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阳眸中露出一抹杀气,冷冷地道:“那就杀了他!”
安知命沉声道:“我会尽快查清楚。”
宁尘咳嗽一声,道:“太祝,苏家的那只小狐狸崽子,你还养在后面?”
王青阳道:“《天狐经》只有天狐血脉才能修炼,我既得到了《天狐经》,如此宝物弃之未免可惜,留下那个狐女修习此经,一旦大成,将是我奉常寺的绝大助力。你该知道,九尾天狐乃上古四大灵兽神族,神通本领十分了得!”
宁尘道:“太祝,一旦她真拥有了绝大本领,又被她知道了她的出身来历,岂非反要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了?”
王青阳道:“我等神通,来自神明借法,厉害固然是厉害,可是天下间,却有几处地方是禁神之地,在那里,借不到法。在那里,我等就是一介凡人,只有自行修炼的功法才有作用。”
安知命道:“太祝说的可是天柱、地维两大圣地么?这两大圣地从不入世,我奉常寺与他们不可能有冲突。”
王青阳目光闪烁,淡淡地道:“天下间禁神之地共有五处,天柱、地维只是其二,有备无患,总会有用的。至于暴露身世,倒是不必担心。昔日之事,除了你我与太师、鸑鷟四人,世上再无他人知晓,她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王青阳自得地道:“她只知道,她是被人遗弃于山林的一只小狐,是被老夫发现,抱回抚养,救了她的性命,她如今,只是老夫所养的一只宠物罢了。”
王青阳又冷笑一声,道:“就算有朝一日她真知道了,老夫也还有一招杀手锏可以制她,你们不必担心。”
安知命和宁尘对望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他们不明白,王青阳贵为太祝 ,借法神功仅此于太师谈琰。
这两个人,王青阳是奉常寺的最高实权领袖,太师是奉常寺的最高精神领袖,就凭他二人再加上奉常寺偌大的势力,有什么事是他们办不到的?
安知命突然心中一动念,听说天狐一族化形为人,无论男女,皆俊美异常,太祝别是迷上那少女的美色了?
转念一想,安知命又哑然失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王青阳是何等人物,他若能为女色所动,又怎么可能成为神明在人间的两大代言人之一?
再者,太祝如今偌大的年纪了,更不可能沉溺于女色。可是唯其如此,太祝为何要收养那只小狐狸,就有些叫人难以理解了。
宁尘思索地道:“鸑鷟对大雍忠心耿耿,自然不用疑心于他。可他是王室护法,王太子又与那陈玄丘交好,如果陈玄丘真与陈道韵有关系……”
安知命冷冷地道:“他就是知道了,也没有机会说给那只小狐狸听了。只消查明他的身份,我会马上杀了他!”
宁尘点点头,叹息道:“陈道韵,哎!若非今日提起,我都几乎要忘了这个名字。道韵啊,这孩子,实是我奉常寺不世出的一代奇才,如果他如今仍是我奉常寺中人,该已有了何等造诣?可惜他却……”
宁尘叹息摇头。
王青阳道:“天狐一族被逐出四灵,又饱受打压,自然不会服气。天狐一族向来慧黠,喜欢智取而不斗力。那苏护身为天狐,居然化形为人,隐身冀州做一个小小的牧师,又刻意结交道韵,与道韵成为挚友,必有重大阴谋。
他更是利用朋友关系,把他的堂妹青绾介绍给道韵认识,勾引了我奉常寺最杰出的少年神官,所图一定非同小可?哎!可惜了道韵。经不住女色诱惑,堕落于魔道,老夫也是心痛的很呐!”
他白眉一轩,振声道:“可是,不管是谁,只要背叛我奉常寺,唯死而已!”
神殿空旷,王青阳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余音袅袅,在神殿上不停地回荡着:“背叛我奉常寺,唯死而已……”
……
湖畔,众公子围在殷受帐前,十分的热闹。
陈玄丘是个很会活跃气氛的人,这些公子哥儿们平素在这种场合,也就是玩个投壶、射箭、曲水流觞、抚琴作赋,再不然就看漂亮小姑娘跳舞,别的玩法实在欠奉。
可是他们不懂,陈玄丘懂啊。
弄几个色子,咱们猜单双拼酒好不好?
教大家几手划拳令,面红耳赤喷着酒气大喊‘五魁首六六六’是不是更有气氛?
真心话大冒险,够不够刺激?
我有你没有,它玩起来不香么?
“我小时候吃过屎!”
“我二十岁尿过床。”
“我小妾偷过人,偷的还是我家的厨娘。”
众公子:“??!”
众公子头一回发现,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新奇有趣的游戏,简直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了。
尤其是先前被殷受的排场震了一把,令他们对殷受油然升起敬畏之心,可紧接着殷受就跟他们嘻嘻哈哈地玩到了一起,顿时又有些受宠若惊。
这恩威并施、欲擒还纵的手段一出,还怕征服不了这些人么?
娜扎坐在陈玄丘旁边,一直想找机会喝杯酒,可是每次他偷偷伸出手去,就会被陈玄丘一筷子抽在手背上,只好悻悻地收回来。
说来奇妙,他爹李镜管教他时,又有哪一桩不是为了他好?可他就是恨得牙痒痒的,觉得这个便宜老爹面目可憎。
可陈玄丘比李镜还过份,筷子把他手背都抽红了,他虽然不高兴,却也知道陈玄丘是为他好,所以虽然馋酒,却并不生陈玄丘的气。
陈玄丘喝得兴起,喊了几个人开始玩“天黑请闭眼“,一扭头瞧见娜扎可怜兮兮的样儿来,不禁有些好笑,便道:“行了,你喝点冰镇葡萄酒吧,只许喝一杯!”
“好!”
娜扎快感动哭了,赶紧把盛冰块儿的小木桶抓到面前,又把装葡萄酒的酒桶提过来。
做法官的公子一本正经地喊着:“天黑请闭眼~~,杀手请睁眼……”
咦?盛冰的小木桶里就只剩下六七块冰了,苏苏又说只能喝一杯。
娜扎看看那只可怜的小杯,再看看那只冰桶,眼珠一转,就把酒桶里的酒倒进了冰桶,然后捧起了冰桶……
不对!现在它叫盛了冰的酒杯。
趁着抓了一张杀手牌的陈玄丘,正一脸正气地讲着他为什么怀疑杀手是鱼不惑,而鱼不惑则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时,娜扎背转身去,狠狠灌了一口酒,真香啊……
王子启和王子衍孤零零地坐在他们席前,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望着席上一片狼籍,兄弟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远处有数骑快马飞驰而来,远远的就大声叫了起来:“国君有旨,传王太子火速进宫!王太子火速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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