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户籍政策乱的很,所谓进出城门办证件,也不过是一种创收的途径,所以有钱就能办,连照片都不需要贴,无非进城的时候,会搜查你带的东西,也不能光杆司令进去,所以随便拎了个包袱,里面装上衣服,到城门口的时候,又瘦又小干瘪的‘他’,果然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顺利就进来了。
入城她花了一块钱纸币,这是特意找码头工人,用一小袋子馒头换的,因为这个时代各地的钱都不一样,魔都这边她也没来过,自然没有他们这儿的钱,用小袋子的杂粮馒头换一块钱,工人们还是很愿意的。
这一袋子大概有一斤,实打实的细粮窝头,对于粮食紧张的四零年,绝对是能救人的,比钱要实惠多了。
四十年代初的魔都,应该是整个华国最为繁华富裕的地方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这边洋人很多,有权有势的大都住在租界,不过上海沦陷之后,租界就成了孤岛,连德国教堂都遭到轰炸,更别说英美法租界了,经常有倭寇进去抓人,所以她现在走在大街上,可以随处可见日军在这里进行烧杀掠夺,看的她触目惊心的同时,更激起了对他们入骨的恨意。
伊水进城之后,就开始用自己练出来的实力,架起狙击枪,找好位置,到处射杀倭寇。
两年半的训练,让她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日本人,不管你好的坏的,一律射杀,至于那些跑去欺辱国人的,那更是不会放过,不仅射杀他们,还用最快的时间赶下去缴了他们器械,收入自己的空间。
她一般在晚上完成狙击,别人可能会受视线影响,她不一样,有妖眸过滤,那就跟红外线似的,无处遁形。
白天使用消音手枪,满城的转悠,空间为她提供巨大的便利,就算她被围住,或者引起怀疑,也没关系,因为她手里,有的是仿造的证件,又有流利的日语,记忆深刻的情报,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
而她的那些脸,今天是这样,明天可能就变成那样了。
所以,在她的掺和下,整个魔都的日本人都乱了套,到处寻找作案人,那些稍微有点权力的,甚至都不敢出来露头,生怕被她一枪给爆了。
即使这样小心,伊水的动作非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让他们更加的慌张了。
她甚至还杀了两个刚下码头,带着电报箱的接头人,截获了重要情报。
她杀了人之后,立即带着东西转移了地方,因为有发报机,这玩意儿一个掌控不好,就会被电波锁定位置,所以她暂时不能用,不过却从那两个人的身上,拿到了一封密函。
密函是需要用日军特有的解锁方式才能解密,巧了,她会,不但会,还有密码本,还是日文密码本。
拿到解好的情报,她微微皱眉,因为这是一条很重要的情报,牵扯到敌袭以及扩建炮台的绝密文件。
就在她发愁这情报要送哪里好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动静,伊水的反应很快,可是这个人的动作更快,顷刻间,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的后脑勺被一把黑洞洞的枪指着。
“把东西放下,你就可以走了。”显然,他已经跟踪她很久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她没在杀人之后就入空间,要不然可能就暴露了。
因搞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她哪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把东西拱手送人?
哪怕他举着枪,她也无所畏惧,径直转过了头,黑夜中,男人逆光而站,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穿着西装,很高,看不清什么样儿。
“你很有种啊,就不怕我开枪?”
他的声音里带了丝笑意,暗沉沙哑,似乎刻意的压低了嗓音。
伊水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是男儿身的装扮,她冷冷一哼。
“你不敢,本来杀这个两个人就冒了很大风险,我用的是消音手枪,而你手里的却能引来小日本的追踪,所以,你是哪路人?”
男人似乎很意外她的反应,但她的声音让他很是反感。
“娘们兮兮的,又矮又瘦,声音还这么细,”
“废话那么多作甚?你到底哪路的?”
“你都杀了日本人了,还问我是哪路的,如果我是日本人,你现在还有活路?至于其他派系,重要?”
反正都是抗日的,的确不重要,她想了下,果断的将手里的情报递给了他。
“你说的没错,反正都是抗日的,无所谓哪个派系了,正好我发愁这玩意儿怎么送出去呢,既然你来了,那就送你了,还有那电报箱子,也送你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走了。”
男人借着昏暗的灯光,快速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情报,刹那间抬头。
“这是你解得?你还会解日文情报?”
伊水不想跟他说太多,转身想走,他却反手把她带入怀里,一下钳制住她的下颚。
“说,你什么人?”
“既然你跟踪我,肯定知道我的身手,这两个日本人是我杀的,你说我是什么人?”
“你年纪不大,身手了得,还懂日文,我怎么不知道魔都地界上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伊水听了这话就笑:“你以为你谁啊,还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赶紧的放开我,这可不是安全的地方,等那俩日本人被发现,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街道上就响起了刺耳的哨音,两个人的表情顷刻间就是一变。
伊水瞬间扒拉下那个人的手,抓起地上的电报箱:“你拿着情报赶紧走,剩下的我来善后。你拿着这个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抓,我有办法藏起来,如果信得过我,等危机解除,你还来这个房间,箱子就藏在这里。”
因为情况比较危急,男人来不及想什么,就被伊水给推了出去,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跳窗离开了。
伊水跑到楼梯口,就听见鬼子已经进来搜查,马上上楼了,她即刻进入刚刚的房间,关上门,带着箱子入了空间,在她刚进入没两分钟,这个房间就遭到了敌军的搜罗,后来从后窗发现了踪迹,领着人跑出去追人去了。
她的危机是解除了,至于那个男人能不能躲得过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伊水按照先前所说,将这个箱子藏到了床下面,用两根木头卡在上面,不探这头从下往上看,就不会发现箱子。
箱子藏好之后,她等了一会儿,这才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客栈,天知道小二哥看着她安然无恙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有多惊讶。
其实她在杀了人之后,完全可以即刻进入空间,但她害怕这是个饵,所以才会带着箱子远离事发地,找了个客栈进来,没成想,歪打正着,被人给跟踪了。
如此看来,日本方面派人送情报这事儿,也算是暴露了,不然怎会有人埋伏在此,盯着他们呢?
