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指挥部,李龙飞双眉紧锁,显然心情比较糟糕。
上级刚刚打过电话催问情况,他只能解释搜查尚在推进中,关键目标人物仍未发现踪迹。
当然,已经查清的问题肯定要汇报一下,起码也是一天一夜的辛苦成果。
7名死者已经查清身份,5人隶属邻国公民,其中3人为降头师,2人系退役军人;
这5人都办理了正规的入境旅游手续,但他们非法持有武器,动机不纯,在暴力火并中丧命,情况也及时通报了该国外交部门,交涉起来可能有点麻烦。
另2人来自东欧,曾几次犯案,被国际刑警组织通缉,届时移送一份相关材料给国际刑警组织基本完事,问题应该不大。
整个搜捕工作,已经从纳布镇到下游哨所之间,拉网式来回了一遍,算是告一段落了。
到目前为止,整个跨国凶杀案,侦破进度出人意料地棘手。
女嫌犯平地消失,再无身影出现,有可能进入了对岸国家。
被绑小孩也不知去向,全国范围公安系统收到照片后,正在着手与有关报案家长联系辨识,反馈的情况也不乐观。
当地公安那边,将两镇所有住户与楼堂馆所挨个搜查,仍然一无所获,案件推进艰难,几乎陷于停滞。
此时,通信兵进来报告,说是南海舰队派来的4名潜水士兵,刚刚到达集镇,计划明天中午时分进行水下探测。
李龙飞听闻此消息后,心中焦急暂时忍下,寄望这几人能够找到水下洞窟。
眼下,救出小孩最关键,可以重新理出思路,加快破案速度。
与此同时,前几天追踪阿桃的8名不明人员,也驱车到达了纳布镇,住进了旅游酒店。
几人与当地联络人员碰面,问清了这几日的情况变化。
不过,所知线索并非真实情况,毕竟了解内幕的人不多,一时难以找到切入的路径。
……
琼省,自贸港。
卡伯·斯特劳尔等到晚上7点,一直未见小姑回应,心中有些忐忑。
这些年来,他与小姑见面次数,加起来都不会超过5次,从心底还是佩服小姑的。
只是,受僵化的传统旧俗深刻影响,他顽固地认为女子出嫁后,无权管理娘家族务,更何况是核心秘密。
卡伯始终在心底看轻小姑这种霸占爷爷遗留产权的行为,所以这次在未得到父亲与伯父们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替家族宗亲嫡系做了这个大胆的决定,试图通过与小姑摊牌,来达到用表弟安危换取家族机密的目的。
他知道,不管小姑是否同意,触犯了她的逆鳞,两人之间的隔阂与矛盾已经结下,很难化解了。
这次是为家族考虑,他也没有付诸行动,只想试探一下,如果小姑愿意沟通,他是乐意出面帮助表弟平安度过这段危险期的。
然而,小姑不知是没收到阿容她们的消息,还是没时间理这事,或是根本不屑与他谈条件,甚至认为他没能力提供安全保障,一直没回话。
他有些坐不住了,想想还是应该与父亲通个气,万一闹出什么大乱子,也不至于没法收场。
当他打通父亲电话,说明他的见解与试探经过后,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久,那边传出声音,一段段的话,令卡件浑身不自在了。
“卡伯啊,家族的事,你管得宽了点。”
“本来还没到摊牌的时候,既然你已经擅自作了主张,想替本家出头得罪你小姑,以后本家这边的代言肯定非你莫属了。”
“你这次虽然过了点,分寸还是把握得不错,这件事我会向你三位伯伯禀明的。”
“这次你表弟的事,你小姑担心得过了头,这么搅和让她对家族的戒备心更强烈了。”
“你小姑曾经在佣兵营进行过专业训练,做事向来都会留有后手,她是不需要你帮忙的,这也是家族没有插手进去的原因。”
“记住,今后与小姑打交道,最好不要再拿她的孩子做挡箭牌,否则你什么谈判都不会成功的。”
父亲的话语,看似有些矛盾,却正好点中了家族与小姑之间的利益纠葛,与轩文道有着直接关联。
