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你还杀了大王尤,本来,布袋大会上杀人,不可寻私仇的,可北海巨妖最是护短,而且她避居北海,很难找得到,也不怎么怕上界治她的罪,据我所知,她已经在寻你复仇的路上了,哈哈哈……”
李牧鸢狂笑道:“宝家不待见宝可鲸,或许不会寻你的晦气,可你知道宝可鲸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么?是第四层上的绝世大妖玄天冰魔的遗世功法。
玄天冰魔是玄天门的弃徒,可是,玄天门最是护短,他们自己可以对弃徒喊打喊杀,可外人杀了他们玄天门的,哪怕是个弃徒,落得也是玄天门的面子。玄天门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哈哈哈……”
陈玄丘叹了口气:“就这?”
陈玄丘一抬手,李牧鸢立即嚎叫起来:“你敢杀我?你堂堂妖屠王,而我,我两扇肩胛全都碎了,我已经是个废人,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你也要杀么?”
陈玄丘摇摇头道:“我本来不想杀你的,是你提醒我了。”
李牧鸢一呆,立时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本以为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妖屠王自矜于身份,不会再对他下手,难道……
陈玄丘慢条斯理地道:“你能目高于顶,也得伏低做小,这份心性,很可怕。肉身全毁,尚且可以复生,我是真不该因为你碎了两扇肩胛骨,就放松对你的警惕的。”
陈玄丘说着,手掌慢慢抬起,一簇小火花在他的手掌心扭呀扭的。
“不要杀我,我就是废话多,我胸无大志,手高眼低,是个大废物,你不要杀我呀……”
李牧鸢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明明稍稍一动就疼的要命,却拼命抓着地面向外爬,想从陈玄丘面前逃开。
他现在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多嘴?就为了让他担惊受怕?等那些仇家都找上门来,就喝着茶,坐观他如何死不好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嘴欠!
陈玄丘一抖手,那朵小火苗便扑向李牧鸢,那是神魂也能一并烧毁的真火。
李牧鸢惊恐地尖叫:“我~~~”
但是,任他如蛆虫一般拼命扭动,那团小火苗还是很开心地蹦到了他的身上,很快,李牧鸢也不见了踪影,连一粒灰尘都没有留下。
陈玄丘正故作深沉地吁叹着:“尘归尘……”忽然发现连灰尘都没有,只好哑然住口。
陈玄丘一扭头,见小鹿呆萌地看着他。
其实人家小鹿姑娘是崇拜地望着她的主人,但是那双大眼睛这么看,怎么感觉都是呆萌的样子。
陈玄丘好笑不已,在小鹿臀上轻轻一拍,道:“变成这样子干什么?准备跑路了?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小鹿心里嘤咛一声,虽然现在是兽身,可还是窘的厉害。当着这么多人,他……他打我屁屁呢。
小鹿又羞又窘地恢复了人形,红着脸儿退开两步,头也不大敢抬。
陈玄丘转向宝翁,拱拱手道:“宝老丈,宝可鲸是你的孙儿……”
宝翁疾声道:“这个忤逆之徒,倚仗神通,残害兄长,胁迫老夫,老夫年迈,无力反抗,为了宝家只好忍耐,陈公子杀得我,于我宝家而言,是恩,而非仇!”
陈玄丘一愣,一向先礼后兵,以德服人的他,本来是打算前边说句客气话,接着就很光棍地表示,你想怎么样,只管出招,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结果宝翁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陈玄丘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宝可鲨见状,急忙示意左右,将他连椅子抬上前来,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儿,拱手道:“在下宝可鲨,这双腿,就是被那不肖之弟宝可鲸用玄天门功法害残了的。陈公子为宝家除了害,为可鲨复了仇,可鲨感激不尽。”
“哦?”
陈玄丘瞟了宝可鲨一眼,信手一挥,那团刚从李牧鸢消失处飞回来的小火苗更飘向宝可鲨。
宝翁大吃一惊,失声道:“陈公子手下留情!”
