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芸清闲的坐在后院乘凉,她时不时扭头看向院门口的侍卫。
温煜喆的亲侍莫图纳还特意拿着王旨来别苑,郑重其事的宣读旨意,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生怕她听漏了什么似得。
“王妃,主公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莫图纳阴阳怪气的询问道。
离开上京之后,颜汐芸彻底不再伪装自己了。
她双眼微眨,眼底尽是如水一般的冷意:“明白,但又不明白!”
莫图纳收起王旨,回到自己的地界之后,一脸趾高气扬的表情。
“王妃又何不明白之处?”
颜汐芸放下茶杯,冷笑一声扭头看去:“既然你们的州主早已安排好了选秀女的事,那又为何将我绑来此处?难道你们州主喜欢,金屋藏娇?”
“你放肆!”
莫图纳一声怒斥。
“你放肆!”
颜汐芸冷静非常,并且猛然起身反训斥起了他来:“小小的王宫侍卫也敢对我这么说话!你当心我一个不愿意,自刎在你面前。我一条贱命不足挂齿,可耽误了你主公的大计,那就与我无关了!”
虽然还不清楚温煜喆的底细,但至少知道他现在需要我。
就像人要生活,就必须一日三餐一样,分割不了!
莫图纳语塞,无法反驳。
啪!啪!啪!
忽然这时候,掌声从门外响起。
“说的不错。伶牙俐齿的很啊!”温煜喆带着调戏的语气走进。
莫图纳俯身行礼退下。
颜汐芸坐下来,面对温煜喆的来到一脸冷漠。
“为什么我每一次来,你都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温煜喆说着,上前亲昵的撩起她的一缕秀发,低头亲吻上去,“为何你从不对孤展露你的笑容呢?”
她抬头,委屈的眼神看着他:“温煜喆,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温煜喆却噙着冷笑:“哼,你可曾见过入虎口的羊,有个全尸?”
他慢慢走去颜汐芸的身后,忽然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他俯下头,故意凑在她的耳边吹了口凉气。
“你是我的王妃,你走不了,这辈子你别想着离开!”
到了番州颜汐芸才知道,温煜喆不仅熟读兵书,还精通点穴门道。
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温煜喆对她上下其手,欲哭无泪。
“温煜喆!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将她绑来这里不说,还让她参与明日的选秀,这是诚心羞辱她吗?
温煜喆后知后觉,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说,
“你是为了明日的选秀在与孤耍脾气吗?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王宫那些大臣们不同意娶你为妃的事,他们侍奉了两代君王,屡立战功,在番州的地位仅次于孤!无奈之下,孤只好取此折中之法。”
折中之法?什么折中之法?
“只要你从明日的众多秀女之中脱颖而出,那些大臣们便再无理由阻止孤娶你了!”
话已至此,颜汐芸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凭什么以为我就会乖乖的听你的话参加选秀?你就不怕我趁着选秀之时一走了之吗?”
话罢,温煜喆忽然释怀大笑道:“哈哈哈!你不会走的,因为你全家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你选秀时的所需之品孤都为你准备好了,明日选秀时的一切事宜都会由凡牧飞和莫图纳负责,你大可放心!”
说完,只见温煜喆在她的身后轻点几下,颜汐芸立马又能活动了。
她寄人篱下,除了被迫同意此事,别无他法。
想起父母和弟弟,她顿时悲从心来,如鲠在喉。
“那你何时放我离开?”
温煜喆轻声一笑,转身离开。
其实能不能离开这里,她也不是半点也猜不出的。
若不是这里戒备森严,凭她的本事,早就逃离这里了。
泽鹤尘不可信,温煜喆更不可信。
难道真要她在这里呆一辈子不成?
“你别妄想了!你的御景司是不会从天而降救你走的,这里是番州,是我的地盘!他要是敢踏进番州半步,我就立刻派驻守在外围的侍卫射杀他!即便是他死了,我也绝不会让你们见上一面,甚至连一具全尸也不会给他留的!”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想到的,只有他?
