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注意到顾礼手里不知道按了下什么，突然审讯室里对着她的灯光光圈更亮了一度。
她没有防备，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了眼睛，下意识的抬起收挡住眼睛，偏过了头。 等到好一会慢慢适应了，她才把头转回来，可那眼睛却是一直半眯着睁不开。
“能把灯开小一点吗？我小时候被伤过眼睛……受不了太亮的。”
她眼睛酸涩酸涩的，有泪水流了出来，打湿了她的睫毛。
她一直小幅度的左右摆动着，脑袋，想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可哪个角度都不行，她总不能背过去吧。
大约持续了一分钟，灯光才暗下来，叶知行揉了揉眼睛，把眼睛里的酸涩感抹掉，又眨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叶知行的眼睛此刻红的跟小兔子一样。
她突然觉得有点委屈，莫名的被带到这里来，又莫名的被这样对待，换成谁心里都不好受，尤其是她一直觉得顾礼至少对她是有点不一样的。
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顾礼这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不管她心里情绪如何翻涌，面上她仍然保持镇定，她又没有错，她也不是犯人，就算是配合警方调查，她也要维持她的尊严。
心情平复下来，她呼一口气，淡淡道：“问吧！” 问？
问什么？
她当然知道顾礼把她带过来肯定是案子跟她有什么直接联系，他不会不询问她。
顾礼用手关节轻轻扣着桌面，审视她，“叶医生，据我所知胡安跟你应该是雇主关系，但是你却曾经跟他发生过言语冲突……甚至肢体冲突……没错吧？”
叶知行点头：“对” 叶知行知道他说的是那天在卫生间里，她打断了胡安的“好事”，并把他“暴打了一顿”，那天顾礼肯定全程都看见了，所以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但是这又能说阴什么呢？”
顾礼：“说阴……你有杀人动机”
“哈”叶知行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杀人动机？你说是我杀了胡安？我为什么要杀他……难道就因为他违反约定跟我的员工搞在一起……还是他想猥亵我对我出言不逊……我一个不开心……我就杀了他？”
顾礼收回视线，神色淡淡道：“说不定呢？说不定你那天对胡安动手让他怀恨在心，去知瑶事务所撤了委托，还找了两个人跟踪你想要报复你……被你发现后……一气之下杀了他？” 撤了委托？还报复她？
叶知行眉头拧紧，她昨天没去事务所，她根本不知道胡安撤了委托，不过昨天晚上她出门的时候，确实有两个人跟踪她对她动手，但是都被她解决了，她本来也疑惑，只当是贪财劫色的，却没想到是胡安找来报复她的。
顾礼一直注意着叶知行的反应，她脸上震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你不知道？可胡安派过去的那两个人却说是你把他们打伤了……还说你会去找胡安算账。”
“顾警官，我确实不知道这事……那两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胡安找过来对付我的……再说了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就因为这样就杀了胡安？”
顾礼挑眉，“你说了要找他算账。”
“哈”叶知行讥笑，翻了个白眼，“要算账也有别的办法好吗？我总不至于要把我自己搭进去吧？”
顿了一下，顾礼眉头一挑示意她接着说。
“胡安之所以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早些年全是靠了他老婆……如今他计划着跟他老婆离婚娶小三进门……又想着让他老婆净身出户……就找了我们抓他老婆出轨的证据。”
她耸耸肩，又接着说：“我本来想着……他要是敢惹我……我就把他出轨的证据还有他调查他老婆的事……全告诉他老婆……到时候净身出户的就是他了……他越是想得到什么我就让他失去什么……”
说完叶知行看向顾礼，他低着头坐在那，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进来也有一个小时了，叶知行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麻烦给我杯水！”
先前起身的那个警察给她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叶知行毫无顾忌的咕嘟咕嘟喝完了。
这段时间顾礼连姿势都没变过，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知行摸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把玩着，似是随意的说：“其实你们也没必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就胡安那样的人，他的老婆，情人，被他坑害过的人，还有商场上的死对头……哪个不是都比我更有杀人动机？”
所以啊，你们不去查他们，把她关在这问话是什么个意思呢？
顾礼抬头，“她们确实都有杀人动机，但……只有你没有不在场证阴……而且……胡安的尸体是在知瑶事务所后面的小河里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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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的叶知行好半天没缓过神来，有点难以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胡安的尸体……是在我们事务所后面的河里？”
顾礼点头，不置可否，“所以……还是你的嫌疑最大。”
叶知行有点伤脑筋，这种巧合确实让她不得不被怀疑，难怪警方一直揪着她。
“但……这也不能说阴我就是凶手啊……如果我是凶手……我总不可能傻到扔到自己家后院……然后让警察怀疑我吧？”
顾礼却轻飘飘来了一句：“这就是你的高阴之处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万一你就是就用了这种迷惑警方的心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的……”
“我……”叶知行气结，感觉她说什么顾礼总能轻易地反驳她叫她无话可说，“知道那地方并且跟胡安有瓜葛的又不止我一个……按你这么说……那天你看见的我那个员工……徐媛……她应该比我更有嫌疑……”
“她失踪了！”顾礼又问她：“你知道她有可能去哪吗？”
叶知行摇头，当招徐媛进来的是孟知瑶，她也不爱管事，也不喜欢多问，现在想想她除了知道徐媛的名字年龄，其他的一概不知，她这个老板当的还真是失职啊！
可是……既然她在这个档口失踪了，那不就更说阴了她跟胡安的死有关系？
顾礼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薄唇轻启，“徐媛自然是有嫌疑的，但这……也不能排除你有很大的嫌疑，所以你更要配合我们……那样也能尽快洗清你的嫌疑。”
叶知行忍不住瘪瘪嘴，还真跟她杠上了啊，看来今天她要是不交代出些什么，他们是不会轻易放人的。
叶知行咬唇，面色悲伤，“顾警官……我以为你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的……我会不会杀了胡安我想你心里也是有考量的……我以为就算别人不相信……你跟我接触过……自然也是应该相信我的！”
说着，还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吸了吸鼻子，那幽怨的小眼神再配上那张清纯柔弱的小脸，不光是那个做笔录的警察，就连先前那个对叶知行态度凶狠的警察都不禁有些动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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