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小白的成绩是有些拖大家后腿,但我第一次见到小白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毫无集体荣誉感的人!后来去过她家,得知小白家里并不富裕,还有个常年累月需要吃药的外婆。
小白之所以不来学校,大约是在外面打工吧?我很钦佩她,小小年纪就得顶起家里的一切,一定很辛苦。好不容易进了娱乐圈,又被不知真相的网友欺负,我实在不忍心她一个人面对这些!”
朱柠柠一气说完这么多话,感觉心里都轻松了些。
季泽笑笑:“柠柠,你很好,真的。”
“哪有……”朱柠柠面色微红,“是小白对我好,我才对她好!友情这些东西,不都是相互的么?”
“嗯。”季泽点头,“友情这种东西,的确是相互的!所以,你在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还能耐心教导我阮的技巧,让我觉得十分感动!”
他端起倒满饮料的杯子,笑着看向柠柠:“你把我当朋友,我也将你当朋友,希望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朱柠柠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和粉了很久的帝景总经理当朋友,不免笑着端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好呀,干杯!”
既是朋友,房间里的氛围瞬间融洽了许多。
两人本来就在网络上聊得甚欢,眼下见了面,渡过刚刚的尴尬期,便再度热络了起来。
季泽去过很多地方,见过不少世面,此刻挑些有意思的话题与朱柠柠聊,只谈风土人情,不聊其他方面,避开了尴尬的点,以免让柠柠觉得自己在炫耀些什么。
如此一来,场面逐渐不再冷清。
谈到两人相识的阮,季泽提到:“F洲那边的丛林之中,有个叫阿米族的小部落,里面年青人善鼓,老辈的人,反倒更会弹一种叫做丝的乐器。”
“丝?”朱柠柠清澈的眸子明亮了起来,“是跟阮相似的乐器?”
“三弦乐器,造型有点像二胡,弹出来的声音却很像阮。那种音色……怎么形容呢?大约是介在大阮和低音阮之间的声音,音阶较低,弹出来有些绵长的韵味。”
她好奇道:“还有这样的乐器?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亲眼前去见见!”
“我这里有照片。”季泽拿出手机,按照日期翻到了那时的合照。
照片里,清朗的少年穿着衬衫牛仔,活力四射的模样,就像刚刚跳跃投篮的男孩一样,流洒的汗水化作荷尔蒙,吸引着周围的女孩靠近。
“你瞧,老人手里抱着的就是丝。”季泽将手机递过去了些,并将乐器指给她看。
朱柠柠惊讶道:“哇,你要不说,我真以为它是二胡呢?”
因看手机的缘故,两人凑近了些。
朱柠柠将图片放大,认真地研究丝,却没有做出左滑右滑的不礼貌行为。
季泽没有看图片,而是将目光锁在了柠柠的侧颜上。
少女的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吹弹可破。两道弯弯的眉,由于没有化妆的缘故,还能看见眉尾处,有些未能精修不顺眉形而长的细小绒毛。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卷翘,那双明亮的眸子轻轻一转,唇角便不自觉地附上些笑意。
老实说,朱柠柠并不是极为漂亮的女孩,做不到白祈那般惊艳绝伦。她更像是古时候的那些小家碧玉,亭亭而生,不去争夺不属于自己的艳丽风光,而是安居一隅,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将一切事情做到最水到渠成的模样。
宛如江南的花,绽开前无人得知,绽放时温柔至极。
季泽有幸,居然能在这么早的时候,在她还未盛开之际便已遇见。
此时此刻看着她就在自己身边,闻着她柔软发丝上的淡淡香气,竟有一种奇怪的岁月绵长之感。
好一会儿,朱柠柠才抬头道:“这个丝也和阮一样,是拨弹乐器么?”
骤然对上她的眸子,让季泽顿时收回沉浸的目光,心脏砰砰砰地直跳,语气却故作镇定道:“是拨弹乐器!你瞧,一共三根弦,加之上面的那排琴码,总共能发出六个音调。”
“六个音调啊……”朱柠柠若有所思。
季泽还以为她觉得音调少,耐心解释道:“虽然只有六个音,不过还是能弹出大部分曲子的!”
朱柠柠连忙道:“不是的,我并非是嫌它只有六个音!毕竟,我国古老的乐器里,也只能弹出宫商角徵羽五音。你说的那个部落,应该也是历史久远,能有六音,实在让我意外。”
原来如此,季泽继续道:“这种弦是用当地的一种草本植物制成,之所以叫它丝,是因为那种草本植物在成熟以后,折断的茎秆中会分泌出许多乳白色的液体,等液体半干之时,便能将它一点点拉成粗细不匀的丝来。
当地人大多穿着兽皮制品,只有地位比较高的人,才能穿这种草本植物所制的衣裳。寻常人嘛,至多每年收集些草本植物的液体,等空闲之余慢慢拉丝,攒个两三年时光,才能攒出三根弦来作琴。而青壮年大多要打猎糊口,只有年纪大了的人才会做这种事。”
朱柠柠听的入迷:“做一把琴要花上那么多年的功夫……他们弹起琴时,脑中肯定会回忆起攒丝的不容易,手上也不会太过用力,难怪会弹出那么绵远流长的感觉,实在是不容易呢!”
讲到这里,季泽状似不经意地提及:“柠柠学阮的话……以后打算报哪所学校?”
“哪所学校?”朱柠柠眸中有了些希冀的神色,“我是学民乐的嘛,自然想考华国第一乐府啊!不过最近可能是临近考试的缘故,我练琴越来越没状态,再这么下去……若是考试当天发挥失常……恐怕就与梦想无缘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