即便知道他若是真的来救我会被面临危险,可我,可我却还是............
此情此景,真是应了那句话:
无人懂我相思意,无人知我相思情!
“无人懂我相思意,无人知我相思情..........”御景司伫立院内,盯着月亮思索。
“风儿知我相思情,水儿懂我相思意!”忽然这时候,赵忆梦翩翩走来他的身边,并意外对出了下半句诗。
御景司的脸上立马显得焦灼起来,他转身走去桌旁坐下。赵忆梦被冷落一旁,略显无措。
“都说人是知冷知热,不知我那颗炙热的心,你可有感觉到?”
御景司扭头看着她,那副冷漠的眼神,她已习惯了。
赵忆梦眼泪汪汪的盯着他,忽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前,见状,御景司奋力的抽回手来,并站起身来训斥道:“赵忆梦,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让你感受感受我炙热的心跳!”
赵忆梦十分委屈的猛然起身,二话不说钻入了御景司的怀抱。
“景司,就当我求你了,忘了她吧好不好?你我马上就要成婚了,你我马上就是夫妻了,她也早已抵达了番州,成为了番州的王妃。你就忘了她吧!”
“忆梦你别这样,你松开我!”
御景司一个劲的想要推开赵忆梦,赵忆梦却紧紧的抱着他,紧咬牙关也不肯松开双手。
“忆梦!你赶紧松开。”
“我不要!”赵忆梦紧攥自己的手,宁死不松开,“景司,就算我求你了。”
御景司最终也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推开赵忆梦,他叹了声粗气,后知后觉的问道:“你方才说汐芸已经抵达了番州,也就是说,你一直都在偷偷的派人暗中跟踪汐芸!”
闻言,赵忆梦才慢慢松开手,她愣了一些后,看着御景司说:“不错,我是派人偷偷跟着她的,他们传回信,亲眼看见温煜喆的马车离开城门,回到了番州。眼下已经过去五日,说不定他们之间早就............”
“住口!”
赵忆梦浑身一颤,御景司凶狠的眼神犹如虎豹,要吃人一般。
御景司怒吼一声后沉默了些许,他咬牙切齿之后,愤然甩袖离去。
“你难道还要去寻她不成?”赵忆梦猛然回首,如鲠在喉。
御景司背对于她,身在王府,心随女去。
“景司,我...........”
话音未落,御景司突然开口道:“婚期提前,你可有异议?”
什么!?
听见这句话,赵忆梦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高兴之余,她又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有些虚幻。
“景司,你方才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御景司转过身来,强扯笑意:“同你所说,她已然成为了番州的王妃,本王也是时候放下这段旧情了。夜长梦多,不妨就婚期提前。你意下如何?”
景司,你真的肯放下她了吗?
“景司,我是在做梦吗?”
“你没有做梦!依本王看,不妨就定在后日吧。今夜风凉,你早些回去睡吧!”
话罢,御景司转身离开。
他步履匆匆的来到前院,挥手示意看守在这里的侍卫下去。出奇意外的是,他们居然真的转身离开。
不愧是太傅亲自调教出来的侍卫,消息灵通。
这时候,竹酒不急不慢的来到他身边,他俯身低声问:“王爷,您为何...........”
“竹酒,立刻调回御卫听本王号令。并通知建仓和姒霓,后日备上两匹好马,即刻启程赶去番州!”
“所以王爷你是故意提前婚期的。”竹酒这才恍然大悟。
御景司紧攥手中茶杯,突然间,茶杯在他手中碎裂,碎瓷片划伤了他的手指。
“王爷!”
御景司抬手拦下:“本王无碍。”
“是........”竹酒唯唯诺诺的退下,他愣了愣后,对御景司说“只是王爷,在那次与番州的几番大战过后,您就派御卫坚守阵地,以防不测。转眼过去多年,没有您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年来一直奉您的意思守卫上京!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将他们召回,怕是会...........”
