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跌入那个空间之后,穷奇的灵魂力受到了重创,而一直沉睡的耽安的灵魂则自然苏醒。
空缺的记忆渐渐回笼。
穷奇拿他的身体干的所有事情一时间全部涌入脑海,耽安的脸色一瞬间愈加惨白如纸,踉跄了两步,连向来绯红昳丽的唇瓣都失去了色泽。
银发垂落在额前,他唇线紧抿,绯红竖瞳深深注视着身后沉睡的雌性了很久,眸底闪过悲切与痛苦,内心深藏的眷恋最终是被理智打败,他转身想要离开她的身边。
她,亲口说过,不想要见到他……
她厌恶他。
耽安不想要在她的眸中又一次看到对他的厌恶与痛恨,他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了。
身体的虚弱程度已经超出了负荷,他咬牙扶着石壁,刚迈步向洞口处走了两步,耽安眼前一黑,破损的身躯便控制不住倒在了地上。
脑袋昏沉晕眩,鲛人急促地喘着气,刚被包扎好的伤口顿时再次崩开,鲜血在绷带和肌肤上晕染了大片血色。
突入其来的动静将她惊醒。
“谁!”
黑眸豁然睁开,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瞬间就弹跳而起,祭出了冰刃,身体紧紧绷着只差一点就下意识地发动进攻了。
当她看见是面前的鲛人时,这才放松下来,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吓死她了,本来以为是野兽闯入了这个洞穴,相比之凶猛饥饿的野兽,苏醒的鲛人暂时对她并没有太大威胁。
毕竟看他现在这么个身体状况,能活着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想要按照原计划对她发动攻击,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叶夭夭再次蹲回到石壁角落,打算再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能吃的食物,填饱肚子,她现在是饥寒交加,她可不想大难不死之后被饿死在这个鬼地方。
又饿又困的叶夭夭暂时没心情管鲛人现在的情况,她刚闭上眼,还没来得及再次入睡,便听见一道很轻很轻的嗓音不确定地响起。
鲛人很是迟疑忐忑地开口,许是因为长期失血过多而且缺水的缘故,嗓音十分的暗哑低涩,完全失去了鲛人一族特有的美妙歌喉。
“为什么,不杀我?”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绷带,垂眸看不清神色,沉默了很久,他才继续道,“你不怕,我会再次伤害你。”
“别多想,我可不想某人一样,趁别人睡觉下毒手,还有......”她眉眼微佻,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我可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够伤到我。”
“……”对方没有继续说话,或许是重伤失去了力气,心情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这次醒来后鲛人忽然变得安静了不少,变得温顺了。
直到休息好了之后,再次醒来,她却看见他一直还在刚才那个地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点都没有动。
银发鲛人那双魅惑美丽的瞳眸,像是失魂落魄一般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眸光都失去了焦距,只是听见她醒来的动静时,他才终于舍得抬了抬眸。
却一句话也没说。
“……”他很快地收回眸光,仓促地闭上眼,银发遮盖住他半张脸。
“我出去找些食物,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出门前她顺口说了句。
却不料鲛人受惊一般,忽然睁开了眼,他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怔怔地看着她,绯红瞳眸倒映着她的身影。
略有些晦涩不安地开口,试探道,“能…你,你还回来吗?”
她没想到鲛人居然真的接话了,更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理所应当地肯定道道,“当然回来了,这个洞穴暂时看来是安全的,我不回来住哪里?睡哪里?我可不想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得到了她的肯定之后,那边便又没声音了。
叶夭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也懒得深究了,刚要踏出洞穴,却不料鲛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等一下……”
是一件鲛纱织就的白裙,他想要给她。
鲛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伤痕,还有破损的衣服上,快速掩盖住眸底的心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还算平静镇定,“你的衣服破了,换上这个吧……”
叶夭夭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她的视线久久地落在这件纯白无暇的鲛纱白裙上,刚抬起的手腕却又快速落了下去,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需要,裙子会妨碍我的行动。”
这件衣服很漂亮,纯洁无暇的鲛纱针脚细密,类似蕾丝的边缘上还有珍珠点缀。
一看就是花了很长时间和精力,耗费了不知多少个日夜,一点一点精细打磨出来的。
她的口气带上了一丝凶狠。
“以后他的东西你别乱动。”
“……”
看来她将他错认成穷奇了,不过这样也好,耽安并没有挑明自己身份的打算,他平静地收回白裙,却又听见她道,“你不怕出不去吗?”
根据系统的资料显示,这个幽冥空间是没有入口的,除非有人用更强的能量击碎初一个出口,但是这个方法损失巨大,且成功率基本为零。
但是看鲛人从醒来到现在的反应,却都还算的上是平淡,似乎并没有为此感到焦虑和怨恨。
“不然你为什么以为,我要拉你一起下水?”
他接收了穷奇的记忆,便学着穷奇的语气,默默开口,“我相信,你所爱的王兽伴侣,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撕裂空间缝隙,把你救回去的,现在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合着他是故意拖她下水。
把她当做筹码、??!
怪不得这么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原来心中早就要了计划,就算没有成功,最起码还有她给他陪葬不是吗?!
叶夭夭心里面简直气的要命,美眸汹涌着怒火,本来心里升腾的那一丢丢共患难的心心相惜感顿时就荡然无存了,一腔愤怒烧的她心火旺盛。
本来她还打算找回来食物给他分点,现在看来,还是直接饿死算了。
等雌性气冲冲地离开,鲛人都没有再次出声,他手中紧握着这个鲛纱白裙,思维似乎陷入了一种很遥远的回忆。
当年,在他离开她之后,他都一直留着夭夭穿过的白色鲛纱衣,舍不得毁掉,后来在晚上偷偷想她的时候,他就会抱着这件衣裙睡觉,仿佛她的气息还残留在上面……
甚至做梦的时候,耽安都忍不住想了又想,夭夭应该又长大了些,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再为夭夭亲手做一件裙子。
他想看看,裙子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合身,她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喜欢他做的裙子。
在无尽的思念和幻想中,这件鲛纱白裙就诞生了,他梦见过很多次,在蔚蓝色海域的金色沙滩前,她亲自穿上这件美丽的鲛纱,绽放了让他移不开眼睛的笑容,旋转的优美白裙,在他面前跳起了迷人的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