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个时候，本官还不确定第三个人，是不是韩勋，毕竟也可能是其他人想要坐的近一些，坐在了韩勋的位子上。”</p>
“而直到韩勋进来，既要带走凶器，也专门为赵烨钦作证，说他们两个在水井旁打水时，见过张秦……那时，本官才确定，张秦要见的第三个人，是韩勋。”</p>
秦文远看向韩勋，道：“本官想，你们之所以能够在那时见到张秦，其实就是张秦故意去那里，通知你们两个返回办公房，与他见面吧？”</p>
“而也正因如此，你和赵烨钦才敢彼此为对方作证，因为这是张秦最后一次露面，也是光明正大的露面，你们说的都是实话。”</p>
“只是，你们没有说出后续，后来，你们和张秦，都在混乱中，偷偷返回了办公房。”</p>
“也因此，才有了接下来，你们在这里喝茶交谈，最终你暴起杀了张秦的事。”</p>
“哦，对了。”</p>
秦文远说道：“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张秦没有放了火之后，立即离开。”</p>
“因为张秦想要私下里见你们，对你们说一些事情。”</p>
“可因为杜大人的原因，他留下了所有人做事，所以你们的办公房，一直有人。”</p>
“而张秦又不希望被人发现，他在逃走之前，专门见过你们。”</p>
“所以，他只能等到火灾发生，因为火灾发生后，这里的其他官员，都会去救火，并且那个时候十分混乱，没人会发现少了谁，故此你们也就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只属于你们自己的空间。”</p>
“韩勋，这一点，本官推断的没错吧？”</p>
众人听到秦文远的推断，目光都看向韩勋。</p>
而韩勋，则在沉默片刻后，十分感慨的点了点头，他说道：“秦大人果真是厉害。”</p>
“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推断出了这么多的真相。”</p>
“倘若我不是知道，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我真的会以为，你就一直在我们身旁看着我们。”</p>
听着韩勋的话，杜楚客等人顿时明白，秦文远说对了。</p>
秦文远的推断，就是真相，就是事实！</p>
张秦放火后，之所以没有马上逃走，就是因为想要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偷偷见韩勋与赵烨钦！</p>
所以，张秦不得不等到大火烧起来，等到衙门都混乱之后。</p>
一切的真相，在秦文远眼前，就仿佛是秦文远亲眼看着一般。</p>
这一刻，杜楚客等人，都无比的感慨。</p>
大唐第一聪明人，实至名归啊！</p>
杜楚客感慨过后，却有了更深的疑惑，他看向秦文远，问道：“秦大人，张秦为什么不赶紧跑，却冒着危险，非要在离开之前见赵烨钦和韩勋啊？”</p>
“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p>
这个问题，也是王小花等人最好奇的。</p>
赵烨钦和韩勋，也在此时将目光看向秦文远，他们想知道，秦文远能否知道他们是藏得最深的秘密。</p>
秦文远闻言，轻轻一笑。</p>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说道：“一开始，其实本官只知道，赵烨钦肯定与张秦有关系。”</p>
赵烨钦一愣。</p>
秦文远道：“本官得知，赵烨钦曾经抢过张秦的功劳。”</p>
赵烨钦忙说道：“我那不是故意的。”</p>
秦文远摇了摇头，：“是否故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确抢了。”</p>
“后来，本官又听说，张秦对你抢功劳的事，并不在意，一笑了之，那个时候本官就知道，你们间，肯定在其他人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p>
“毕竟……”</p>
秦文远冷笑道：“以本官对张秦这些家伙的了解，他们绝不会是那种一笑泯恩仇之人，他们极度自私，瑕疵必报，怎么可能面对自己功劳被抢而一笑了之？”</p>
“所以，他们绝对在不被其他人发现的地方，对赵烨钦做了什么。”</p>
“后来，我在张秦的办公房内的书架上，发现了一些书籍。”</p>
杜楚客疑惑道：“书籍？怎么了？”</p>
秦文远道：“是赵烨钦送给张秦的，赵烨钦说，那些书籍，是他心中有愧，所以赠送给张秦的。”</p>
赵烨钦神色有些紧张。</p>
