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早早地站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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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姝觉得有些奇怪。

    二皇子的生母位分不高,他的身后也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而三皇子生母是宠冠后宫的容妃,他的舅舅是手握兵权的镇南大都护,舒家的势力不容小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和二皇子相比,明显三皇子更占优势一些。

    就如同青措搞不懂自己的主子为什么致力于在朝中给自己树敌一样,长姝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墨玄珲要扔下三皇子这个香饽饽,反而去扶持明显要弱势一些的二皇子。    而且还是这么大张旗鼓的摆明自己的立场,坚定不移的站在二皇子身后,丝毫不介意旁人知道自己在夺嫡这件事情上已经早早地站了队。

    是他有恃无恐,仗着手里的兵权就敢为所欲为甚至都不怕皇帝的猜忌了,还是他……另有所图?

    或者说,扶二皇子上位更能够凸显出他的能干?

    长姝心里一边不着四六的想着,一边淡定的把已经快要装满了的瓶子给挪开,换上另外一个。

    一抬眼,看见姚桦依然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地,额上已经隐隐约约的见了些冷汗。    长姝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有交代过,别把郭彦弄死了。”

    姚桦抿着唇不说话。

    “你有没有被舒兆的人发现?”

    “没有。”姚桦回答的毫不迟疑。

    只不过他顿了顿,对上长姝看过来的目光,神色间又显得有些犹豫,迟疑的开口:“应该……没有吧?”    长姝语调微扬:“应该?”

    姚桦不说话了。

    长姝蹙眉望着他,语调冷了许多,不悦的道:“若是被舒兆查到了你的身上,你就陪元灏一起去守边疆吧。”

    姚桦脸色一僵。

    想起某个还在北疆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男人,姚桦打了个激灵,忙不迭的摇头:“他查不到我的身上,这个殿下可以放心。”    他抬头看着长姝:“宫衡去了西凉,我来给殿下当影卫,保证没有人能够察觉到我的踪迹。”

    长姝看着他一身绛红色又张扬又华贵的衣袍,对比宫衡一年到头一身黑,对他当影卫表示怀疑。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不需要影卫来保护她,只需要偶尔传个话就可以了,若是这样都还做不好,姚桦就可以被打入冷宫了。

    长姝从案上抽了一本厚厚的书册出来扔给他,语气淡漠:“你把这个送去给元灏,说不定他能用的上。”

    姚桦打开一看,发现这是一本兵书。    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长姝的意思。

    他迟疑道:“殿下,北疆执掌兵权之人是大都督张廷皓,殿下可是想让元灏上位?”

    长姝抬眸瞥了他一眼:“本宫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卸磨杀驴之人吗?”

    姚桦摇头。

    看起来不像,行动上却分明是恨不得把朝廷上手握实权的那些官员都给换了,人家是卸磨杀驴,他家殿下是连磨都给砸了换上新的。

    不过这种话姚桦只敢腹诽,绝对不敢说出来就是了。

    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滴花露落下来,长姝把瓶口封好,又把这些装置拆了下来洗好放进柜子里,时间已经差不多半夜了。

    她看了姚桦一眼,到底还是没把人给折腾的太狠:“起来吧。”

    姚桦抬头,眨了眨眼任由额上的冷汗顺着眼睫滑落,眸光无辜的看着她:“殿下不生气了?”

    长姝反问:“杀都杀了,我生气有用?”

    “郭彦本就该死,我总不会让你给他偿命,你是皇兄身边的人,只要你行事不太过分,便是念在皇兄的份上,我也会多容你一二。”

    姚桦微怔,随即低声道:“如今殿下才是姚桦的主子,殿下处置姚桦……不需要念着太子殿下的情分。”

    长姝对他这话没什么反应,推开门径自离开。

    她如今身边跟着的人,有许多是温家和太子的旧臣,对温氏和太子都忠心耿耿,甚至还有一些皇后留给她的人,在温家出事之前,长姝从没想过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因为无论是帝后还是太子,亦或者是温家的上上下下,对于她这个公主都是百般宠爱。

    她生来尊贵,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尊贵下去,等到太子继位,她就是太子的胞妹,大殷朝最尊贵的长公主,富贵荣华尽揽于一身,实在没必要费心思培养效忠于自己的人。

    可是后来长姝才明白,人心难测。

    太子最宠她,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瞒着她,兄妹两人感情极好,太子手中有什么底牌长姝很清楚,可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那些势力会全部落入她自己的手中。

    原本该是太子登基之后执掌乾坤杀伐天下的利剑,到头来却成了她保住自己性命的护身符。

    姚桦,便是这其中之一。

    因为事先知道了玄墨就是墨玄珲,知道舒兆来凤阳城就是为了想要见他一面,所以当玄墨告诉她他要进城一趟的时候,长姝连问都没问一句,只是告诉他记得按时喝药。

    如果可以,长姝并不想与玄墨为敌,得罪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对她而言意味着数不尽的麻烦,而她最讨厌麻烦。

    临近午时,梧桐客栈来了一个墨衣男子,挟霜覆雪的踏进客栈,颀长身形气势凛冽。

    男人只身一人身边没带任何随扈,冷着脸问迎上来的人:“舒兆在哪?”

    扮作小厮模样前来迎他的人闻言,微微躬了躬身,眼帘微垂,恭敬道:“将军请随我来。”

    玄墨冷眼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跟着他往后院的方向走。

    梧桐客栈的后院有几间单独隔开的院子,环境清幽宜人,一般都是用来招待一些达官贵人,客栈看起来不起眼,可实则占地极大,玄墨跟着引路的人穿过了一处园子,又出了两道月亮门,这才见到坐在紫荆花树旁的舒兆。

    舒兆今年刚到知天命的年纪,看上去却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因着是武将,身体也不比寻常的读书人看上去文弱,气势较之玄墨而言又有些内敛,看着沉稳,倒像是个儒将一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