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许济正坐在南城县衙大堂的主位上,麾下众将都已聚在厅中,就连之前追杀吕布的许褚夏侯惇也回了南城。
大家皆是正襟危坐,欲会见已逃亡琅琊的昌豨使者。
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个身穿甲服的校尉,那校尉见到厅上众人表情严肃,杀气腾腾,两腿不由的开始打颤。
那校尉颤颤巍巍先向众人躬身一礼,但被众人气势所震,说话起来,也颇不流利:“昌…将军麾…麾下校尉刘成,见过诸…诸位…将军。”
众人见此,皆忍俊不禁,许褚更是笑道:“这昌豨也太不会识人了,怎就派过结巴过来当这使者。”
只见那刘成听完,脸色通红,话都已说不出口。
许济见此,又闻许褚之言,心中嗤笑,这还不是诸位将军之功,将人给吓到了。
许济此时脸色犹如春风,带着微笑看向刘成,向其问道:“刘成,我且问你,昌豨派你过来所谓何事?”
刘成见主位上的许济脸上带笑,说话之间如那和煦春风,心中压抑之感也去了许多,说话也利索了不少,刘成正了正身上的甲服,拱手向许济拜道:“我家将军命卑职来此,乃是欲归降于曹公。”
“哦?昌豨欲降我家主公,那臧霸等人可知?”其实许济对于昌豨这人颇为反感,若是吕布被称为三姓家奴的话,这昌豨可以称得上七姓家奴。
昌豨在历史上先后投靠了数位主公,而且每次都到自家主公遇到危难之时,便会反叛,相比昌豨,许济更加欣赏的则是臧霸。
刘成见许济如此问自己,便也实话答道:“臧将军等人正欲投靠徐州的刘使君,已向徐州求援。而
我家昌将军来之前曾对成言,臧霸将军等人绝不会归降曹公,这泰山诸军中,能归降曹公的唯有我家将军一人。”
“这是为何?”许济看向刘成问道。
“因为许褚将军斩杀了吴敦,吴敦此人与臧将军等感情深厚,情同兄弟;如今吴敦死在许褚将军之手,他们已将许褚将军当成了仇敌,臧霸等人皆知,许褚乃曹公的爱将,若是投靠曹公,就永远无法为吴敦报仇。”
“那昌豨又为何向我家主公归降,不同臧霸等人一起去投那徐州?”许济虽然知道昌豨在历史上的为人,但如今徐州刘备处蒸蒸日上,也算是一个好去处。
刘成见许济问向自己,想起临走之时,昌豨曾对自己所言:“若是与臧霸等人一同投靠刘备,到时受刘备重视的只有臧霸一人;我自负不逊色余臧霸,怎可再位居他之下;
但是投靠曹操却不同,只要自己将琅琊之地献于曹操,到时必受曹操所看重,说不定这琅琊泰山两地,都将奉我为主;若是再到天下有变,寻一势大者相投,说不定将来还能封侯拜相。”
但刘成自知不能将昌豨的真话说出来,只是低着头,沉思片刻之后才道:“我家将军深知曹公乃当世雄主,当初若不是被吕布等人所挟,早已归降曹公,这次我家将军派成所来,便是欲将这琅琊之地献于曹公。”
许济见刘成说完,便看向堂下诸将,口中问道:“诸位将军,觉得这刘成之言是否可信?”
