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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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大竹峰,后山。



    满山青翠,层层叠叠,山风过处,竹海起伏,在那竹林的深处,却站立了一个青色的身影和一个灰色的身影。



    (镜头延伸)青色的身影是林若寒,灰色的身影是张小凡。



    林若寒看着后山的这片竹海,说:“小凡,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



    张小凡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林若寒笑了笑,说:“当然是为了更好的训练------哦不------是更好的督促你修炼,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以战代练。”



    话音未落,林若寒握起拳头,朝张小凡砸了过去。



    张小凡猝不及防,胸口挨了一拳,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手捂着痛处,疑惑的看着林若寒。



    林若寒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想让你成为七脉会武的前四强,任重而道远呐。罢了,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让你真正感受什么是实战。”



    张小凡问:“你要带我去哪?”



    林若寒说:“通天峰,后山,那里有猛兽出没。你去那里修炼,进步会很快。”



    张小凡脸色一变,想说些什么。



    林若寒一把将张小凡抓住,御起虎跃刀,朝通天峰方向飞去。



    空中传来张小凡的呼喊声:“啊------”



    竹林某处,田不易御起仙剑“赤芒”,悄悄跟了上去。



    2、通天峰,后山。



    祖师祠堂门前的桃树下。



    扫地老人结束了上午的扫地工作,斜躺在竹椅上,看着天上的云彩,回忆往事。



    突然,扫地老人猛地坐了起来,运起真元,放在一旁的扫帚瞬间“飞”进了他手中。



    扫地老人凝神戒备,看着远处的密林。



    密林边缘出现了两道模糊的人影。



    (镜头延伸)近了,发现是林若寒和张小凡。



    林若寒走在前面,用虎跃刀在荆棘当中砍出一条能够勉强前进的路径。



    张小凡跟在后面,一边用黑色的棍子拨开遗漏的荆棘向前走,一边抱怨:“林师兄,你说带我来这里跟猛兽打架,结果猛兽没看见,时间全耗在钻林子上面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话,师父师娘师兄师姐他们恐怕要饿肚子了。”



    林若寒将嘴里叼着的茅草吐出,说:“田师叔他们少吃一顿饿不死,但这次的机缘对你来说很重要。如果错过了,你会后悔一辈子。”



    张小凡看了看四周的丛林,说:“这里哪会有什么机缘?”



    林若寒嘿嘿一笑,说:“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带你去见一个老人家,你最起码要做一顿宵夜给我吃表示感谢。”



    张小凡低声说:“我确是要好好感谢,感谢你带我钻了半天的山林,回去还要挨师父的骂。”



    林若寒回过神来,拍了一下张小凡的肩,说:“别废话了,那位老人家住的地方就在前面。反正现在回去也免不了挨骂,不如把眼前的事做好。”



    (镜头转换)扫地老人撤去手中真元,冷冷看着从密林里狼狈钻出的林若寒和张小凡。



    林若寒跑到扫地老人面前,行礼说:“师叔。”



    扫地老人说:“掌门不是让你搬到大竹峰去住,七脉会武结束后才能回通天峰?你今日带着外人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林若寒尴尬一笑,说:“师叔,他不是外人,他是大竹峰田师叔的弟子张小凡。”



    随后,林若寒伸出脚,轻轻踢了一下张小凡,说:“还不赶紧拜见这位师叔------哦不------你应该叫师伯的老人家。”



    张小凡立刻跪了下来,向扫地老人连磕了九个头。



    林若寒扶着额头,心里在想:我不认识此人。



    扫地老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孩子,你这是要拜我为师吗?”



