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齿间咬着香烟,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西装,灰白的头发梳起油光锃亮的大背头,正是财经界的资本大鳄,枡山宪三。
也是黑暗组织的皮斯克。
此时,他看着对面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冷笑道:“不介绍一下吗,志保,你这位小男友的身份?”
宫野志保强撑着白干酒带来的酸痛,低声道:“他应该就是皮斯克。”
不必说,忱幸也能看清当下的状况,只是在对方手中的消音器手枪上瞥了眼,便没有任何犹豫地剑步前冲,挥手如刀般隔空劈出!
皮斯克吓了一跳,下意识举枪射击,但在下一秒便被剑气划过前胸,冷冽的气息似乎钻入了胸腔,蚀骨的刺痛令他忍不住痛呼一声,佝偻下去。
与此同时,忱幸在刹那间侧头,子弹几乎是贴着脸颊飞过,耳畔是一瞬尖锐的音鸣。
“是你...”皮斯克眼神猛地一睁,瞳孔中的身影与此前看过的某份资料中的人重叠到了一起。
忱幸已到近前,闻言忍着耳边的嗡鸣不适,提膝落肘。
皮斯克闷哼一声,胸前顷刻塌陷,张口吐血,而后颈落下的肘击更是瞬间击碎了颈椎。
没有再发一言,这位组织的老人便砰然倒地,只是眼睛瞪大,像是对某件事难以理解和不敢相信。
宫野志保也有些愣神,他竟然这么随意地就杀了人?
“快走!”忱幸一把抓住宫野志保的手。
“手提电脑!”宫野志保被他拽了个踉跄,但还没忘把桌上的电脑跟行动电话抱在怀里。
一脚踹开房门后,忱幸回头斩出剑气,那些名贵的烈性酒登时破碎一片,酒水漫了一地。
下一刻,极易挥发的烈性酒便被地上的香烟引燃,整个房间里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宫野志保被拉着跑,前面是隐约的街灯,身后火光冲天,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身边之人。
他的脸上沾了烟囱里的灰,又许是夜里,他的眼睛没有那么明亮,反而漆黑幽深,他眉皱着,唇也抿直。
她一时恍惚,心想,刚才对现场的破坏性处理得真好。
宫野志保低下头,眼神微暗。
“他泄露你的秘密了吗?”忱幸故意问道。
他想让她以为自己是怕皮斯克泄露她的秘密,才忍不住下了杀手,而不是有其他原因。
“没有。”宫野志保摇头道:“他之前被目暮警官扣留,未免警方怀疑,才把电脑和手提电话留在了酒窖,我检查过了,他还没来得及发出消息。”
“这就好。”忱幸松了口气。
宫野志保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浑身忽然一阵剧痛,整个人趔趄扑倒,忍不住叫出声。
忱幸连忙去扶她,不等开口,便眼睁睁看着少女一点点缩小,最后变成躺在怀中的小女生。
饶是他书读得少,也不免愣住。
“现在,我在你面前再没有什么秘密了。”灰原哀抬了抬眼,语气虚弱道。
“……”忱幸动了下唇,眼波闪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疲乏的身体和紧绷又松的心弦让灰原哀眼皮发沉,她似乎是笑了下,然后窝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对不起。”忱幸闭了闭眼睛,低声道:“真的对不起。”
……
琴酒和伏特加从壁炉里出来时,眼前已经是一片火海,地上趴着死不瞑目的老头子。
他们之前担心对方跳下烟筒后留有埋伏,所以没有立即下来,而是先在天台上查探了一番。
现在的情况表明,他们谨慎过了头,雪莉逃走了,还杀死了皮斯克。
伏特加扶了扶墨镜,冒着四下的火势检查了皮斯克身上的伤,说道:“胸前有被利器划过的伤痕,致命伤有两处,一是后颈的重击导致的颈椎断裂,二是折断的胸骨扎进了心脏。
动手的那个家伙看来精通近身格斗,当然,也可能是皮斯克这家伙老了,阴沟里翻船。”
“他开过枪。”琴酒注意到壁炉上的弹痕,咬了下烟嘴,“不知道是被躲过了,还是打空了。”
“应该是打空了吧。”伏特加说道。
“杀人时被人拍到,还发到了网上。明明抓到了雪莉,却没有立即汇报她的消息,反而被警察缠住。现在又被人杀死在自己选的安全屋里。”
琴酒冷笑一声,嘲讽道:“这种废物,就算活着也没有用处。”
伏特加的墨镜被火势映得发亮,“大哥,我们该走了。”
之后,两人从烟囱离开,上车时,车后座早有一个女人在等待着了,正在涂口红。
“事情办好了?”贝尔摩德问道。
伏特加专心开车。
琴酒淡淡道:“我听到了雪莉在壁炉里颤抖的呼吸声,但到楼顶的时候,有个男人救了她,还杀死了皮斯克。”
“哦?”贝尔摩德挑眉。
面上有些好奇,心里却是微动,脑海中竟不可避免出现了今晚忱幸的样子。
“知道是什么人吗?”她问。
“楼顶只留下了脚印,有些浅。”这也是琴酒所疑惑的,从脚印上推断的话,对方很可能是个女人,可他当时推开天台的门时,隐约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背影。
那应该是个男人才对。
除非,是很瘦的男人。
可雪莉会看上一个瘦成猴子的竹竿吗?琴酒皱眉,不是心烦,而是乐趣十足。
他只对猎物感兴趣,最好是能挣扎几分的猎物。
贝尔摩德轻笑道:“我倒是有些好奇,跟那个小女孩搞到一起的是什么人了。”
“她那个女人会喜欢哪种男人,我也很感兴趣。”琴酒冷冷道:“很想看他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他眼中难掩戾气。
“说起来,皮斯克死后,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伏特加斟酌道:“就好像很惊讶似的。”
“应该是没有想到雪莉会杀了他吧。”贝尔摩德漫不经心道:“毕竟,那个老家伙跟那对夫妇的关系还不错。”
“有可能。”伏特加点点头,问道:“那我们还要继续在这边搜索吗?”
“没有意义了。”琴酒说道:“她八成跟着那个男人逃命去了。”
说到这里,他摇下车窗,夹着烟的手伸出窗外,而那根在壁炉边发现的茶色头发,也就随风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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