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成了亲,又是新婚,再没有了约束,又岂会看得够。
姬渊自是看不够的。
他专心批阅奏折,身边的沈朝歌却是眉眼含情,时不时的盯着他。
他若与她默默相视几眼,后果会是什么?
只怕再多看她几眼,便如不受约束的千军万马奔腾过来,不管不顾不受控制的又把她给……
姬渊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奏折上,不看她。
日落黄昏,两人一块用过膳,和往常一样,姬渊教她练剑,指示过后,让她自己练习一个时辰,他自个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朝歌这次可没有往常那般乖巧了,练了一会剑,瞅他坐在书案那边歇息,她提着剑蹑手蹑脚的过来了,拿剑朝他颈上一搁,喊了一声:“别动。”
姬渊人未动,微微睁了眼,看她一眼。
沈朝歌一脸严肃的问他:“你让我练剑,自己却在这儿歇息,这是什么道理?”
他说:“因为你是徒弟,我是师傅。”
他轻轻拂开她的剑,又道:“快去练剑,别耽误了时辰。”
朝歌看他一眼,到底是噘了一下嘴,抗议:“我累了,我不想练了。”
姬渊也作势打了个呵欠说:“我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去沐浴吧,沐浴后自己先去歇息。”
朝歌看了看他,搁在往日,他都会拉着她一块去的。
姬渊现在给她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奇怪,别扭。
她只好去洗漱,姬渊说还有事要忙,就是要批阅奏折了。
待朝歌沐浴过来,又给姬渊送了燕窝粥。
她默默的来到他面前,把燕窝粥放下。
姬渊看了一眼,对她说:“时候不早了,你去歇息,不要等我。”
他喝了一口她送来的燕窝,无话。
朝歌累了一天了,确实陪他不起。
她确实也是想休息的。
看一眼他面前堆起的奏折,她只能嘱咐他几句后,自个走了。
独自在榻上辗转,姬渊迟迟不过来,倦意来袭,她也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姬渊几时过来的,更不知她几时上朝的。
两人如此别扭了几日后,迎来了玉瑶与扶辰的大婚之日。
不管情不情愿,这一天终究是到了。
姬渊算是把她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日后,她的人生活成什么样,权看她的选择了。
沈府大办了一场婚宴,等繁华退去,沈扶辰也回到了喜房。
玉瑶已经把自己的红盖头给拿了下来,扔一旁了。
谁要他为自己挑盖头?
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承认过这个人是她的夫君。
所以,在扶辰没有回来时,她便歪在榻上歇息了。
扶辰关上房门,看她一眼,来到她面前唤她:玉瑶。
她假装睡着了。
扶辰说:“你若不说话,我就亲你了。”
她不说话,他当真要亲下来时,玉瑶一个巴掌就呼了过去。
也是他没有防备,让她呼了个正着。
耳光响亮,也把他的尊严打落一地。
玉瑶心里一虚,人也坐了起来,假装迷糊:“你干嘛?”
扶辰盯着她说:“睡觉。”伸手抓过她的衣襟,就要给她脱了。
玉瑶用力一推,嚷:“你干嘛?”
虽是嫁了他,她却没有准备好与他这般。
她本能的想要抗拒这一切。
扶辰被推得后退了一下。
他喝了些酒,本就是醉着。
见她到了如今还在抗拒自己,他也发起了狠,问:“玉瑶,你确定不让我碰你?”
玉瑶也发狠的倔强的吐出两个字:“不让。”
扶辰点头,道:“那你就独守空房吧。”
转身,他沉着脸走了。
独守空房,玉瑶怔了怔。
门已被砰的关上了,扶辰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成婚前的那些折腾,他都可以不计较。
现在都成了婚,还在拒绝他。
她若执意要拒绝他,他也不是非碰她不可的。
带着几分的醉意,他前去推开了他四弟的门。
喝过他喜酒的添香这会正躺在榻上,准备睡的,哪料门就被他给推开了。
他把人往里一挤,说声:“挪个位给我。”
他闷闷的躺了下来。
沈添香一乐,酒醒了大半,爬起来问他:“哥,你这是被赶出来了?”