许济问完,便见坐在左边下手首位的夏侯惇道:“先生,某倒认为刘成之言可信,如今臧霸等人手上兵马不过数千,若是在琅琊死守,迟早会被我等剿灭,因此他们只能寻他人以求庇护。而昌豨某也曾闻,与臧霸等人关系并不密切。”
许济听得夏侯惇之言微微点头,于是看向刘成,向其说道:“好,你回去和昌豨说,就说再等些时日,等济去信鄄城,告知主公,到时我等再与其商议如何拿下琅琊。”
昌豨这人,许济也有所了解,这人是谁看起来强就和谁混,只要势大,他就不敢出幺蛾子。
但刘成听得许济之言,却开口说道:“将军,万万不可拖延,万一那徐州派来兵马来援,到时再取琅琊难矣,如今我家将军愿为内应,待将军来攻时,为将军打开开原城门。”
许济见此,沉思了片刻,然后对刘成言道:“这样,你远道而来,且先去休息,我与诸将商议,晚些再给你答复。”
刘成见此,先是拱手一礼,然后又道:“还请将军早日出兵,莫等徐州来援,到时便已晚矣。”
刘成说完,便向众人行礼,走出了大厅。
许济见刘成走远,便看向众将:“如今去信鄄城,告知主公,快马来回也需数日之久,如今这昌豨愿意将琅琊献于主公,此乃良机,各位将军,你们觉得此事我等该如何。”
夏侯惇又是最先开口:“先生,机不可失,我等可以一边出兵琅琊,一边快马通知主公,况且如今我们已得吕布藏在费县的粮草,已无后患之忧,还是先将琅琊夺下再说,莫真等到刘备大军来援,到时再去夺琅琊,时间已晚矣。”
其实许济也知道这是夺取琅琊的好机会,但自己毕竟投自家主公曹操不过一年有余,和夏侯惇等人无法比,此次相问,也是知道夏侯惇等人都是知兵之人,有此良机,焉能错过。
许济又望向余下众人:“诸位将军,是否也赞同夏侯将军之言?”
只见众将皆拱手道:“我等认为夏侯将军所言甚是。”
许济见众将都同意出兵琅琊,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着南城就交于曼成将军留守,其余诸将,明日便随我杀往开原,夺取琅琊。”
众将听得军令,皆拱手唱“诺!”
……
…
此时南城县衙后宅。
吕玲绮正坐在高顺对面,前日曹昂就派人护送吕玲绮来到了南城。
高顺看着眼前的吕玲绮,开口便问道:“小姐,你怎的到了曹军手上。”
只见吕玲绮没有了往日的沉默寡言,如今见得高顺,便将往昔如何与家人走散之事说给了高顺。
当说道自己在陈留独自一人艰难求生时,这个不大的女孩子,眼泪早已脱眶而出。
过了良久,高顺听完吕玲绮所说,看着眼前流泪的女孩,高顺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小姐受了这般多的苦。”
“幸好玲绮遇到了男君,也就是伯雅先生,他不仅救了玲绮,还救了无数的陈留百姓。”随即吕玲绮又将许济在陈留所做之事都告知了高顺。
“想不到这许济还有如此的仁义之心,本来我还以为此人只是一个耍弄诡计的奸诈之徒。”高顺也的确在费县和南城吃了许济所设的诸多谋算,本来以为此人只是一个精通谋略之人,没想到吕玲绮一说,此人也擅长处理政务,尤其是兖州抗旱,陈留救灾两事,让无数百姓活了下来。
“仲达叔叔,您可知我阿父如今在何处?”吕玲绮向高顺问起自己的父亲吕布。
“我听得曹军军士之言,温侯如今已向东而去,极有可能会投靠徐州的刘使君。”
“那是不是将来阿父还会与男君为敌?”吕玲绮真的不希望许济吕布二人再有什么交集,尤其是战场之上。
高顺听得吕玲绮此问,心中虽然知道吕布许济二人迟早还会在战场相遇,但是看着眼前的吕玲绮,高顺低下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吕玲绮见高顺不再言语,接着又问道:“阿父与仲达叔叔为何不投靠曹兖州?”
高顺听得此言,抬起头看向吕玲绮问道:“小姐为何会有此问?”
“玲绮只是不想阿父与男君再在战场上为敌。”吕玲绮说完,脸上露出了凄然一笑。
看着眼前满脸都是悲伤之色的吕玲绮,高顺心中不忍,过了良久,高顺才对吕玲绮道:“小姐若是见到那许伯雅,且和他说,高顺有事要与他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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