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方主管,有些东西只能是独自承受。
大队中每个人今天训练都很用心,生怕犯了错,让大队长的心情雪上加霜。
易峰拿着笔在画图。
高楼肯定不现实,钢筋混凝土,就不是现在能搞得出来的,虽然系统可以兑换制作方法,但他确实没这个时间。
他打算盖两层的砖房,连成一排,每间上下两层,每层三十多个平方,住一家虽然有些挤,但比现在大唐的普通百姓肯定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原想着不想搞土建,不想搞水泥之类,但现在来看,不搞也不成了。
门被人直接推开,这让他有些恼火,一般他的办公室没人敢打扰,就算长孙冲进来,也得提前敲门。
当看清当先一人时,他愣了下,当即搁下笔,开始行礼。
“行了,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表面看你跪着,实则心中还不知道如何诽谤朕呢。”
易峰有些郁闷,李二这话有些噎人,虽然是事实,但也不能宣之以口啊,诽谤君父,易峰的脑袋可不够铁。
“带朕参观一下,自你接手后,前营我是第一次来。”
易峰撇撇嘴,以密谍司的能力,自己的大队有几个老鼠洞都估摸着都清清楚楚。
虽是这样想,他还是出了门带着李二参观。
一出门才发现,来的人还不少,且个个都不是他这个小小校尉能惹得起的。
因为士兵全出去拉练,所以整个营房很清静。
李二一路走来,发现哪哪都不对。
这是自己熟悉的军营,但又不像是自己熟悉的军营。
将想法告诉跟在身后的李靖,李靖淡笑着手指在身前轻划了一下:
“陛下之所以觉得不对,是因为整个营房太干净了。”
李二以手抚额,终于找出了问题的症结。
是啊!太干净了,不仅干净,而且还特别的整齐,整个营房中间的训练场里,居然连个小水坑都没有。
李二视察,从来不是你想让他看什么他就看什么,而是他自己到底想看什么?
每个房间,他都要探头看一眼。
发现每一间床上,床单被捊得毫无褶皱,并不厚的麻布被子也叠得四四方方,更没有其他军营中那些难闻的气味。
“不错,在整洁一道上,确实花了功夫。”
李二点头低语了一句,像是跟易峰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后面的一众勋贵老将,个个都是一脸的不情愿,似乎不是看在李二的面子上,眼前这个狼牙大队,一个小小的校尉,根本不值得他们大驾视察。
渭水河里的王八都比易峰大,这是他们的心里真实想法。
“面子上倒是做得还不错,就不知里子怎么样了?”
李二戏谑的看着易峰。
“陛下,我看来就是娃娃的胡闹,上了战场难道还要先擦亮光明铠,给人做现成的靶子不成?”
不待易峰回答,燮国公刘弘基那独有的声音响了起来。
此话一出,后面的一众勋贵个个都大笑起来,还有笑点低的笑得蹲在地上揉着肚子。
易峰也在笑,不过只是淡淡的浅笑,他知道,这是眼前这帮老东西在用独有的方式,表达对他的不屑。
这就是易峰的难处,他并非武将世家出身,家里的根基本就浅薄,被他们小看实是情理之中。
如果现在练兵之人是武将之后,那他们的嘴脸想来会不一样。
李二来时已是巳时,所以视察没有一会,就到了午饭时间,大队训练的士兵也回来了。
看着以支队为方阵,一队队整齐的迈进营房里。
经过站在旁边的李二众人时,个个目不斜视。
“纪律严明,这是一支优良军队的根本啊。”
李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进来的第一个方阵说着,李二深以为然的点头。
“哼,也就这样子,那易峰只是个娃,毛都没长齐,这样的花架子,老夫不屑为之。”
刘弘基恨不得将鼻子杵到天上。
虽然是他的自言自语,但明显他想让所有人都听到。
易峰当然也听到了,但他也只是笑笑。
别人的无知,易峰认为自己没有义务去教,他只要教好自己的兵就行了。
他不在意,但有人听到受不了。
方阵中一个年轻士兵,对着刘弘基就是一拳,幸好他躲得快,不然这一拳还真能让他满面桃花开。
士兵发现没打着,就直接从方阵中跳了出来,军体拳中的双拳灌耳就使了出来,刘弘基不得已再次后退。
刘弘基身后是个演武场,原本的地势就高于中间的路,易峰还特意修整了一下。
刘弘基退两步时还不要紧,再退就到了演武场的台阶,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苏定宣,住手。”
易峰赶忙制止,此刻的他心中也有些慌。
以下犯上,可不得了。
易峰上前扶起刘弘基,然后就站到了苏定宣的身前,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保下苏定宣。
“易家小儿,你给老夫让开,老夫今日要生吞了此獠。”
刘弘基此刻脸色胀红,一半是因为羞愧,一半是因为愤怒。
“燮国公,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个士兵,我会好好处置,就不劳国公费心了。”
易峰就是护犊子,老子的兵老子怎么打骂都行,但你不行!
李二与李靖两人对视一眼,事情刚发生之时,两人也挺懵的,此刻两人却都是面上带笑。
如果不是维护刘弘基的面子,相信此刻就不是浅笑了。
至于其他同来的人,此时都是偏过头,怕看到刘弘基恼羞成怒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二走了过来,伸手先将易峰扒拉到一边去,饶有兴趣的盯着此刻还鼓着脸,像是余怒未消的苏定宣。
不仅是苏定宣,此刻整个方阵都停了下来,个个眼神不善的盯着刘弘基,如同一只只饿狼一般。
李靖感觉到了这种气势,他心中有些颤抖,他自己就是军事大家,他也一直梦寐以求想要这么样一支军队。
李二则无视这些,对着苏定宣问道:
“你为何要打人?”
“他言语辱了我们狼牙大队,辱了我们大队长。”
李二的兴趣更浓了。
“如果他刚刚没有辱及大队,而辱的是大唐呢?”
“这个老匹夫敢!如果他真如此,那他就是我们大队的生死仇敌,更不止是我一人出手,他休想活着走出狼牙大队。”
李二笑了,笑得很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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