“我记住了,请父亲放心,现在外星当权,我还不至于与小姑公开撕破脸,利弊轻重多少还是能够把握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你已经得罪了她,找个机会补救一下吧,以后再见面时道歉才有诚意。血族那边好像也插手了,估计已经到了南边,可以往他们身上泼点脏水。”
“好的,我马上想办法弥补一下。”
“这就好,有关家族的利益,不要一个人挑担,凡事先请示,有事好推卸。”
那边说完就挂断了。
卡伯·斯特劳尔想了会,又打了2个电话出去,随后静待回复。
当晚,琼省公安厅办案人员,找到了先前报了小孩失踪案的家长。
家长将事先拟好的故事情节告诉了办案人员,其中关键环节比如“脸部特征确认、聘请东南亚华裔女佣兵、被两伙仇家追杀、其中可能有降头师、国际佣兵、从川省逃避追杀至滇省。”等等。
琼省公安厅办案人员只知道小孩被绑,其他详细情况并不清楚,但并不妨碍他们如实记录案情,通过内部管理系统发往滇省边防指挥部,以做参考。
待办案人员走后不久,一张录制了现场整个询问过程的碟片,送到了卡伯手里。
第二天,卡伯亲自到了银都别墅区,将这张碟片交给了阿桃。
11月8日,晚上12点。
临时指挥部,刚要躺下休息一会的李龙飞,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是滇省公安厅长打来的。
由于案情重大,进展不快,他们两个主要负责人要求所有重大情况,必须及时相互通气,所以两人都被惊动了。
电话里,两人主要就琼省公安厅发过来的最新调查记录进行了商讨。
假设报案人讲述如实,初步判定女嫌犯可能是解救者,而不是绑架者。
已经发生的事实,即使有内线也不一定掌握这么全面,除非是当事人将情况告知,或是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将信息透露。
有了这个前提,接下来就比较好办了,不管小孩找到与否,都暂时不会落入敌对方手中,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如果确认女嫌犯是解救者,找到与否对案情告终影响不大,目前敌对两方已经有一方被瓦解,只要抓捕另一方人员,这起重大跨国绑架案就算是基本告破了。
两人达成一致意见后,开始对明天的追捕进行了分析研究,就突破方式制定了大致方案。
至此,两人各自松了一口大气,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一半地,剩下的就等明天的收网行动结果如何了。
其实两人都心照不宣,避开了自己心里的怀疑,报案者对内情,了解得这么详细,个中的玄机,只有当事人明白了。
两个人不点破,实在是他们对这种为了利益,相互倾轧的事情没有兴趣,就算揭开了全部真相又如何,还不是如同看了一场惊险电影而已。
只要不损国威,问心无愧就好。
两人各自打个呵呵,挂断通话安心睡觉去了。
11月9日,凌晨2点。
梅兰因已经向西北方向行驶了4个小时,由于山路崎岖蜿蜒,为保持相对平稳,车速比较慢,平均时速不到50公里。
途中经过小山坡,顺带将装满食品的大黑包取出。
前面拐弯处,正好到达一个查检关卡,梅兰因将车刹住,跳下车用缅邦语喝斥了几句。
守卫发现是个女兵,刚要调侃调侃,突然见到对方肩扛少校军衔,连忙立正敬礼,接过递来的证件仔细查验无误后,又拆开后篷瞄了眼物资标签,点头哈腰放了行。
临走前,梅兰因还故意狠狠瞪眼,吓得他们连连陪笑,这才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待她开远了,几人贼眉鼠眼地凑在一起,开始品头论足,一通乱猜测。
梅兰因知道儿子不能受到剧烈震动与超强声波干扰,所以她一路上最大努力地避免发生任何冲突。
这回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