宝翁话声未了,那朵小火苗已经落在宝可鲨膝上,立即从那火鼠皮的毯子渗透了进去,那毯子竟毫发无伤。
只是刹那,那火苗便又钻了出来,飞回陈玄丘手上,宝可鲨仍然呆呆地坐在那里。
他刚刚一见那火苗儿飞来,人已经吓傻了,只当自己马上就要灰飞烟灭。敦料,现在竟还好端端坐在那里。
陈玄丘道:“你且试试,体内寒毒可有驱尽。”
宝可鲨一听,这才知道陈玄丘竟是为他治病,他试探地活动了一下双腿,发现那酸痛难耐的感觉竟已全然不见。
宝可鲨大喜若狂,“卟嗵”一声就跪在地上,喜极而泣道:“陈公子于可鲨有再造之恩,大恩大德,可鲨莫齿难忘。”
陈玄丘笑了笑,心想:“这什么倒霉名字,谁给你起的?我听你一口一个‘可杀’,很有灭了你的冲动啊。”
陈玄丘对宝翁道:“今日来,陈某本是为了赴宝翁之宴,不料,却是宝可鲸假宝翁之名而行事。如今宝可鲸已死,不管怎样,他总是宝翁的孙子,料来宝翁也无心再筹办宴会,陈某这就告辞了。”
宝翁苦笑道:“多谢陈公子体谅,”
哪怕他说的再绝情,宝可鲸总是他的孙子,没道理亲孙子尸骨未寒……有没有尸骨也未寒,这边还置办酒宴招待客人的道理。
四下里人群也不禁唏嘘,他们有想到宝家办这个宴,是为了替翡翠城赛区第一人的宝可鲸宣扬名声,却哪里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翡翠城赛区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全都“消失”了,却不知两天之后的布袋大会还要怎么举办下去。
一个在东北赛区直接由另两名种子选手弃权进入决赛且成为第一句的妖屠王,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就干掉了中央翡翠城赛区的第一名和第二名,还有人跟他比么?
那岂不是说,用不了两天,人家妖屠王就要晋升上界了?
这样一想,大家有些羡慕,却又有些放松。
这个妖孽,幸好不会长留第二层啊。
陈玄丘拱拱手,便飘然向外退去,鹿司歌立即跟了上去。
宝可鲨目光一闪,突然扬声道:“陈公子,李牧鸢所言,未必是假,还请多加小心。”
陈玄丘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衣袖,淡淡笑道:“无妨!在场诸位,当有他们包括李家的亲友,尽管去报信儿。两日之后,陈玄丘赴布袋大会,会提前半个时辰。想来的都来吧,半个时辰之内,我一并解决!”
“天啦!”
他那么帅!还那么霸气!
羽家小姐望着他飘然而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儿都有些酥痒难搔了。
他这么威风,一定能夺得“补代大会“魁首了吧,那岂不是说,他就要成为我的丈夫了?
一想到此,羽家小姐整个人都痴了,浑浑噩噩地站在那儿,仿佛置身云端。
“可鲸?可鲸!我儿可鲸在哪里?”
一个中年美妇突然如疯如狂地从后宅飞奔出来,惶然四顾,颤声道:“我家鲸儿呢,他在哪里?”
四下人群中有人认出这正是宝可鲸的生母鹿鸣,不由纷纷避开了她的目光。只有最先追着陈玄丘而来的那个彩衣女子嗫嚅地道:“鹿伯母,宝二哥被……被妖屠王陈玄丘给杀了。”
鹿鸣正是听到家人报讯,这才飞奔出来,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幻想,一听这话,不由得脸色惨变,踉跄了两步,嘶声道:“陈玄丘?我杀了你!”
宝可鲨变色道:“母亲不可莽撞!”
他急步上前,想要住鹿鸣,可是大概是双腿刚刚恢复正常,还不太灵便,脚下一个趔趄,只差半步没有拉住鹿鸣,鹿鸣一声悲啸,已然纵惊而去。
宝可鲨唇边一丝冷笑一闪即逝,故作焦急地顿足道:“母亲!哎!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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