    张小凡面色尴尬,站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若寒赶紧说:“师叔,我这次带小凡过来,是------”



    扫地老人抬起手,阻止林若寒说下去。他看了一眼张小凡,说:“你二人跟我来。”



    说完,扫地老人头也不回,走进祖师祠堂。



    林若寒、张小凡相互看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3、祖师祠堂内,扫地老人的房间。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条凳子以及其他的生活用品。



    扫地老人凝聚真元,在门窗上布置了阵法,以防有人偷听,随后走到床边坐下,示意林若寒和张小凡各自找凳子坐。



    扫地老人看着林若寒,说:“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林若寒说:“师叔,昨晚我督促小凡修炼道法,发现他体内有两种不同的真元在相互冲撞,无法整合到一起,导致他修炼道法的进度极为缓慢。我今日带小凡过来,就是想求师叔您指点一下,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扫地老人问:“你是怎么看出他体内有两种不同的真元?”



    林若寒说:“晚辈在拜入青云门之前,天音寺的普智大师对晚辈有授艺之恩。昨晚,小凡在修炼道法的时候,晚辈从他身上的真元当中感受到了佛家气息。”



    随后,林若寒转过头来,对张小凡说:“小凡,把你的那根黑色棍子拿出来,给这位前辈看。”



    张小凡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黑色棍子交出。



    扫地老人接过这根黑色的棍子,看了一眼,眉头紧皱。



    (镜头特写)这根棍子乌黑色泽,两尺来长,非金非石,外表普通的像寻常烧火棍一般,只是顶端嵌着一颗深紫色珠子,认真细看,珠棒接口处还有若干紫红色的纹路连接,就像血液一般诡异。



    扫地老人将这根黑色的棍子放下,屏气凝神,试着输入灵气,然而这根黑色的棍子却纹丝不动,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心里在想:以我目前的修为,即便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能驾御,可对这古怪的棍子却毫无办法,此物着实诡异。



    想到这里,扫地老人面色凝重,看着张小凡,说:“孩子,这东西是如何到你手中的。”



    张小凡低下头,不说话。



    林若寒说:“师叔,这根棍子是昨晚在小凡的房间里发现的。棍子顶端的那颗珠子,如果晚辈没看错的话,很有可能是魔教的至宝嗜血珠。”



    随后,林若寒看了张小凡一眼,继续说:“当初晚辈与天音寺的普智大师结伴从死亡沼泽走到青云山的时候,不止一次见过普智大师给嗜血珠加持封印。后来在草庙村,那个极有可能是屠灭整个草庙村凶手的黑衣人,使用卑鄙手段就是为了抢夺嗜血珠。而且,晚辈怀疑,普智大师在油尽灯枯之后,并没有将嗜血珠带走,而是交给了小凡。然后一番阴差阳错之下,嗜血珠与黑色的短棒融为了一体。”



    扫地老人转过头来看着张小凡,用温和的语气问:“是这样吗?”



    张小凡一咬牙,站起来行礼,说:“师伯,请恕晚辈不能说。”



    扫地老人脸色瞬间变冷,站起身来,右手凝聚真元,朝张小凡打了过去。



    (镜头转换)扫地老人打入的那股真元在张小凡体内的筋脉中四处乱窜,与张小凡体内原有的青色(太极玄清道)和金色(大梵般若)两道真元激烈冲撞。



    张小凡倒在地上,面色十分痛苦。



    扫地老人冷冷的说:“不说实话,我便废去你的修为,让你从此与修道无缘。”



    张小凡脸上露出更加痛苦的模样,但仍然不肯开口。



    林若寒跪在地上,说:“师叔,手下留情。”



    扫地老人伸出青光绽放的左手,朝张小凡的丹田位置拍去。



    (画外音)修真炼道者丹田为基,一旦修为被废,也就意味着再也无法修炼。



    林若寒手捏剑诀,未出鞘的虎跃刀飞起,朝扫地老人扑去。



    扫地老人左手一翻,将迎面而来的虎跃刀震飞。



    随后,扫地老人的左手再次向张小凡的丹田位置拍去。



    林若寒一步跃了过来,右手凝聚真元,打算挡下扫地老人的那一掌。



    两掌相撞,林若寒倒飞了出去,后背撞在墙上,随后摔了下来,口吐鲜血。



    扫地老人满脸杀气的看着张小凡,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张小凡嘴巴紧闭,艰难的摇了摇头。



    扫地老人的左手第三次向张小凡的丹田位置拍去。



    林若寒抬起头来,大喊:“我来说!”



