家夫夫都要使的手段。

    夏桃继续说:“大夫人好脾气,也没生气,就让李嬷嬷扶着去内室换衣裳,后头大夫人昨儿没睡好,就头上不自在,主院里头上上下下,折腾了一个人仰马翻,又是一个时辰,李嬷嬷出了内室,才发现秋姨娘还跪在地上。”

    虞幼窈捧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

    杨淑婉有头症,这是府里头都知道的事,昨儿新人才进门,便是再大度的,恐怕也要煎熬了去。

    晚上没睡好,头症就犯了,这完全没毛病。

    夏桃:“李嬷嬷吓了一大跳,惊呼一声,秋姨娘,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快起来,快起来,您是新人进门,哪儿能这样跪着,咱们大夫人是顶温和大度的一个人,京里头不少人都知道呢。”

    夏桃学着李嬷嬷平日里说话时,夸张咋呼的口吻,简直是唯妙唯肖。

    虞幼窈听笑了,就将茶杯搁到一旁,这茶是不能喝了。

    不过,李嬷嬷这话可真有意思。

    杨淑婉有心给秋姨娘一个下马威,可话到了她嘴里,倒像是秋姨娘是自个儿故意跪在这儿,像被正妻夫人欺负了似的,要陷正室夫人于不义。

    虞幼窈就问:“秋姨娘呢?真就这样起来了?”

    夏桃清了清嗓子:“可不得这样起来了,但是,老爷今儿起晚了半个时辰,秋姨娘伺候……”觉得这话不好在小姐这个未出阁,又半大的姑娘跟前说,夏桃转了话:“秋娘起得晚,早上没来得及用膳,就去了主院请安,在主院里等了一个时辰,跪了一个时辰,这一起身,就晕倒当场,让主院里的人抬回了雨秋院。”

    虞幼窈乐了:“一个个都不简单。”

    早膳都没用,就想着要给主母请安,结果身子受了罪,教父亲知道了,少不得要心疼一番。

    秋姨娘能伺候在父亲身侧三年,也不是没道理,安份是真安份,但安份也不代表就是一个傻的。

    夏桃也忍不住笑:“这下,大夫人就急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头症,跑去雨秋院去瞧了秋姨娘,当着秋姨娘的面儿,埋怨李嬷嬷不知事,竟是让新纳的人儿受了委屈,李嬷嬷当场就向秋姨娘道了歉,之后,大夫人还使人请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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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主院这场妻妾戏也算是消停下来了。

    这时,春晓就过来了:“表少爷过来了,在书房里等着小姐呢。”

    虞幼窈连忙起身,连衣裳也来不及整,就跑去了书房,现在她上家学了,表哥也如从前一般,中午过来寻她。

    周令怀正在看虞幼窈用五紫五羊的毫笔,写的《三字经》字帖。

    《三字经》上头的字,由简及难,初次换了新笔,便用这个字帖练一练手也是使得。

    “表哥,我现在能用五紫五羊的毫笔啦!”虞幼窈凑到了表哥跟前,脸上难掩得意,都将“快夸我,快夸我”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周令怀莞尔一笑:“嗯,表妹可真厉害,我初学行书,进度尚不及你,也是练了两个月,才换了毫笔。”

    没说的是,他那时才五岁大,便是已经每日泡药浴,扎马步,练些把式,打熬筋骨,可身骨还是嫩了一些。

    而且他那时换的也不是五紫五羊,而是六羊四紫。

    但书法,是年岁越小,进境越大,年岁越大,提升的空间越小,虞幼窈起步晚,可进步比大部分人还要快上许多,也是她自己勤奋所致。

    想到这些,周令怀难免就想到了,小姑娘初学练字,还差点气哭了,最后他提出要每日过来教导她练字,她还不情愿。

    当时那左顾右盼,推三阻四的表情,实在是有趣极了。

    便是他也没忍住,顺着她的话儿,逗了她一回。

    最后,瞧着小姑娘可怜巴巴,耷拉着小脑袋,焉儿嗒嗒地勉强应下,心里也难免觉得好笑。

    那时候,他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短短时候,进步就这样大,几个月都快赶上旁人两三年的苦功。

    叫表哥一夸,虞幼窈就飘了,哪儿还能想到这些,高高兴兴地问:“表哥,五紫五羊的毫笔,是叶女先生送我的生辰礼,我觉得好,写出来的字儿也不同一般,表哥快瞧一瞧,我是不是又有进步了?”

    “运笔沉着,不见虚浮,可见表妹已经掌握了行书之精髓,行字大小相兼,收放结合,又疏密得体,浓淡相宜,比及昨儿那幅字,又多了几分内敛。”周令怀赞了几句,又瞧了一眼挂在笔架上,最显眼的那支竹管笔。

    这次是紫竹。

    淡淡的灰紫色,上头点点斑泪,叶女先生就着斑纹,雕了极简的兰草纹,宛如画龙点睛,整支笔都透了高雅。

    他记得,头两天这个位置上挂的毫笔,还是他从前使过了,后来送给虞幼窈的那支玉管笔。

    而现在那支笔——

    周令怀目光微凝,就瞧了被虞幼窈搁到笔架边上的七紫三羊。

    无端就觉得,叶女先生送的这支笔有些晃眼。

    但是,他却是没得自己使过的五紫五羊送给虞幼窈,他当时使的是六羊四紫,要更软一些,虞幼窈也吃不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