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国君府前,几个百工村的小孩正在和村里的一只狗追着玩,嘴里‘虎子虎子’叫个没完,叫得白绝脸上一黑。
果然,原本还挺高兴的老虎,听到那叫声,再转头看了看那只被几个小孩追得到处乱跑,呜呜低鸣狼狈不堪的狗子,就不满意了,嘴里嗷呜抗议不断,两只硕大的虎爪,对着白绝衣服就是一顿撕抓,张大嘴,用舌头上的倒刺舔得白绝一阵脸疼,这才凑过虎头,顶着白绝的额头,一道信息传来:
要个威猛、凶狠、厉害的名字!
“呃,那叫‘丧彪’怎么样?彪是虎里最凶猛的,丧是说你丧心病狂没人性,咳咳……”
“嗷呜!嗷呜!”
“那叫儿子你为‘暴君’怎么样?君为人主天潢贵胄,暴君就是人主里最凶狠没人性最不是人的那种……”
老虎有些生气地转过了身子,屁股对着白绝,就是一泡虎尿猛滋过来,这样的名字,听到就让人想滋对方一脸。
好在白绝现在也是天仙之身,念动施法,一道水幕挡在身前,好悬没被老虎滋一身。
起名字,就不是人干的事!
给老虎顺了顺毛,把它气哄顺了,不跟自己发脾气了:“名字一时想不出个好的,先叫你‘小虎’、权当小名,大了再给你起个威风点的名字……嗯嗯,行行,一定好好想,一定起个好听的,行了行了,快睡吧,我要重新开始计划打算了……”
好不容易把老虎哄睡了,给它顺着毛、听着它无忧无虎的呼噜声,白绝托着下巴,难得没有再看《黄庭经》、《剑光分化》,或者演练法术、剑术,而是真的放下一切,想着未来的打算。
之前,自己收到了“镜中女仙”的指点,得知花果山有一桩“造化”在等着自己,就准备在冬天到来之前,准备好一切,在冬天桃源国事少时,向玉帝求一道符诏,从东天门下界,落到东胜神洲,再去寻傲来国花果山。
天仙三境:腾云、呼风、唤雨。
这是天仙境的三个境界,刚突破后,稳固修为,道体生机盎然,近乎半仙之体,便能开始腾云,《黄庭经》中有专门的腾云法术,云速不慢,且有许多存身保命的法诀。
呼风境,神识稳固后,神识轻松就能调动方圆百丈千丈的天地五行之气,呵气成风,激荡天地,不过太远就不行了。
唤雨境,神意坚固,可元神出窍,遁入云间,借残余的雷电阳和之气修炼,修为精深者,甚至能以小引大,明明神识无法经受雷霆之力,却能引动雷云,呼风唤雨,雷法诛敌,比许多法宝还厉害!
白绝准备稳固腾云境后,再下界寻花果山。
毕竟,与南瞻部洲这样的人族九州聚居点不同,东胜神洲里,算是三界修士的群居点,虽然多半隐于洞天福地,封闭山门,但高手众多,脾气各异、心思百变,比妖族还难对付,指不定就有哪个长得丑的丑比修士,嫉妒自己颜值,以大欺小,把自己给弄死了。
这可不是戏言,人一多,什么鸟人都有,别说是嫉妒自己颜值的丑比,便是跳出来一两个天仙境、真仙境的女装基佬,都不意外。
天庭是三界第一势力,但深山老林把自己掳去祸害个几十年,玉帝还能血洗东胜神洲不成?
再说了,花果山也不是什么善地,三十六路洞主,七十二路妖王,没一个吃素的,普通天仙境的修士过去,骨头渣都能被啃没了。
因此,白绝先前,即使逃命、保命的本事练得精熟,又有玉帝符诏,也只是打算隐藏身份形貌,暗中去寻水帘洞,进去一下就出来,绝不耽误时间,不惹麻烦。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再过两三个月就去,但现在老虎突然就开始给自己“养胎”了。
趴在自己腿上,睡得呼噜呼噜的,懒洋洋一脸依赖的样子,自己哪里还能出远门?
摸了摸老虎的头,白绝忍不住苦笑一声。
天大的计划,遇到了家里这么个无忧无虑的小东西,也要让步,不管自己多么头疼、多么折腾。
“也好,腾云境就下界,也实在太极限了,反正‘祖奶奶’也说了,太乙玄仙境之前去都没问题,我就是再垂涎水帘洞,也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才好进去,先前有点被‘祖奶奶’的天大好处牵动心神,有点‘利欲薰心’了,不急不急,我一点也不急……”
默默稳了一波心神,白绝静思了许久,原先忽略的许多事情,都再次因为老虎的“耽误”,而想了个遍。
“其实太急下界也不好,我毕竟踏入修行不久,虽然机缘巧合之下,两三年便突破到‘天仙境’,也有些法术、剑法护身,但毕竟时短,杀伐争斗之术并不精通,趁着老虎修养这两年,把这些护身的本事都学了,再经历过厮杀争斗,这才是万无一失之策!”
越想越是脑海清明,许多原先不自觉忽略的隐患、危险,都显现了出来。
修道不是抽奖,赌的是命,封神之战中,多的是自恃本领、心急入世的猛人,但再大的本事,也总能遇到更大的麻烦,大祸临头时,才后悔自己没有想得周全。
白绝坐在庭中,颇有感悟,念动间云气凝聚于身,一身影影绰绰,往来军士仆僮都悄悄远离,手脚都轻了几分,不敢发出声响,惊动了白绝。
……
城南。
十几个挑着粗盐盐担、周身上下只在腰间围着条麻布的精壮汉子,背着石矛、赤着脚进了毒蛇寨。
寨子里的人,似乎对他们极为熟悉,也不慌张,甚至还有人与其中一两个人拉亲叙旧,呼喊声中,村民们各自背着粮食口袋,来到村寨中央的空地,跟这些盐贩子换盐。
为首的盐贩子,是个一身虬结肌肉的青年汉子,与别的同伴不同,他手里甚至拿着一柄散着幽幽光芒的青铜剑,见到周围村民拿出的粮袋,不由有些疑惑与警惕,给自家同伴使了个眼色,便找到寨主龙不食询问:
“龙伯,方才出山后我便想问了,为何今年田地里不像往年那般,秋收后焚烧野草,都扎成了草垛?还有往年换盐,大伙多半都用菽豆、麦来换,为何今年都多半用‘黍’、‘稷’?便是有一二用菽豆来换的,也没有用黄豆的,这是何故?还有那些叔伯拿出来的‘糠皮’,似是麦皮,难道便是先前传闻里,新大王所制出的‘面食’么?不是说那面食皎白如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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