    扫地老人的左手在离张小凡丹田位置不到两寸的距离停了下来,他撤去真元,坐了回去,冷冷的看着林若寒和张小凡。



    林若寒从地上爬起,走张小凡的身边,将倒在地上的张小凡扶起,看着扫地老人,说:“小凡不肯说,是因为他发过誓,要替那个人保守秘密。但如果是我猜出来了,小凡就不算违背誓言。”



    扫地老人点了点头,说:“你说。”



    林若寒扶着张小凡坐下,自己仍然站着,说:“晚辈大胆的猜测,普智大师将嗜血珠交给小凡,多半交代过让小凡找个无人的山谷扔下,只是没想到小凡不知道这是嗜血珠,加上作为对普智大师的念想,一直留在身边。而小凡修炼的佛门功法,极有可能是普智大师传授给他的大梵般若。师叔,晚辈说完了。”



    扫地老人看着张小凡,说:“他说的,可都对?”



    张小凡神情低落,脸色有些苍白,低着头不敢看扫地老人。



    林若寒轻笑一声,说:“师叔,看来晚辈猜对了。”



    扫地老人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若寒,说:“这些都是你猜出来的?”



    林若寒赶紧收起笑脸,说:“当然------不完全是。”



    扫地老人问:“此话怎讲?”



    林若寒说:“因为在加入青云门之前,晚辈也拜入了普智大师门下,成为了他的弟子。草庙村惨案发生的那个晚上,普智大师在离开之前,把晚辈弄醒,并告诉了晚辈一些实情。”



    张小凡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若寒。



    扫地老人又问:“那普智大师有没有告诉你,谁是草庙村惨案的凶手?”



    林若寒摇了摇头,说:“没有,否则晚辈早就在玉清殿上说出来了。”



    扫地老人突然问:“那你有没有怀疑,我是那个偷袭普智大师的黑衣人?”



    林若寒坦然一笑,说:“怀疑过,但很快排除了。”



    扫地老人接着问:“为何你认为我不是?”



    林若寒紧紧的盯着扫地老人,说:“如果晚辈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普智大师在青云门当中的知己——万剑一万师叔。”



    扫地老人(字幕:青云门万剑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他紧紧的盯着林若寒,厉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若寒淡淡一笑,说:“普智大师曾经告诉过晚辈,吐纳术是他与青云门的万剑一和散修鬼医联合所创。而您在指导晚辈修炼吐纳术的时候,一点都不感到陌生,仿佛早就知道该怎么练。除此之外,传说中的那位万师叔,在百年前的蛮荒一战中被魔教的人砍断了右臂,后来找散修鬼医帮忙才把右臂给接了回去,饶是如此,功力修为仍然折损了不少。而晚辈发现师叔您虽然看起来四肢健全,但右手不怎么利索。因此,晚辈大胆猜测,您就是万师叔。”



    万剑一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说:“不错,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但还是差了不少。就算我与普智大师是知己好友,也不代表我对魔教至宝嗜血珠没有想法。你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



    林若寒说:“那是因为万师叔您若是想得到嗜血珠,直接开口讨要便可,根本用不着对普智大师耍手段。普智大师在服下三日必死丸之后,将他与您之间的一些往事告诉了我,还说在青云门当中,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您。若晚辈在青云门遇到危险,最有可能出手相助的,也是万师叔您。”



    万剑一长叹一声,露出悲伤的表情,说:“人生能有如此知己,足矣。”



    过了一会,万剑一分别看了林若寒和张小凡一眼,说:“既然如此,看在普智大师的面上,我便帮你们一次。”



    随后,万剑一指了指张小凡,说:“张师侄,你且过来,我试试能否帮你调理体内那两股相互冲撞的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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