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说白了,就只是一个天赋不算好的下人,连名字都是主子所赐,他是她不能奢望的存在!
就是最初他还无所成的时候,她身边倾慕他的女子也多得是,而她分明见过他很多次,却始终没能说上几句话。
她的一生都是要墨守成规,跟着主子行事的,如何敢想和他能有什么?
那个时候,她哪里敢奢望,她和他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他有意为之,那一日听了侯府人的话她才猛然醒悟!
是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她很多时候见到他,他似乎都是无事的,只是匆匆一个照面后,再见不到人!
主子答应后,她找过旋风君王,也告知言砚的存在,他直言愿意娶,无法,喜欢的人只能仰望,主子既然答应了,那她便该去做!
后来,很快听说他身边有了两个绝艳妾侍,是啊,那般出色,如何能没女人,她越发的将心思深藏。
后来旋风君王战死沙场,天圣海的争夺开启。
天圣海一战,封家军战败,她身边很多并肩作战的人都留在了那里,言砚叛出封家军,成为圣灵大陆的将军。
这一变故,让她再无法原谅言砚,他满身光明磊落的清辉,怎么能是这样的人!
如果她早能预料今日,是否当年就不会将他从穷奇之口拉出,就让他干干净净的离开!
后来,圣灵大陆被封九封锁,她跟在主子身边,前七万年她居深宫,只从别人口里听着大将军言砚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英俊,她却再不会驻足去听,她只当这个人已经死了!
后来主子也说过几次想给她个合适的人家婚配,她都拒绝。
后三万年,她深居圣尊殿,却再也听不到他的消息,一次,有外人入圣尊殿,他们说起了言砚,她失神许久。
回去后,主子便说对不起她,当年乱点鸳鸯。
她告诉主子,她是喜欢过他,可是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主子听了但笑不语。
之后没多久,主子便找了言砚来,让他娶她,当时言砚的神情让她看不懂,隐隐中有愤怒,可最后终还是答应了。
阿暮异常反对她嫁言砚,她自己也觉得她不应该再和那等伪君子有所牵连。
她宽慰阿暮,女子终归要嫁人,嫁谁都一样!
可是当言砚一人着喜服站在圣尊殿上空问她是否愿意嫁他的时候,一万句不愿意也敌不过自己想跟着走的心!
世间好男人千千万,她却还是只想嫁这个混账!
也还好,她答应了,否则此生错过了便当真是错过了。
想起一事儿,静姝直起身看言砚,“你为什么一次次的算计阿暮?你既然要报仇,为什么要阿暮给你挡刀?!你不君子!”
提到这事,言砚无奈的握上静姝肩头,“封家军的仇封家军自己报,自然也不是要她来挡刀。”
静姝不满:“你还不承认!”
言砚靠在墙上,笑着看静姝:“没做过的事,你叫为夫怎么承认?”
静姝脸颊一热,成婚这百年多,他们相敬如宾,她没给过好脸色,他也没有这么笑着满眼温柔的说过话!
言砚将静姝的手十指紧扣着才开口:“小姝,你想想,轩辕家灭了后,总要有人来接起来这个天下,我不合适,封九无心,而天下人既需要一个明君,又需要一个能顺理成章的人,哪家最合适?!”
静姝愣住:“朝家!”
言砚点头:“是朝家,我承认,是我将朝暮从凡间引回来的,三次让封湛空轿而归,她给我的印象极深!”
“在圣界设计好抓她,只是想试探她的能力,我故意将结界设在尘念的领地,那一日你不出手,尘念也会出手,她不会有事。”
“她能将天牢和圣宫轰了,能力在我的预想之上,足以证明她有能力挑起朝家这个担子,带朝家和轩辕家开战!”
静姝不可思议:“所以,几次算计阿暮,你就是要阿暮和轩辕家开战!”
言砚点头:“对,轩辕家先开打朝家,赶尽杀绝,方能激起天下百姓的厌恶,朝家光明正大的竖起大旗,到时候轩辕家败,朝家可第一时间名正言顺的接手这天下。”
“再者,如果我败,轩辕家也算是需要亮底牌的,届时轩辕家的势力终归会缩水,朝家和轩辕家既然光明正大的开打了,那就不好停下来,又有侯府帮衬,轩辕家灭族指日可待,而朝家将是最名正言顺的新皇。”
所以,他早已算好,如果他赢,朝家上位,如果他输,朝家和轩辕家开战,最后还是朝家上位。
轩辕家败,他总归都不算输!
如此,他们是因为这些事情才闹了这么多年吗?
静姝久久无言,这么多的阴差阳错,这么多的误会!
“你多少和我说一些,我们能至于此吗?”
言砚一笑:“我还挺喜欢你和我闹的那些年,真实生动,和我话都多了。”
静姝:“......”
她终于能理解朝暮每天对封九数次想动手的原因了,他们封家军一旦恢复本性,都有点儿毛病!
静姝看着言砚花白凌乱的头发,心头酸涩,起身来到言砚身后,替他梳发。
静姝手抚过言砚的发,“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花白头发让他看上去沧桑了许多,莫名心酸难受。
言砚摇头,却不开口。
静姝的手一缕缕抚过言砚的发,像一个温良贤淑的妻,将他满头花白的发梳得一丝不苟。
言砚恍恍惚惚中,仿佛此刻美好的像一场梦。
就在这时,静姝低咳两声,突然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所有法力被禁锢无法使用。
言砚瞳孔一缩,“小姝!”
静姝虚软倒在言砚背上:“我好像也中毒了,和你所中是同一种。”
言砚恨声道:“轩辕家!”
静姝休息许久,法力也无法恢复,
静姝伏在言砚的后背,双手从后方搂在言砚的脖子上:“言砚,我们活下去好不好?你那么聪明,我们出去好不好?我好想向善,好想,好想!”
言砚脊背一僵,“向善是谁?”
静姝无力道:“是我们的儿子!”
言砚许久许久再不开口,就连呼吸都没有了一般。
久久,久久,言砚将静姝揽进怀里,将静姝的手握在唇上,红透了眸子道:“好,我们出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