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沈羲和道:“这几日,殿下夜夜外出,所谓何事?”
萧华雍张口便要下意识作答,却忽而眼底划过一丝促狭之光:“呦呦这是要我交代行踪呢。”
沈羲和微微蹙眉,直觉他定要说些轻佻之言,正欲开口阻拦,他却没有给机会,先一步道:“呦呦像极了询问夫君的新妇。”
沈羲和:……
她想张口质问,她何处像新妇?对上他笑意流转的眼瞳,就连眼尾的小痣也风情无限,她选择了闭口不言,再掰扯下去,他不知有多少轻浮之言等着自己。
索性不再言语,萧华雍早料到她是这般反应,故而早早就准备了话:“趁热打铁,摸一摸神勇军的底。”
萧华雍抓了陛下的人,自然要从这些人嘴里套些有用的话。
沈羲和了然,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她没有问自己都摸清一些什么,让萧华雍微讶,还以为是方才一番戏弄,她心中不愉,故而小心觑了觑她的神色:“你,你恼我了?”
沈羲和也同样惊讶了:“殿下何出此言?”
“你对神勇军亦有好奇之心,却不问我。”
神勇军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对付西北军而存在,没有人会比沈羲和更想知道神勇军是怎样的存在。
他们之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信任与随意,沈羲和若想知晓,定会直言相询,不会顾忌什么。
沈羲和莞尔,黑曜石般幽亮的双瞳笑看着他:“殿下,我想知晓何事,总会知晓,我与殿下可相辅相成,互助互利,但我绝不会一味向殿下索取。”
萧华雍闻言抿唇而笑,含笑的双眼柔情蜜意。
细细想来,她的确是这般,他待她好,她就待他也用心。或许于她而言只是不愿相欠,可于他而言,这就是有来有往,是相亲相爱。
“想来呦呦是成竹在胸。”萧华雍低低的笑声从唇角溢出。
若非如此,沈羲和便是从他这里打听到了,再于旁处答谢他便是。
“太子殿下对巽王可有了解?”沈羲和也没有卖关子。
巽王其实早就是萧长风,在他父亲诈死没有多久,他就继承了王爵。
沈羲和派去的暗卫伪装成游侠卢炳,已经与萧长风碰过面,就在前不久,在萧华雍失踪,行宫上下一片忙乱之际,萧长风于黄州与卢炳相遇。
彼时恰好萧长风为父母迁坟合葬完毕,黄州多余,山体滑坡,差点将萧长风活埋,是卢炳将他从泥泞里拉出来。
人拉出来了,卢炳见有人赶来,将人交给了萧长风的下属便扬长而去。有了这个天赐良机,再安排一次卢炳被江湖仇杀,无路可退,碰上萧长风,萧长风定会将人留在身边,过了试探期,便会委以重用。
“呦呦要从堂兄身上着手?”萧华雍扬眉,“堂 眉,“堂兄为人……”
思索了片刻,萧华雍才道:“沉默寡言,武艺高深,用兵如神,颇具城府,性情多疑,不易接近。”
萧长风袭爵之后就是祐宁帝亲自扶养,不管是为了安抚其父,还是为了让萧长风堪当大任,陛下都是用了心,萧长风绝非等闲之辈。
他也知以陛下对萧长风的器重,对巽王府的信任,神勇军十有八九就是萧长风子代父业,早有想过派人接近萧长风,不过萧长风却没有和他派出去的任何一个人交心,甚至是倚重。
萧长风是个天生喜好独来独往之人,或许是为了安陛下的心,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近他。
沈羲和掀唇浅笑:“殿下的人便是干干净净,也得有个身份,有身份就能查来历,要身份与能耐相等,就必然可疑,巽王既然生性多疑,自是不会轻易结交,要让巽王放下戒心,这个人就得能查得清清楚楚,能让巽王欣赏起爱才之心,又能让巽王放心倚重才成。”
“谈何容易?”萧华雍笑道,“堂兄尚武,只对武艺高强之人青睐,举凡武艺只要一出手,便能暴露来路,堂兄深谙各路武艺,极难逃过他的眼。”
“其实并不难。”沈羲和眼底透着神秘的光。
萧华雍来了兴致:“呦呦既出此言,必是已然谋成,还请呦呦赐教。”
前些日子她才向他请教,现在萧华雍又反过来请教她,还学着她当日的模样,令沈羲和瞥了他一眼,却也没有隐瞒他:“要从推骨术说起……”
沈羲和遂将随阿喜的看家本领向萧华雍坦诚,又将自己做局,如今一年之后的收效都告诉了萧华雍。
萧华雍听得心头如抹了蜜,她这是对他交心了呢。
若非信他,如何能够将如此令人想都不敢想的本领告知于他?
沈羲和说完,就见萧华雍笑得有些发痴,好似还再走神:“殿下可有听我之言?”
“自是有。”萧华雍立时回神,信誓旦旦说完,就露出一抹苦笑,“不曾想,竟是我班门弄斧。”
他费尽心思才抓到神勇军,几番严刑拷打,倒也套出不少有用之话,但这些都是最低的士兵,所知有限,他也不过算是摸到神勇军的皮毛,而沈羲和已经再向神勇军中心靠近。
亏他还在沈羲和面前洋洋得意,此刻想想,颇有些脸红。
“殿下谋划,神勇军不过是一环,破陛下之局,获嘉辰太子之名,才是最大之利。”沈羲和道,“且卢炳还不知何时能接触神勇军,殿下现在对神勇军至少有了初步判断,不必妄自菲薄。”
换作往常被沈羲和这样一夸,萧华雍指不定要乐傻,可是此刻他想到另一件事:“推骨之术,当真如此神奇?”
他擅易容伪装,虽已出神入化,可也只能短暂相处,不能长时接触。
“选面容相似,尤以双眸相似之人,能推出一模一样。”沈羲和现在回想见到推骨的卢炳,依然震撼。
萧华雍忽然击掌:“呦呦,我们推个陛下玩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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