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不似钱嬷嬷刻板一些,是个活络的性子,一眼便瞅见了不远处有一道湖绿色的身影,正是半大的年龄,身骨子纤细娇柔,尚且稚嫩,但身形却已然含娇吐蕊,展露出了几分盈盈娇态。
精致的鹅蛋脸儿,带了些婴儿肥,却更显得天真娇憨,尤其是举手投足间仪态万方,娇柔而不矫作,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娇贵与优美。
她却是孤陋寡闻,竟不知道虞府里头竟还藏了这般娇人,就忍不住问:“不知前面那位是府里头哪一位姐儿?”
杨淑婉随意瞥了一眼,脸上虽带着微笑,声音却淡了几分:“是府里的大小姐。”
只说了一句,便没再多言。
金嬷嬷心下恍然。
原来是已故谢大夫人所出的嫡长女。
谢氏当年在京城便是颇负美名。
没成想,她的女儿也是个金娇玉贵的美人胚子,待再过几年长开了脸子,也不知道又要惹京里头多少人魂牵梦绕。
她往常听过一些关于虞大小姐娇蛮跋扈的传言,这会子见了虞大小姐,倒是品出了三分不一般的意味来,不动声色地瞧了这个佛口狼心的杨大夫人,到了嘴边上的夸赞,也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金嬷嬷往常出入大户人家,察颜观色惯了,哪能瞧不出杨淑婉不待见嫡长女。
虞幼窈刚走,虞兼葭便紧跟出现了。
见这小姑娘身姿纤柔,透了弱不胜衣的柔弱,却真是似蹙非蹙柳烟眉,似烟非雾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娇喘微微。——《红楼梦》,略作修改!
金嬷嬷又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这便是府里头的三小姐吧,往日时常听到三小姐慧质天成,心性良善,今儿一见,果真是个水晶般玲珑的娇人儿。”
听了这夸赞,杨淑婉连眉毛都收不住,不禁往上扬了几分:“可当不得嬷嬷这般夸赞。”
虞兼葭也瞧见了杨淑婉,便走了过来。
杨淑婉连忙上前,问:“怎么打家学里头出来了?”
虞兼葭小脸儿白白地,连声音也纤弱了几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便与先生告了假,今儿下午的才艺课便不上了。”
说完,就捏着帕子轻咳了一声。
因为之前在课堂上,教虞幼窈抢了风头,她心里头堵得慌,是坐也不得劲儿,以免坏了先生和印像,便索性告了假回来了。
杨淑婉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这是怎么了,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虞兼葭连忙道:“娘,快别担心,大约是今儿天气热了一些,就是觉得心里头闷得慌,没什么要紧。”
杨淑婉这才放心了些,想到了身边的金嬷嬷:“这是今儿进府的金嬷嬷,往后你四妹妹的教养,就交由她了,这下你可得放心了。”
虞兼葭连忙上前行了一礼,柔声道:“有劳金嬷嬷多教一教四妹妹。”
态度十分恳切,语气也十分真诚,让金嬷嬷听了,也不禁感慨了一句,这位三小姐果真是心性良善,于是客气道:“三小姐客气了。”
这边,虞幼窈待走远了一些,就交代春晓:“一会儿回了院子,使人送些补品绢锦给刚进府的两位嬷嬷,劳她们多照顾些四妹妹。”
春晓点头应下了。
回到窕玉院,冬梅微笑着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虞幼窈就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表哥过来了?”
冬梅点头:“在花厅里等着小姐呢。”
虞幼窈拎着裙摆跑去了花厅,就见表哥书不离手:“表哥课业繁重,可不行总往窕玉院跑,没得来来回回折腾,将自个累到了。”想到昨儿表哥满脸疲惫,她轻呶着小嘴儿:“表哥要多注意身体。”
周令怀轻勾了一下唇:“湖山先生现下教导的课业,都是我往日学过的,再学起来也不费力,况且我也不需要考科举,先生对我也没那严厉。”
想到表哥的腿,虞幼窈有些难过,但很快就高兴起来:“表哥可真厉害。”
可见从前表哥的举业也是学得极好,若非腿脚不便,今年的皇榜定然会榜上有名。
人人都说镇国侯世子才华横溢,她却觉得表哥才是惊才绝艳。
周令怀接过长安手里的字帖,拿给了虞幼窈:“表妹昨儿说要练字,我准备了几本蒙学字帖,给表妹照着练。”
虞幼窈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字帖一瞧,拢共五本,有《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弟子规》、《幼学论语》:“这是表哥特地写给我的吗?”
周令怀颔首。
虞幼窈捧着字帖一页一页翻着瞧。
一旁的春晓忍不住插了一嘴:“表少爷这字帖还真是及时雨,瞌睡遇着了枕头,昨儿小姐练字没练好,都险些气哭了,奴婢瞧着眼眶都红了呢。”
虞幼窈好一阵羞臊,粉白的小脸儿也涨红了,狠瞪了春晓一眼:“就你多嘴!”
春晓连忙低下头,她顶着被姑娘埋怨,说了这话儿,就是担心小姐往后练不好字,心里头难受,想让表少爷帮着劝一劝。
周令怀表情一顿,小姑娘冰雪聪明,平常学什么都快,可练字却不是聪明就能使的,到底是半大的孩子心性,一受挫了,便有些受不住,把自个儿气狠了:“练字非一日之功,表妹也不必操之过急,往后我每日中午抽半个时辰指导你练字,等练出了章法,也就容易了。”
长安听了这话,有些欲言又止,却让周令怀淡淡的目光一瞥,哪里还敢多说半句?
瞧着小姑娘愕然地表情,周令怀问:“表妹觉得如何?”
不觉得如何呢?虞幼窈目光闪躲,吱唔地说:“表哥教导我练字,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可表哥这样来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