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出乎意料的有生活气息。
抱枕,玩偶,卡通毛毯。
猫爬架,猫窝,狗窝,玩具很多,一看上面的印痕就知道是喵小姐和汪先生的。
曾元青的父亲曾志成穿着亚麻衣裤,十分舒适,正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脚边躺着汪先生,是一只金毛。
曾元青的母亲荀可正相反,穿着正式,耳环,项链,手环等首饰佩戴得齐全,头发梳得服帖,坐姿优雅地在曾父身边喝着茶,茶杯与茶几触碰时几近无声,就是贵妇的模样了。
至于喵小姐,这么一眼,卓风暂时还没发现。
想来这会儿或许也是曾家吃早饭的时间,厨房有佣人正在忙碌。
曾元青带着卓风进来的声响并不小,曾父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折好放在桌上,冲她笑了笑。
荀母却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只继续低头喝茶,一声不吭。
曾父对自己的妻子实在没办法,他知道她这个样子是为什么……刚刚那通来自叶琳琳母亲的电话。
但是这是自己的发妻,他和她一起已经走过几十年了。
荀可小时候家里宠,嫁给他后他接手了荀家的工作,继续宠,结果自然一眼就可以望到底……荀可有些任性,但人不坏,只是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本就认识的人。
他知道叶琳琳那个女孩对自己二儿子有意思,只是他也对她眼里的欲望看的分明,不过他看自己妻子喜欢也没直接挑明白,反正最后荀可有他护着,至于自己儿子……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可以自己解决桃花劫了。
只是无辜牵连了这个小女孩了。
这么想着曾父脸上更是柔和了几分,温和道:“你就是元青说的很合得来的卓风了吧,来,坐下说,一会儿一起吃个饭,别紧张。”
荀母听自己丈夫这么说,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嘴角抿起有些不满,但为了不在外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还是没说话,只是眼底又沉了沉。
曾元青一看自己母亲的样子就知道那个叶琳琳肯定又整什么幺蛾子了,自己母亲他还不知道吗?别人说什么都信。
还好,最后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最信父亲的话,也还算听他们几个儿女的,否则都不知道要出几次大事了。
这么明显的表现卓风当然看的分明,但是她没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是拜访了个邻居,处得来就维持关系,处不来就老死不相往来。
她交的朋友是曾元青,又不是他妈。
她也没有想要和曾元青有超出友情以外的其他感情的想法。
不有求于人,不必谄媚。
卓风嘴角拉起一个浅浅的笑,将手上的袋子轻轻放在茶几上平静道:“叔叔阿姨好,我是卓风。”
曾父依旧笑呵呵的,“哎呀,还带什么礼物啊,坐,坐……元青,赶紧给人家倒杯茶,一点眼色都没有。”
所有人闻言都纷纷找了地方坐下。
……
曾父聊了这么一会儿也是明白了,自己儿子为什么和这个小姑娘能成为朋友。
年龄小,但是见识极广,虽然很明显没有亲手去过而是从书上看来的,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鄙夷的,反而令他赞叹于她小小年纪对知识的汲取。
说话条例清晰,对事对人现实但道德观强,能够主张自己的想法,但是也听得进意见,是个极好的。
但是缺陷也很明显……孩子们还年轻没有看出来,从一开始,这小女孩眼睛里的情绪太淡了,表情丰富,但是她的眼睛里是对所有人事物的一视同仁。
这个词在这里不是什么好事。
人,怎么能和物一样呢……
见着卓风这幅轻松自然跟在自己家一样的荀母终究还是没忍住,也没想忍,从小到大也从没有人可以让她忍。
荀母姿态依旧优雅,只是放下茶杯的时候,杯底与茶几之间突然有了不小的声音。
这一声让本来气氛和谐,正开开心心聊天的几人同时噤了声,不约而同看向她。
曾父蹙了蹙眉,扫了眼神色不变的卓风,看了看面露万千神绪的妻子,叹了口气,还是出声道:“可可,你刚刚不是说一会儿要去和别人逛街,不准备一下吗?”
荀母完全没听出来自己丈夫嘴里的言外之意,只是横了他一眼,对着卓风声音娇柔道:“小姑娘,你这拜访邻居的礼物是不是有些太寒碜了,虽然我们家孩子交朋友不论贫富,但是你这一点装饰都没有,就一个袋子,最基本的包装都没有,是不是太不尊重我这个长辈了!”
这句话说完,曾家所有人都皱了眉。
卓风倒是无所谓,送礼就是走个礼节,她把该做的做了,人家如果不满意她也没办法,法律上这叫赠与关系。
东西给出去了,她和这些东西就没关系了。
曾飞宇年龄最小,也对这种场面最是不适应,他鼓着脸颊嘟囔着,“妈,你说什么呢,之前那个胡什么的就提了个果篮你也没说什么啊,走的时候你还给了人家一个镯子,亏死了。”
荀母瞪了拆台的小儿子一眼,继续道:“那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而且人家都说了来的匆忙没时间准备。”
曾飞宇撇过脸,小声反驳着,“哼,也就你信,卓风姐姐还是二哥半小时前才约的呢,不是更急……”
“臭小子!你!”
曾元青见势头不妙,给了卓风一个眼神后,猛地起身,“爸,妈,早饭我们先不吃了,我和卓风得赶紧走了,元山那面催的紧。”
说完带着卓风转身就跑。
卓风无奈,回身冲着目瞪口呆的几人打了个招呼,从纸袋里拿出装着给曾元青的表和耳机的盒子,快步跟上早已跑远的曾元青。
……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荀母真是气得差点砸杯子,她站起来,几步走到卓风提的袋子前面愤愤道:“我倒要看看这么个破袋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竟然也敢送到我面前!”
说着荀母拽着袋子底部一翻,里面装着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下来,其中一个方形的木盒里发出类似玻璃碰撞的清脆声。
曾正浩看见盒子掉落的时候就变了脸色,这会儿听到声音整张脸都僵住了。
“糟了,该不会碎了吧?!”
曾正浩说完,整个人已经跪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将掉落的木盒抬了起来轻柔地放在茶几上。
曾父和荀母看着平日里沉稳的大儿子这会儿惊慌失措的样子,目瞪口呆,“正浩,你这是……”
曾正浩看着木盒担心里面的东西已经碎了,有些不敢开盒子,又想看看情况,急的冒了汗,“这个盒子我之前在白吧拍卖会上见过一次……别是碎了吧?千万别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