他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还有些的幸灾乐祸?
扶辰给了他一个背,酒喝了不少,头疼得很。
他不悦的道句:“睡你的。”
不想说话了。
沈添香忙和他讲:“等明个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见过了这个好地方,就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美好。”
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什么,他现在只想睡觉。
沈添香又叭啦叭啦说了一通,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个什么,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他与沈添香一觉睡到天色大亮,被外面的嚷嚷声给吵醒了。
作为今天的主角,新郎,怎么能少得了他出场去给长辈请安。
沈老夫人迟迟等不到人,已派人去催了。
玉瑶压根不知道沈扶辰去了哪里,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前来去给沈老夫人请安。
沈老夫人诧异,问她:“扶辰呢?”
玉瑶答:“从昨个晚上就一直不曾回来过,不知道是不是醉倒在哪个人的房间里了。”
这闹的什么事吧,沈老夫人赶紧让下人去找。
她觉得也定然是喝多了,不知道醉在哪个地方睡觉了。
下面的人在沈府找起人来了,刚好有一个知道内情的奴婢,隐隐约约好像看见昨晚沈扶辰来过自家公子的房间,再没离开了,就说了这事。
这事一说,一帮人又跑到沈添香这边来寻人了。
外面有人叩门,沈添香翻了个身在,继续睡。
沈扶辰人躺在外面,听见外面的响声,睁了睁眼。
门没有栓,奴婢在叩了两声音门喊了一声公子后就进来了。
果然,就看见还穿着一身大红衣的扶辰。
外面的寻他的人吓了一跳,赶紧禀报说老夫人找他呢。
沈扶辰径直出去了,留下的人面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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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立刻去见老夫人,先去换了一身的衣裳,洗漱过后,才过去的。
在他过去后,沈添香人也已被请了过去。
沈老夫人脸色很不好看。
在沈扶辰没来前,她已大概了解一二了。
沈添香只说二哥酒多了,大概走错了屋吧,他也不知怎么一回事。
玉瑶忽然就冷笑一声,道:“走错了屋?恐怕事情不是这样的简单,只怕有些人借着兄弟的名誉干起了什么男盗女娼的事情。”
沈添香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玉瑶又不怕他。
她挺了一下脊背,道:“四公子,你激动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沈添香回敬:“若非你把二哥赶了出来,二哥会醉宿在外?说到底就是你这个坏女人惹出来的好事。”
二哥忍她,他可不想忍了。
居然敢给他们按这么龌龊的罪名,这女人其心可诛。
玉瑶也回敬他道:“四公子血口喷人的本事堪称一绝,本以为我玉瑶是嫁了一个好的夫家,没想到是进了狼窝了?你们这是想合起伙来让我死?欺我身后没有父母可以依仗?”
沈老夫人怒:都闭嘴。
越说越不相话了。
他让旁人下去,只留下玉瑶和扶辰。
沈添香的母亲陈溪脸色沉了沉,拽了还不太乐意退下的添香就走了。
沈为民沈为臣一看没他们什么事了,也就跟着一块退了。
待人都退下,沈老夫人问:“玉瑶,你想怎么样?”
这姑娘显然不是善岔啊!
玉瑶淡淡的说:“奶奶,你应该问一问他们想怎么样。”
她冷冷的扫一眼扶唇,失望的道:“没想到你你竟是这样的人。”
她摆出一副我看清你了表情,沈扶辰忍怒,道:“不是你想的这样子。”
“我只知道你在大婚之夜去了四公子屋里,但为了皇后的体面,你们这些龌龊的事情,我是不会闹大的,沈扶辰,你好自为之。”言尽,她甩袖就走了。
一个商户之家罢了,她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就算出了个皇后又如何,她人在宫里,手还能整天伸到沈府里来不成。
远水解不了近渴的。
这一局,她胜了。
转身离去,她嘴角扯出冷冷一笑。
她玉瑶可不会任由他们沈家的人宰割,想娶她,她会让他们后悔的。
~
随着玉瑶离开,沈老夫人被气得一个倒仰后,问:“扶辰,你给我说,你和添香,到底有没有……”
沈扶辰脸黑,道:“奶奶,你想哪儿去了?你信旁人,还不信自己的亲孙子不成。”
沈老夫人当然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孙子,可早上他们是从一个屋里出来了,这解释不清楚啊!
