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老七给不出合适理由,就将他踢出队伍。
大不了,他之后再胁迫哭包萧仁,也犯不着眼下费这么大功夫,想的头秃嘛。
三皇子暗自窃喜时,被他吓一跳的御林军诸将则同情的,看向被羞辱的面色涨红,紧咬着唇,不知所措似的七皇子。
甚至连车里,刚被吓得缩成一团儿的萧仁,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再次探出头来,怜惜的望向萧霓。
“……七,七殿下……”
但接连几次张嘴,除了小声喃喃称谓,他都因慌乱中扫到三皇子萧琰,而本能的瞬间紧闭嘴。
就在萧仁纠结不已时,七皇子萧霓终于忍下了屈辱,缓过口气儿似的,僵笑道:
“三哥在说哪里话?我虽有私心,但此去梨香园也必能为三哥出力,定是你的臂膀。”
萧霓不等萧琰再开口嗤笑,又立刻接着道:
“再说,三哥想必比我更清楚,梨香园人员庞杂,往来的又都是非富即贵,若只凭……若遇到刁钻的管事,小厮等,岂不耽误三哥正事?”
萧琰不等萧霓话说完,就哼笑了一声。
这小子话中的停顿是想说,御林军在办差时会有所顾忌?且听他这话,难道是以为自己那不过名头的皇子身份就能一往无前了?
就凭他一个舞姬所出的废物,也敢有这种想法……真是笑话!
萧琰不仅觉得可笑,且因自己眼下也是皇子的身份,只看名头与萧霓并无差别。进而刹那间,只觉受到了严重的冒犯与羞辱。
一念及此,几乎就在萧霓话音刚落的一瞬,萧琰一把抽出腰间佩剑,直接挥手抽向对面瘦弱的弟弟。
啪!——
劲风带着脆响一起席卷了众人,除了打人的和被打的,所有人都惊得瞪大双眼,呆看着眼前一幕。
虽然剑未出鞘,七皇子的反应也够灵敏。在萧琰抽过来的同时,他已迅速抬起双手,紧抱住头。
但硬挨下这一“剑”,可不比被牛皮鞭狠抽轻松多少。
随行的,一些从洪泽手下抽调来帮忙的老兵,暗中都是一阵龇牙咧嘴。
啧,听声音他们就知道。虽说没伤筋动骨,可两三个月青紫红肿,别想睡个囫囵觉那是板上钉钉。
双臂严密的遮挡下,萧霓狠咬着双唇,才没当众惨哼出声。
叠加的疼痛,却只逼出了他眼底的狠劲儿。
除此之外,别说泪水,连一丝湿润也无。
周围众人都被这突然的一幕弄愣,其中御林军头目最快回神。并迅速想起,可不能让皇子在自己眼前出差池,哪怕不得宠!
但还不等他上前去“拉架”,打人的那方却先呆住了。
萧琰动手之时,脑中忽地灵光一闪。
咦?
梨香园内非富即贵的客人是不少,但达官显贵可是更多!
这样的地方,万一安阳王世子曾与朝中官员暗通款曲,图谋不轨呢?又或者,他可能是从这里的某个官员口中,获知卢宰相的行程,也未可知。
且不说这种可能到底有多大,只要有,就是重大的突破口啊!
那他先去搜查梨香园,可就是深思熟虑后的……不,不,是他早就慧眼如炬的认准了此地。
等父皇问起,为何行到岔路口后,打乱行程时,他此话出口,定能让人刮目相看!
到时不仅能给出梨香园中找出的关键证据,这番说辞也足够让那几个总挑他刺儿的老家伙闭嘴了!
萧琰彻底捋顺思路后,心情立时大好。
不仅收回了之前还要再狠抽萧霓几下的手,甚至对冥冥中给了他灵感的老七,也“爱屋及乌”起来。
“呵,老七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俗话也说‘上阵不离父子兵’,既然你有这份心,就跟来吧。”
萧琰极敷衍,甚至到近似胡言乱语的一番话后,立刻转头吩咐御林军头目。
“改变原定路线,先去梨香园,前面向右。”
因正心潮澎湃,他甚至一挥马鞭,用出阵前指挥,挥斥方遒的架势。
御林军小头目闻言一愣,随即心底苦笑。
这都哪跟哪儿呢?怎么才说了两句话,就真改主意要去梨香园了……
但他哪儿敢,对身边这位金尊玉贵的主儿说“不”?
更不用说,此次差事,他本就是一出力听差的。
逼不得已之下,小头目只能又重新吩咐手下。并亲自往来观察前后四周,安排调度,才带一行人向右继续行进,直奔梨香园。
————
梨香园,雅室内。
“郡,郡主,您怎么能……您今儿还有镇国公府的约要赴,等着您的可是您祖母,镇国公府的老封君!”
因在一室之内,屏风的另一侧,丹阳郡主的皇帝舅舅,宣德帝正闭目养神。
所以,紫竹心中就是再急,也不敢大声喧哗。只能用近乎趴在丹阳郡主耳边的姿势,吐露心声。
她原先以为,也算是亲耳听到的,自家郡主是和姓韩的那位小校尉,今日有约。
可谁知,闹到最后,郡主竟是将皇帝请出了皇宫?!
原本紫竹是抱着,郡主也许是面皮博,不好出言拒绝,所以匆匆赴约后,也随时能走的心态。
但眼下这情况,若无宣德帝允准,甚至丹阳郡主若无要事急事,都不该失礼的先于皇帝离开这间雅室!
只是,镇国公府的老夫人,丹阳郡主的祖母也很恐怖啊!
尤其是,在郡主言行出格还被对方逮住时,那罚起人来真是毫不手软……更不用说,眼看着自家郡主即将失礼于她——让人空等一场不说,还是不知时限,对方也找不到人的情况下。
想到这儿的一瞬,紫竹猛地的一顿。
对了,今早出门时,丹阳郡主给府兵的命令——自她们离府后开始,除周嬷嬷与白芷外,府内诸人只准出不准进。
且不许任何外人踏入公主府一步,包括与公主府有关的所有姻亲。
此时想来,自家郡主要防的人,明显就是镇国公府老封君啊!
在紫竹脑中风驰电掣,脸上表情变换不停时,丹阳一直稳坐靠近窗边的官帽椅上。
在这个角度,她能很轻松的,从半掩着的菱花窗缝隙,看到门外回廊上的情况,且屋外人还注意不到屋中有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