杜楚客越发疑惑：“送几本书赔罪，这很合理。”</p>
“送几本书，的确很合理。”</p>
“但如果那几本书，价值长安城三座三进出的宅邸呢？”</p>
杜楚客直接就瞪大了眼睛。</p>
下意识惊呼出声：“什么！？”</p>
“秦大人，你的意思是说，那几本书，价值长安城三座三技术的宅邸呢？”</p>
“还是核心地段的！”秦文远继续道。</p>
杜楚客直接就懵了。</p>
他忍不住看向赵烨钦，道：“你疯了不成？”</p>
赵烨钦满脸苦涩。</p>
秦文远说道：“杜大人，现在你还觉得合理吗？”</p>
“怎么可能合理！”</p>
杜楚客说道：“赵烨钦得到的奖励，不足万一。”</p>
秦文远笑道：“正因如此，在本官看到那些古籍后，本官就知道，张秦绝对用出了什么手段，让赵烨钦低头了。”</p>
“甚至，赵烨钦还被张秦给控制了。”</p>
“毕竟，若只是单纯的低头，赵烨钦应该不至于送出那么贵重的古籍。”</p>
“如果不是被控制住了，赵烨钦若被张秦单纯的威胁，他完全可以闹得人尽皆知，让朝廷为他做主。”</p>
“但赵烨钦却没有，他表面与张秦十分客气，又送出了如此贵重的大礼，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异常，这足以证明，张秦绝对用了什么手段，让赵烨钦不得不听其命令！”</p>
赵烨钦抿了抿嘴，旋即叹息道：“他抓了我的娘亲，以及我的妻儿，威胁我，若我不听，就杀了他们，我没得选。”</p>
杜楚客童孔微微颤抖。</p>
王小花冷笑道：“死得好！”</p>
“那韩勋呢？韩勋我可没听说他与张秦有冲突？他和张秦是什么关系？”杜楚客忙问道。</p>
秦文远看了一眼韩勋，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你有兴趣的吗？”</p>
韩勋怔了一下：“难道不是我进入办公房后，露出破绽时？”</p>
秦文远摇了摇头，道：“比这要更早。”</p>
“更早？”</p>
韩勋一愣。</p>
赵烨钦也是一脸意外：“秦大人难道之前就怀疑韩大人？”</p>
“可不应该啊，秦大人难道不是不久前才来到工部的？难道不是刚刚才调查张秦的？”</p>
“所以秦大人，怎么可能更早就怀疑韩大人呢？”</p>
众人也都是同样的疑惑。</p>
秦文远看向赵烨钦，似笑非笑道：“谁告诉你，本官是刚刚才调查张秦的？”</p>
赵烨钦一愣：“难道不是？”</p>
杜楚客也怔了一下。</p>
秦文远看向杜楚客，说道：“杜大人，你可知本官为何来你工部？”</p>
杜楚客道：“不是因为碰巧看到了火灾？”</p>
秦文远摇了摇头：“我的家与工部衙门可不顺路。”</p>
“而且，我是从韩迁被杀桉的现场，直接来工部的！”</p>
听到韩迁被杀桉，杜楚客内心一动，他忙问道：“难道是这个桉子，和工部有关？”</p>
秦文远说道：“更确切的说，是与张秦有关！”</p>
“与张秦有关？”</p>
众人都惊呼一声。</p>
连赵烨钦和韩勋，也十分意外的看向秦文远。</p>
这件事，他们还真的不知道。</p>
秦文远说道：“韩勋被杀的真相比较复杂，本官就不和你们细说了，但有一件事，本官要告诉你们。”</p>
“什么事？”</p>
杜楚客连忙问道。</p>
秦文远目光扫过办公房外。</p>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p>
这些人，都在认真的听着秦文远的话。</p>
杜楚客见秦文远看向办公房外，身为官员的他，十分的敏锐。</p>
他就明白了秦文远的意思。</p>
只见他看向门外的人，道：“你们都去忙吧，帮忙处理卷宗，没事的人，也都回去休息吧。”</p>
同时，他又向衙役吩咐道：“守在外面，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p>
说完，他将房门关闭，这才走回到秦文远身旁。</p>
秦文远目光看了众人一圈。</p>
杜楚客，身为工部尚书，自己要在工部里查桉，自然不能绕过他。</p>
赵烨钦和韩勋，算是间接参与人。</p>
王小花和己蛇，是自己人。</p>
所以，这些人，可以知道这些秘密。</p>
但外面的人，就不能了。</p>
秦文远不再耽搁，他直接说道：“其实你们的同僚韩迁，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贼子给替换了。”</p>
“也就是说，这十年间，你们一直接触的韩迁，都是假的！”</p>
这话一出。</p>
霎时间，让杜楚客，赵烨钦等人，直接僵在了原地。</p>