“这么多年过去,上京哪还需要本王的守卫?你赶快去,将御卫全数都给本王召回来!从今天开始,他们不必再坚守阵地,回到我府,安然度日!”
竹酒闻言,心里竟然有一丝开心。
“遵命!”
***
次日辰时一刻,王宫沁心园内聚集了许多的秀女。她们大多都是宦官大臣们的女儿,极少数被招选进来的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颜汐芸一袭素白衣混入人群中,她扫视了一眼其他秀女,有的长相出众,有的身材曼妙,有的相貌平平却身怀技艺,还有的普普通通,凭借关系才能够参与选秀。
即便是花重金,也要让自己的女儿进宫选秀,万一被州主看上,那就是一辈子无忧的事!
哪怕是出身本就高人一等的女子,也在用自己的一生去赌这一局。
其实她早已知道此次选秀的结果,可令她惋惜的是,这些风华正茂的女子却都要一个个变成他的棋子,甚至还乐在其中,毫不知情。
“好了.........”负责检查每个女子身体的老妇人检查完毕后,扯着干哑的声音说道“你们接下来的一切事宜都会由莫侍卫和凡将军做主!”
说完,老妇人又转过身来看着两人鞠躬行礼:“莫侍卫,凡将军!她们的身子都十分干净,没有问题!”
两人相视一眼,吩咐所有人跟着他们走。
颜汐芸走在人群的末尾,她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那个老妇人,就在方才检查身体的时候,一位自称是番州大将军之女的女子受检查时,老太太虎躯一震,缘由自然是因为这位女子不干净。
而后她亲眼看见那个女子偷偷取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塞给了老妇人手中,老妇人见钱眼开,放了她一马。
也不知道这件事让温煜喆知道了会怎么样?
凡牧飞和莫图纳领着众人来到正殿,这时候,温煜喆从殿内走出,按照时间他是这时候刚下早朝,而众人看见他的时候,个个交头接耳,笑得合不拢嘴。
温煜喆站在殿外,距离虽远,但他却能从众多女子之中一眼瞧见颜汐芸。
这时候,只见宫中的婢女和监侍开始摆设台子。
在众人散去的时候,凡牧飞故意经过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言了一句:“第一场比试的是才艺,主公命你当众表演武艺。”
表演武艺?
温煜喆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当着众百官的面要她表演武艺,是嫌她死的还不够快吗?
到时候谁看她不顺眼,只需要拿她会武做文章,再煽风点火,她的小命就彻底玩完了!
莫图纳跑去站在温煜喆的身边,高声喊道:“选秀第一试,才艺!你们谁先开始?”
“这就开始了?”
“就是,都不给准备的时间!”
颜汐芸听着身边的人交头接耳,她双眼愤怒的紧紧盯着温煜喆,怒火涌上心头,她跑去拔下侍卫的佩剑,踮脚一跃上台,
“我先来!”
如果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好下手,我一定一剑穿喉!
呵,颜汐芸,就让孤看看你的武艺!
既然你想看,那我就成全你!
颜汐芸紧握剑柄,将此刻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剑上,她持剑翩翩起舞,一招一式,都尽显气势。
“一身白衣,气势如火。让你表演武艺,真是一点儿没错!”
温煜喆勾起嘴角,手撑下颚,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颜汐芸上下打量。
只是奇怪,你明明身为女子,为何练习武功时,旁人却完全看不出?
颜汐芸面无笑意的表演着一招一式,旁人看不出,可温煜喆和凡牧飞却能瞧得出一丝。
凡牧飞微微俯身,在温煜喆耳旁低言:“主公,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无规矩可循,但是却又招招致命。”
“凡牧飞,依你看,她可为我所用?”
凡牧飞认真思索了一些,答道:“主公若是娶她为妃,那属下不敢妄议。可主公若是想将她收为己用,属下还劝主公三思后行。别看此女样貌乖巧,单纯无害,可她所学武艺却是从未见过的,因此.........”
“只有征服性格最强烈的马,才能彰显出孤的本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