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出言不逊,让月满不由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在身侧。
上前一步,那人以为月满要道歉:“怎么,害怕了吧?” 月满却是抬起脚,狠狠地朝着那人踹了过去——
“哎呦——”
那人大喊一声,疼痛还是其次,他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这个小小丫头给踹得有些站不稳了!
趔趄一下,他到底是没有站稳,整个人都朝着后头仰倒了过去。
“砰——”地一声,他的头狠狠地砸到了地面的时候,他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小女孩,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直接将他踹出了这灵堂之中呢?! 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还不算完!
月满回头看了看灵堂里,随手便拿起一旁的凳子,朝着那人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什么,只感觉身上一疼,月满手中的凳子竟然直接碎裂成块!
“好大的力气!”
他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这才开始正视眼前的月满:“你一个小小丫头,怎会有这样的力气?!” 月满的个子矮,所以方才的凳子只砸到了那人的肩膀之上。
饶是面对他阴暗的眼神,月满也没有丝毫地退缩,又拿起了一个凳子,对准了他:“下一次,我一定砸到你的头上,你信不信?!”
那人的肩膀正在疼着,可他如何能被月满一个小小丫头就这么制服?!
于是他对站在一旁发愣的同伴大吼一声:“愣着干什么?!叫一个小丫头欺负到咱们的头上,你也不害臊吗?!反正圣上不待见他们楚家,怕什么?!”
说罢,他便朝着月满冲了过来。 而月满也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伸手抓住了她的腰,她个子矮,身体又轻,很快就被后面那人给抱了起来。
眼瞧着前头的人就要到跟前儿,月满却有些“感激”身后那人,只是举起凳子,狠狠地朝着前头那彪形大汉的脑袋砸了过去——
又是“砰——”地一声。
凳子应声而碎,那人的头上也即刻便是血流如注,晃了晃身体,便倒在了月满的跟前。
月满身后之人见此情状,也有些被吓傻了。 月满则是捏紧了拳头,看向身后:“你若再不放下我,便叫你和他一个下场!”
那人惊吓之余,放下月满,跌跌撞撞地便朝着外头跑了过去:“杀人了!楚家杀人了!”
如此动静,总算是将楚源他们从后院引了过来。
而此刻的灵堂,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了:一个大汉慌慌张张,两把椅子都断裂成片,地上还躺着个脑袋在流血的男人。
唯有月满完好无损地捏着拳头站在堂中,只叫人看到了她浑身的“煞气”。
“我的天啊!”
二夫人楚何氏头一个反应过来,进门便拉扯了月满一把:“楚月满,你究竟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祖父的灵堂?!你白日里在简家惹事就罢了,此刻是什么时候,你竟还要在你祖父的灵堂惹事?!”
月满还未来得及张口,楚源也上前一步,厌恶地看着月满:“你祖父生前待你不薄,今日中午在简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九丫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楚源常年在军中,家中一切都被楚何氏把持,他又如何知道内宅的争斗呢?
月满对楚源有些心灰意冷:“爹爹都不问问,这些人是为何而来吗?”
楚源皱眉,这才对月满扬了扬下巴:“不知你是从哪儿招惹的这些人,你一个闺阁女子,是不是该检点些?”
这具身体不过刚刚十二岁,竟就被自己的父亲怀疑这样的事情。
月满垂眸,眼中只剩了冰冷:“他们说,是来找四哥哥的。”
楚源这才意识到什么一般,回头看向了楚何氏。
楚何氏神情有些紧张:“老爷不能听九丫头胡说啊!”
月满本不打算在祖父的灵堂前如此吵闹的,可既然楚何氏先招惹,月满又何必替他们瞒着,只平静道:“他们进门就说四哥哥中午在他们那儿借了钱,然后人就不见了,所以才找上门来的。管家能为女儿作证!”
管家虽也是楚何氏的人,可这种事可不敢隐瞒,只连连点头。
楚源的脸色,这才好看些。
楚何氏却是不打算放过月满,指了指一地碎片:“那这些事情是你做的没错吧?在你祖父的灵堂前如此胡作非为,难道你竟是半点儿错都不知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月满只是抬眸看向了楚源:“父亲要如何惩罚女儿,直说便是。”
楚源愣了愣。印象中他去边关之前,月满还是个只知躲在祖父身后的小小丫头。此刻看到这倔强又清澈的眼神,让他的心里竟生出了几分羞愧来。
“罢了!”
于是他挥了挥手,皱眉道:“你将这里清理干净,然后再给你祖父认错就是。”
而后,他才转过头,警告地看向了一直都一言不发的大夫人楚赵氏:“我将家中交给你,你便是这般照看的吗?若日后再出这样的事情,你便也不要用你身子不好这件事来推辞了!”
撒了气之后,他才带着二夫人离开。
月满看向了虚弱的大夫人,却对上了她怨毒的眼神:“楚月满,你就是个扫把星,瘟神!”
这一刻,月满开始无比地想念起祖父来。
守丧这七日,虽说楚家是胜仗归来,却是门庭冷落。
月满一日不落地在灵堂跪着,直到七日之后祖父下葬,京中的那些官员们才在送葬的时候随行队伍。细雨纷纷平添几分哀思,他们虚假模样的哭泣,自然是做给宫中看的。
那一刻,月满仿佛看到了这偌大京中的虚伪。
楚家的祖坟之中,只有楚珩的墓碑最是华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