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维死而已,那些被拯救的“乞儿”们,被吴道理全部收拢在家中。
此案最大的疑点,却并没有得以解决。
方九爷究竟被何人所杀?
太平村那个被掳走的女娃子,身在何处?
虽然心有不甘,可已经没有证据,继续支撑方晨彻查。
唯一清楚的,便是太平村曾出现过两拨生面孔,而且都不是人牙子。
这些人到太平村,究竟有何目的?
返回李府,方晨一直未能想通,总感觉这件事与自己有关,可又说不清究竟是何联系。
而李纲这边,却提前派人出县,说是有要客到访。
十余名护卫等在吴县之外,等候着临安府的来客。
一辆马车,二十人的队伍,素衣配刀,许是身份不凡。
两帮人马相遇后,由李府护卫头前引路,带着这些人进入吴县。
马车最后停在了李府大门外,此中下来一位白衣青年,风度翩翩,气势不凡。
李纲早已来到门外相侯,“敬夫,多年不见啊。”
白衣青年手舞纸扇,面若桃花,微微躬身,“敬夫代家父,向梁溪先生问好。”
“哈哈,甚好,快随老夫入府。”
“多谢先生。”
这少年也不知是何身份,竟要李纲亲自相迎?
结伴说笑入府门,行至正堂奉茶品。
李纲对青年道:“此来,可是德远这个老家伙,有什么安排不成?”
青年道:“敬夫此来,有一事想与先生求证。”
“尽管将来。”
“先前书信,当真?”
李纲肃然道:“他不信我?”
青年摇头,“非是不信,而是谨慎。”
李纲吩咐下人,去将方晨请来。
青年坐在一旁,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也带着几分考究。
“先生,你唤我?”
匆忙赶来的方晨,发现堂中还坐着一个人,忍不住心中惊奇。
若是平日,李纲会客他人,绝不会将他一同喊来。
除非......对方来历颇深,甚至很有可能是种家军“旧故”。
“你便是方晨?”青年冷声问道。
方晨拱手,“阁下何人?”
青年道:“我来自临安府,真正身份你现在无需知晓。我有话问你?”
脾气不小,这人看样子背景颇深啊。
方晨倒也不放在心上,笑问道:“不知阁下有何赐教?”
“八营七律,不知小郎君能否为我作答?”
八营七律?
这是最早期种家军的规格定律,传承三代不变。
方晨微微眯眼,笑问道:“我若说我不懂,你可信我?”
青年站起身,走到方晨面前,“若你不懂,便不能信?”
“那我又该如何信你?”方晨又问道。
青年先前两步,看向李纲,“自行定夺。”
李纲并未出声,似是不愿干涉二人对话。
“一律酒,二律德,三律财宝,四律手足,五律逆叛,六律贪功,七律犯上!”
青年猛然回头,盯着方晨。
“八营九十七火,却不知官人想问的是营中哪位百户?”
青念神情一变,不似之前那般紧张,快步走到方晨面前。
“当真是种家小郎君当面?”
方晨十分礼貌地回以笑容,“我名方晨,官人可别记错了。”
“错不了,既能答出,我便可将你视作手足,快坐与我说道说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前后恍如两人,分不清真假。
当初岳云也是这般,难道说大宋的公子哥,都这么跳脱吗?
前后都有两张面孔?
李纲看着也有些不适应,轻咳两声。
青年这才醒悟,“险些忘了先生还在,请先生恕罪。”
李纲哭笑不得,“罢了,你安心在府中多住几日。”
“多谢先生。”
青年毫无客气的成分,连拉带拽,非要和方晨畅聊一番。
方晨实在没有头绪,不知面前之人的身份,只好勉强应对。
“这些年过得可好?”
“多谢关心,小子过得还算不错。”
“你是怎么来到吴县的?”
“我......”
“我听说当年之事另有隐情,是真是假?”
“......”
“那个杨志,真的是叛将?”
“.......”
方晨一句话没说,对方就接连抛出数个问题,使得方晨不知该如何作答。
然而这青年并未就此停止,反而聊得津津有味,话题不断说的十分过瘾。
好不容易停歇片刻,也只是因为说的口渴,喝茶而已。
方晨实在受不了,跟李纲告罪一声便要回房。
青年不依,连忙跟上,非要去方晨房中看看。
好像方晨房中有什么珍宝一样。
实在给方晨烦的不得了,忍不住问道:“你们这些京中人,都这么善变的嘛?”
“我们?你还见过何人?”
“岳云。”
“岳家那小子,说来也是怪了,我与他谋面不过两三次,每次见我他都避之如虎,也不知为何。”
就您这啰嗦劲,不躲着点,伤神又伤耳。
方晨没好意思告诉对方实情,便想着转移话题,从自己身上跳过,“尚不知官人身份,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青年却是一乐,“嗨,我当你想问什么,原来是这事啊。既然已证明了身份,告诉你也无妨。”
“未请教。”
“张栻!”
“不知门第?”
“中书令张浚。”
“小阁老?”
张栻赶忙摆手,“可别这么叫我,整日听着旁人称呼,我这双耳朵都快要起茧了,你我身份称为兄长便可。”
又是兄长,古代人都喜欢占便宜是不是?
岳云算一个,面前又多了一个,实在让人头痛啊。
推门入屋,张栻四处打量,忍不住迟疑道:“为何如此简陋?可是梁溪先生苛待?”
方晨叹了口气,“我不见陋,何以陋乎?”
张栻听后咋舌,“你与我想象中,有几分不同?”
方晨苦笑,“莫非小弟长得俊朗了些,不似军中人?”
张栻打量一番后道:“确实不像,太过刻板了些。”
刻板?
小爷我何时刻板了?
你这人说话好生无趣,难怪岳云要躲着你。
“对了,兄弟身上可有什么物件,待我离去时,也好交差。”
张栻想起,此行的目的,除了认证方晨的身份外,还要取一件证明之物,回去交给爹。
方晨稍作考虑后,卸下腰间令牌,“此物,可行否?”
“种家将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