她沉着脸说:“昨个你是回过喜房的,这事我已经询问过了。”
所以,说他酒醉宿在了四公子那边,这事是解释不清楚的。
沈扶辰本不想解释他与玉瑶之间的这些纠葛的,事情闹到这一步,只好与她解释道:“昨晚与玉瑶发生了些口角,又酒醉得厉害,一气之下就走了。”
哪会料想到一早醒来,玉瑶会黑白颠倒,给他整这一出。
好不容易给沈老夫人解释清楚,老夫人勉强信了他,让他回去好好哄一哄玉瑶。
两个人已经成亲了,这日子还是要过的。
既然是一场误会,解释清楚就是了。
沈扶辰听了老夫人的话,回屋去找玉瑶解释这事。
不料,玉瑶才懒得听他解释。
玉瑶冷漠的说:“沈扶辰,你喜欢在哪里睡,便在哪里睡,与我无管。”
沈扶辰无话可说,问她:“这日子,你是不想过了是不是?”
玉瑶好笑的看着他,道:“不是你非要勉强与我过日子的吗?”
她几时想与他过日子了?
自作多情。
她从未看上过他。
以前看不上,现在看不上,以后也不会看上的。
沈扶辰脸色铁青的转身走了。
出了门,行在游廊之中,就被沈添香拦截了过来,一把拽住他说:“二哥,我给你说,这事没完。”
沈扶辰斜睨他一眼,以眼神询问:你这是想干嘛?
沈添香说:“这女人得收拾,不收拾马上要在咱们家造反。”
沈扶辰把他给推开了。
沈添香追着他说:“你这就再去娶几房小妾,生儿育女,好让这个坏女人知道,她不喜欢你,有的是有姑娘愿意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的。”
多么绝佳的注意啊!
到时候各房都儿女成群,就她一个正室生不出孩子,看丢的是哪个的脸面。
等孩子们长大了,她膝下无子,一生凄凉,后悔去吧。
沈添香觉得这仇必须报。
要想报这仇,就得从二哥这下手,让他赶紧纳妾,好出这口恶气。
这都出的什么馊注意,沈扶辰懒得理他。
沈添香跟着他叭啦叭啦一通,直接拽着他二哥去逛花楼了。
~
同一个天空,同一个阳光万里。
邶国皇宫。
姬渊派使者送来和亲的书信,先是到达了虞羽的手中,虞羽看过,不得不把这书信再转送到羲荷的手中。
羲荷眼也不眨的,一字一字的读着上面的字。
这是姬渊的字。
她隐隐还记得他小时候的字,他的字向来写得好看。
龙飞凤舞,刚劲有力。
虞羽坐在他身边,闷闷的看着他,说:“这事你怎么看?”
羲荷微微沉吟。
这善成公主她是知道的,那是赵玑珠所生的女儿。
这公主自幼体弱多病。
善成公主的母妃与她的关系,并不友好。
这些过往姬渊自然是清楚的,他清楚这些,还想要公主送过来和亲。
姬渊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原因,她当然要成全他。
她对虞羽说:“答应他!”
虞羽微微皱了一下眉,听羲荷说:“就让温将军的儿子温墨炎与她成亲吧。”
虞羽呵了一声,道:“朕听闻这公主是已嫁过人的了,只怕墨炎心里不会太情愿。”
羲荷执意道:“你赐婚吧。”
亲儿子书信与她,以两国友好为由,和亲。
不管这公主之前有没有嫁过人,这事她都答应了。
她也必须答应。
她岂能拒绝儿子的第一个要求,何况这要求一点不过分。
两国一旦和了亲,她日后也是有机会去见儿子的吧。
以两国友好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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