他们双眼瞪大，眼中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愣神和不敢置信。</p>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每个人的表情上，都露出了仿佛做梦一样的表情。</p>
杜楚客忍不住道：“秦大人，你，你说的是真的？”</p>
秦文远笑道：“杜大人，我可没有开玩笑的习惯。”</p>
杜楚客彻底惊了。</p>
……………………</p>
他忍不住的来回跺着步，说道：“韩迁竟然是假的，这……这怎么可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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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远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足够了解他，假扮他，并不难。”</p>
“再说，他这些年，故意表现的暴躁，脾气大，故意惹的其他人不敢招惹他，不敢靠近他，这也就更能更好的隐藏他的身份。”</p>
“毕竟，假扮韩迁，越少与人交好，就越不容易露馅。”</p>
杜楚客一听，这才恍然。</p>
…………</p>
“所以，他这十年来，那种暴脾气，都是那个贼子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更好的隐藏身份？”</p>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他怎么忽然，脾气那么差了！”</p>
赵烨钦和韩勋脸上，也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p>
秦文远继续道：“本官继续调查韩迁现在性情大变之前，是张秦劝他去一个寺庙祈福，他从寺庙回来后，就性情大变。”</p>
“所以，本官怀疑，韩迁被替换之事，与张秦有关。”</p>
“这也正是本官前来工部的原因。”</p>
“而同时……”</p>
秦文远看向杜楚客，道：“杜大人不也一直疑惑，为什么张秦要放火吗？”</p>
“这个就是原因了。”</p>
“韩迁无缘无故死了，张秦担心他也会被发现，所以不敢留下了，而他与假韩迁这段时间在工部，走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在临走前，他要处理掉一些尾巴。”</p>
“这大火的作用，就是处理他们的尾巴。”</p>
杜楚客听着秦文远的解释，只觉得大脑都有些嗡嗡作响。</p>
他完全没想到，今天这卷宗室的火灾，竟然与在死在了自己府里的韩迁有关！</p>
他更没想到，韩迁和张秦，竟然是一伙的！</p>
张秦是因为韩迁的死，想要逃走，同样的，也是因为韩迁的死，要清理他们的尾巴！</p>
这一切，竟然都与韩迁的死有关！</p>
而偏偏，韩迁是在韩府死的，对工部来说，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p>
这一刻，杜楚客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想法。</p>
他只觉得，自己和工部，这是躺着也中枪！</p>
杜楚客忍不住道：“秦大人，你说他们烧毁卷宗室，是为了清理他们尾巴。”</p>
“他们又是勾结，又是假冒，在我工部，究竟想做什么事？他们又为何通过烧毁卷宗，来清理他们的尾巴？”</p>
赵烨钦和韩勋，此时也都看向秦文远。</p>
他们的表情，有一知半解，但同样也有更多的疑惑。</p>
很明显，他们知道一些原因，但又不完全知道。</p>
秦文远迎着众人的视线，说道：“张秦与假韩迁，十分的谨慎。”</p>
“他们在工部衙门内，几乎没有过多的交流，为的就是确保不会被你们给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p>
“至于他们想要做什么，通过这些年，他们最常做的事情，就知道了。”</p>
这时，看守卷宗室的主薄，抱着一堆书薄来到门前。</p>
他站在门外，大声道：“秦大人，您让下官带来的东西，下官已经带来了。”</p>
秦文远给己蛇使了个眼色。</p>
己蛇点了点头，来到门前，打开门，经过了这些书薄。</p>
然后转身，将这些书薄放到了赵烨钦的桌子上，又重新关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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