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在女子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庭院之内的一处雅间。
雅间之中,布置典雅,诸多帷幔轻垂而下,更有熏香袅袅升腾而起,香气怡人。
“还请客人静待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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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又向着姬无夜说了一句。
姬无夜点了点头,随即在雅间之内的案桌后坐了下来,案桌之上,放了酒水瓜果之物,不过姬无夜却没有去动这些东西。
他看向身旁的白川冷声道:“这般地方,却声名不显,你是怎么找到的?”
白川笑道:“新郑城极大,只要耐着性子去找,总会发现惊喜的。”
姬无夜瞥了女子离去的方向,露出若有所思之意,“这倒也是!”
又耐心等待了一会儿,不知何时,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帷幕之后,她身着华服,因为帷幕的遮掩,其容貌显得有些朦胧,在她的怀中,抱着一张古琴。
她将古琴置于另一边的案桌之上,也没有什么前奏,手指抚在了琴弦之上。
纤纤柔荑,拨动琴弦,宛若泉水叮咚,悦耳的声响缓缓回荡开来。
庄子云世间有天籁,地籁,人籁,地籁者因风为声,木石为弦,是为自然之音,天籁者,心弦作曲,若心安,则处处为天籁。
而人籁,则需依人而生,是为人间乐曲,但当人间之音达到极致的话,它亦是能够爆发出媲美天籁之音,或者说,人籁,地籁,天籁,都是各自的极端,各有风情万千。
白川先前在姬无夜面前说对方琴声余音宛若天籁,实际上,空山鸟语这一曲,其实是人籁,真正的天籁乃是那一曲“心弦之曲”!
不过姬无夜显然是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他初时只觉得这琴音有些悦耳,但也没有白川说得那般玄乎,倒是对面的女子看起来挺不错的,哪怕隔着帷幕,看不清对方的真实容貌,但从其窈窕的身段来看,显然也是一个容貌不俗的女人,再加上先前那位,这小小的陋巷庭院之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位风情各异的美人儿,让姬无夜不由生出了某些心思。
早先他就曾生出过扩充雀阁之内所藏美人儿的念头,眼下,倒是可以实施起来。
琴声悠悠,缓缓传荡,声音不大,却如空谷佳人一般,绝世而独立,自有一种超然世外的味道。
姬无夜对琴曲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单纯的欣赏着帷幕之后的女子,忽而,一阵鸟雀之声回响,传入了他的耳中。
“咦?”
姬无夜不由有些讶然,旋即移眸看去,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各类鸟雀齐齐飞来,它们攀爬在窗户的檐角之上,透过窗户,隐约可见窗外庭院之中,鸟雀盘旋不止,它们也是各自发声。
各种鸟雀之音混杂,却不让人觉得刺耳,喧嚣,相反,和悠悠琴声相和,竟是形成了另一种人间绝响。
庭院外头,暗中守候着姬无夜安全的墨鸦和白凤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这……”
白凤不由移眸看去,很是惊讶。
墨鸦也是忍不住的生出了几分惊叹之意。
虽然相隔甚远,但那琴音似乎有一种别样的穿透力,就连他们也能够听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琴音勾起了他们谋些情绪,他们竟是忍不住的生出了一种和这些鸟儿一道起舞的念头,但最终他们还是克制住了。
雅间之中,姬无夜初时他对白川口中的琴不以为然,纯粹是待在府中,有些无聊了,所以出来寻寻乐子,但在见到这百鸟齐鸣,与琴音相和的景象后,他突然觉得这女子合该入他的雀阁啊。
他雀阁以“雀”为名,眼前琴姬的琴可引来无数鸟雀纷飞,这不正是缘分嘛!
一曲琴音回响了一段时间,终究是来到了尾声。
随着最后的余音戛然,琴音消失不见,诸多鸟儿在这一瞬间,也是同时停止了鸣叫,天地一片寂静,和先前百鸟齐鸣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啪、啪……”
掌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安静,诸多停在窗户上、庭院之中的鸟儿受到了惊扰,当即振动翅膀,飞舞而去,诸多鸟语再度响起,但不同于先前与琴声相和,眼下的鸟声叽叽喳喳,只叫人觉得吵闹。
姬无夜一边鼓掌,一边起身道:“好琴、好曲,此番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比起琴曲,我倒觉得,还是人更美。”
姬无夜上前,拨开了帷幕,就要向着抚琴的女子而去。
女子听着姬无夜的称赞,似乎是有些羞涩,低着头柔声道:“客人谬赞了!”
“嘿嘿……”姬无夜面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他即将靠近抚琴的女子之时,忽而,一阵阵沉闷的声响回荡。
咔咔咔咔……
只见一块块精铁所铸的钢板垂落,将窗户给封得严严实实,本来采光颇好的雅间之中,一时光线变得暗淡了起来。
姬无夜察觉到这些变化,脚步不由一顿,面色蓦然大变。
紧接着,又有一道凌厉的杀气朝着姬无夜席卷而来,姬无夜没有丝毫的犹豫,挥动拳头,浩荡的拳风从他的手中席卷而出,与一侧暗中刺来的剑尖触碰。
轰!!
劲风席卷,将雅间之中的帷幕吹得四下飘荡,继而又向着抚琴的琴姬而去,她似乎早有预料,当即翻身后退,看其身手敏捷,哪里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琴姬。
姬无夜一拳将向着他刺来的长剑给击到一旁,继而目光凌厉的向着袭击他的人看去,哪怕光线暗淡了不少,他依旧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是谁。
“是你?!”
眼前之人,赫然是那位紫兰轩一役后,就不见踪影的卫庄。
对于此人,姬无夜早就怀了杀心,只是对方下落不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就你也想妄图刺杀本将军?”
姬无夜声音冷漠。
卫庄没有和姬无夜寒暄的意思,好不容易将姬无夜骗到这里,让他和身旁的护卫脱节,如此机会他不想就此错过,自然也不会去说什么废话来浪费时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