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霓故作平静地望着兄长。
“赵姑娘不说,又怎么会知道我不会相信?”
赵霓闻言,脸上露出苦笑,“这样吧,上官女史的事情我都知道,现下我便说一桩上官掌馔可能不会相信的事情,您听听看。”
上官励点头示意赵霓继续。
赵霓娓娓道来:“还记得你妹妹是怎么流落到宫中的吗?当年她与庶母及嫂嫂一同去往临州,被她们丢在了瘟疫村,甚至还染上了瘟疫。所幸得到贵人相救,才保住了性命。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她选择替恩人入宫。”
上官励满脸写着惊讶,这与当初娘和樱桃告诉他的完全不同。
赵霓对上官励的反应并不觉得诧异,但她很好奇,庶母和嫂嫂究竟是怎么跟兄长说的。
“她们,是怎么跟你说的?”
上官励深呼一口气,整理好心情道:“说是霓儿贪玩,路上非要去看什么花灯,才走失的。”
“走失?”赵霓露出一阵冷笑,“分明是她们骗她住在了瘟疫村的客栈,随后又一走了之。”
上官励难以置信地摇头,“这怎么可能?”
娘分明对霓儿走失的事情十分自责,许多年来都无法原谅自己,也正是因此,他从来不敢在娘面前提起霓儿。
他的夫人吕樱桃平日里待妹妹一向很好,对他也是温柔似水,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上官掌馔若是不相信,可以找人去打听。当初上官女史入宫,顶着的是李家养女的身份。救她的人是一位姓李的姑娘,就连宁儿……五王侧妃也是李家侍女出身。”
赵霓顿了顿,又觉得即便是打听到什么,庶母和嫂嫂也可以谎称是她走失后自己误入瘟疫村的。
于是补充道:“不过这件事应该没人看到,客栈里的那些人大概都是被收买而来,你妹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空无一人。”
“多谢赵姑娘跟在下说这么多,凡事只要是做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上官励意外的发现,自己似乎从心底深处更愿意相信赵霓多一点。
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又似曾相识。
“上官掌馔不用这么客气,我没有恶意,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上官女史的死因能够调查清楚。如今既然已经查明,我也绝对不会再缠着上官掌馔不放。只是还有一些疑问,需要去找五王侧妃一问。此番过后,我就再也不会插手关于上官女史的任何事情。”
等弄清楚之后,她也确实没有理由再关注前世的事情,不然无论如何也都说不通。
“可我还是很想知道,赵姑娘跟我妹妹,究竟有着怎样的交情?”
以他对妹妹的了解,她根本不可能跟不熟悉的人说这么多。
所以赵霓能够知晓这些,应该与妹妹关系匪浅。
可他做了什么?甚至还怀疑赵霓对他有非分之想。
即便是有赵定那封信的误导,他也不该失去判断。
赵霓神情坦然道:“我方才所说,上官掌馔可相信?”
纵然是心中偏向赵霓的话,上官励还是有些犹豫。
赵霓看到上官励的表情后道:“所以呢,上官掌馔连这话都不信,又怎么会相信我所说的关于与上官女史的关系?”
她如果真的不管不顾地说出自己就是上官霓,恐怕会被当成疯子看。
兄长好不容易没有那么抵触她,她可不想一句话将兄长远远地推开。
还是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吧。
……
魏府赏花宴紧锣密鼓的举办,有一人本应该身为主人,却连院子都不能出。
魏若蕊气得不打一处来,她被禁足的这两天,一向对她心疼的母亲竟然连看都没过来看过她。
母亲就这么害怕得罪北定公府吗?赵霓究竟有什么值得忌惮。
如果父母亲能够多宠爱她一些,她又怎么会处处被赵霓踩在脚底下。
赵霓的祖父只是上一任太师,现如今也就是窝在府中,连门都不出。
北定公也是个没有实权的爵位,哪能跟他们家相提并论?
即便是愤怒,魏若蕊也只能忍着。
二妹已经劝过她,只有扮演好温柔善良的形象,她才能重获自由。
到时候京城第一贵女的名头她要,九王爷她也要!
……
自从查清楚上官霓的死因后,宁陟明面上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游手好闲,可却在暗地里开始培养暗卫,并且开始在朝中积攒属于自己的势力。
想要扳倒五哥,替上官霓报仇,他就必须坐到更高的那个位置上去。
他们的父皇虽然对治理天下的事情并不算多么上心,却希望儿子们都能成为国之栋梁,并且相互帮衬,共护河山。
先前宁陟并没有要掺和进去储位之争的打算,如今却不得不这么做。
京城中他的兄弟众多,可大多数都如他一样,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唯一能够入父皇的眼的人,也就只有五哥。
五哥在众人面前营造的形象实在是过于完美,过去他也以为是真的,现在却开始对此产生怀疑。
按理说五哥早就应该是太子,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这也是父皇一直犹豫的原因。
就是……没有子嗣。
五哥府上只有一位侧妃,连其他的侍妾都没有,侧妃却并无所出。
苗妃娘娘当众劝过五哥很多次,让他多娶几房妾室,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都被拒绝了。
既然如今盯上了五哥,那便要认真查查,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王爷,今日五王爷要送府上侧妃到魏府参加赏花宴,王爷可要去看看?”辛夷在一旁问道。
“魏府?”宁陟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五哥的侧妃怎么会突然要去魏府?”
辛夷暗想还好他将此事查了一番,不然还真有可能会说不上来,八卦的潜质有的时候还是有用的。
“魏夫人亲自写了帖子,邀请五王侧妃同去赴宴。其实这场宴会是魏夫人为了跟赵姑娘缓和关系才办的,请五王侧妃过去,也是赵姑娘的意思。”
宁陟剑眉微蹙,带了丝诧异,“赵霓?”
辛夷点头,“正是,只是属下没弄明白为何赵姑娘想要见五王侧妃。”
这话说出口后,辛夷有些羞愧,是他让王爷失望了。
宁陟却对此了然于心,淡淡开口道:“五哥的侧妃,曾与上官霓一样是司制司的女史,并且关系亲密。”
看来赵霓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跟宁儿求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