伊水把情报甩了出去,自然也不放心,找了个地方猫在那儿等,欸,半夜还真把那个男人给等着了。
他上楼没多大一会儿,就拎着箱子下来了。
伊水就跟踪他,每当他有警觉的时候,就赶紧躲进空间里,如此兜兜转转,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见他拍响了一家药房的门,她进不去,就在外面等,半个小时后他就空手走出来,这一次,直接拐进巷子里的一个二层小楼里,看着他开灯,灭灯,伊水猜测,这里应该是他住的地方。
她在空间里等到天亮,院门打开,一辆小汽车开出来,伊水才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身份还不简单,居然能开的起车?
她这两条腿跑的再快,也撵不上人家的小轿车呀,最后人肯定让她给跟丢了,不过可以断定,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可惜他上班下班都穿的是中山装和风衣,也看不出来在哪儿高就。
折腾一晚上,肚子早就饿了,看到街角有个卖生煎包的,赶紧过去花三块钱买了十个肥美多汁又酥脆的生煎包,纸袋子一装,没敢在大街上吃,躲到背人的地方才吃了一口,就又听到刺耳的哨声,没多大一会儿,一队日本兵或开摩托或开车或跑步唰唰的往警备司令部跑了过去。
后面开了一辆卡车,卡车上关押的竟然都是俘虏,他们各个浑身是血,被一圈日本兵围在车中央,目光里流露而出的,是视死如归的坦然。
“诶,这丧良心的小日本啊,咱们的人,又要牺牲了,这明显的是经历过严刑拷打,要去赴刑场了啊!”
“能活着从刑讯室出来,了不起啊,只是,他们为什么还要把人拉出来,送到城外的监狱执行枪决?”
“你傻啊,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人去救啊,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射杀更多咱们的人了,鬼子奸着呢,那就不是个人,劝他么是畜生!”
……
老百姓看着远走的卡车,泪眼婆娑,咬紧的后槽牙,攥紧的拳头,昭示着他们对鬼子的恨意。
奈何自己只是普通老百姓,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笑声嘀咕着,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意。
魔都已经沦陷,属于日军统治期,这期间的政治场合,全都有日军驻扎统领,什么都得听他们的,包括捉拿自己人,如果你不听那就是和他们作对,但如果你听了,那就是汉奸,所以这个时候还冒出了许多联合会,说是联合会,其实是利用商界的人为他们提供后勤保障,说白了,你要真做了,那就是用自己的钱财去支援日本人杀同胞,依然是汉奸。
沦陷区的魔都,到处都是为生活所奔波的普通老百姓,他们或是卖水果,摆个书信摊,码头抗米包,街头剃头,不管日子又多苦,也得为一日三餐所奔波,如果看到街上有日军来回跑,杀人放火,他们只会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里,闭门不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毕竟日本人的人数是有限的,魔都那么大,他们怎么可能都占领?所以大部分的范围内,还是咱们老百姓自己的地方,所以依然要生存,不是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当一个人,就要为三餐奔波,如果哪一天挂了,那也是命,谁也埋怨不得。
伊水在城里观察了十来天,才打听到日本在郊区的军工厂、监狱,她不能的就往城外转移。
可惜她没车,也没自行车,两条腿儿跑起来太费时间了。
就算偷一辆车,加油也是个麻烦事儿,干脆就靠两条腿儿找到熬军工厂,那里应该有油和车,这玩意儿绝对不能留,留着就是祸害国人,军工厂也不能炸掉,炸掉就损失太多,最好的办法是让她收走,然后再想办法转移给红党。
就在伊水发愁怎么混进去的时候,正好遇上日军在周边的村子扫荡,抓妇女,她扯掉身上的伪装,化身一个村姑,顺理成章的被抓。
军工厂是制作武器弹药,还有空运而来的各种物资,占地面积颇广,小鬼子在这里投入了一个营的兵力看守,还有时不时过来补充给养的城里部队,算是后勤保障部队,监狱也在军工厂不远处,中间他们还专门隔出来一个慰安营。
这个时候,伊水就利用自己的美貌,勾.引这当中的头目,因为她实在是出挑,理所当然的被送到了位于军工厂本部的大佐房中,按理说一个营的兵力,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官,起码是个大尉或者少佐,哪里想到送上门的还是个大佐。
这个大佐四五十岁的样子,看着就很猥琐,她的容貌让对方很满意,不仅给她准备沐浴更衣的水,还给她准备好了可口的饭菜,让她吃饱喝足洗干净,才把她送到了大佐的房间,这待遇可真够高的,呵呵,讽刺!
也许当初把她送到基地训练的人,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用学到的媚术,在这儿蛊惑他们国家的军人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