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你还不是占别人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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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以前谢彬郁能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能让林芃琬高兴好几天,但是到了现在他说这样的话,林芃琬只是觉得他这个莫名其妙。

    谢彬郁似乎没有任何的立场来让她拍戏不要拍那些亲密戏。于是她下意识且并不服气的说了一句,“凭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人占你便宜。”    说的真好听。

    林芃琬几乎将谢彬郁拍的那些电影全都看了一个遍,他之前接了一部王伦申导演的片子,里面有五六分钟的激情戏,当时合作的女演员现在早就已经退出娱乐圈去相夫教子了。

    这会儿听谢彬郁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她几乎不过脑子的就说,“那当然了,你拍王伦申电影的时候也是你占人家便宜。”

    她说话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搞得谢彬郁几乎没有找不到话来反驳她,以前的林芃琬好乖,才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跟人顶嘴,还满身的不服气。

    过了好半天,谢彬郁才小声的说了一句,“越是长大就越是叛逆。”    其实只是林芃琬很努力克制着不再去爱谢彬郁了而已。

    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爱谢彬郁的样子,也记得其实谢彬郁不爱自己时候的样子。

    从林思远吊威亚出意外事故从悬崖上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的那天起,林芃琬就被谢彬郁领进了家门。

    当时林芃琬还小,正在上初中。林思远的消息铺天盖地,无数记者新闻前来他的葬礼上采访,葬礼上被围的水泄不通。

    她却连正儿八经的出席自个儿亲爹的葬礼都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躲在学校里头的厕所哭。    林思远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没人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以至于当年被冠以新晋影帝的林思远出事故以后,报刊上书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全都是林思远四十啷当岁英年早逝,连个后都没留下。

    她躲在厕所的隔间里捧着手机看她亲爹现场的葬礼,连声音都不敢开到最大。

    林思远最得意的学生谢彬郁亲自抬棺,那不是她第一次看见谢彬郁,却仿佛像是离得最远的一次。

    屏幕里的那个男人眉眼极其深邃,冷冽的像是寒冬凝结成的霜雪,长相极其有味道。

    他面无表情的抓住一个不断往里面冲挤的女记者的话筒,脸上看不清什么神情,只是出乎意料的在场的喧嚣全都凝结住了。    林芃琬始终记得他的声音,那声音极为醇厚,像是陈酿了百年的酒,历尽千帆的温柔。

    可是语气之间仍然让人感受得到冰冷,那长相极为俊美的男人说,“请诸位自重。”

    林思远最为得意的学生,谢彬郁。出道十年只拍了两部戏,几乎部部封顶。是娱乐圈不可多得神话般的存在。

    后来谢彬郁将她接到自己家中当孩子一样养着,养到了二十啷当岁。

    谢彬郁自己也到了三十多岁快要四十岁,鬓间依旧毫无斑白,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极具俊美斯文,到了这个岁数,风骨之间都浸蕴了几分清冽。    这样一个男人,岁月仿佛格外的优待他。

    林芃琬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相当的仰慕他,嘴上叫他叔叔,对于喜欢还是仰慕都产生了相当多的迷茫。

    人一旦甜头尝多了,被扔进蜜罐里以后,就极其的容易犯错。

    林芃琬自己给谢彬郁宠的没边儿了,所以当她把人打进了医院,自己也进了派出所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谢彬郁极少将情绪放在脸上,即使是现在刚把犯了错的小崽子从警局领出来,嘴角却还是带着些许笑意的。

    他没有问林芃琬为什么打架,倒是嘴角噙着笑的时候,一开口就让人跪下。

    林芃琬长到今年就二十三了,鲜少有被谢彬郁教训的时候,即使是现在,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谢彬郁让她跪下,她就噗通一声毫不犹豫的跪在了谢彬郁跟前。

    小孩子跪在地上还不老实,仿佛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那儿做错了,还呲牙咧嘴的对着他撒娇,“叔叔,我只是还年纪小嘛。”

    谢彬郁脸上那点儿最后的笑模样也消失殆尽,抬眼扫过去的时候,眼神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温度。

    林芃琬心肝儿一颤,几乎一下子就跪好了,她双手揪着耳垂小声说,“我不是故意要把人打进医院,也不是故意想着要进警局给叔叔添麻烦。”

    她打的那个人是个不识好歹,喝点儿猫尿就满口胡话的傻逼。

    那傻逼喝醉了酒就满嘴喷粪,说谢彬郁是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儿,要不是身后有个身居高位的老丈人什么都不是,清高的厉害那都是装出来的。说谢彬郁不过是政治联姻的产物,他们谢家早八百年就没落了。

    在场的几个人也跟着起哄,没人知道林芃琬是被谢彬郁养大的,所以毫无顾忌,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她就是委屈,就是生气,就是见不得谁那么诋毁谢彬郁。

    在她眼里,谢彬郁是枝干遒劲的竹,傲立寒风有骨有节的君子。

    这群跟着起哄的人全都该打,所以她抄起一旁的酒瓶就朝着那人的脑袋砸了过去,当即砸的酒场上的人乱了。

    她打了别人,别人当然要还手,两边儿都没落到什么好,她从小就学习跆拳道防身,只有脸上弄了点儿擦伤,郭智宇直接进了医院,她直接进了局子。

    可是她下回见了还要打。

    小孩儿脸上被打的花里胡哨的并不好看,这会儿脸都肿了。

    谢彬郁睨着她,语气平铺直叙,毫无任何波澜,“哪儿错了。”

    林芃琬不服气,仿佛刚才伏低做小认错的仿佛又不是她了,小孩儿梗着脖子说话的时候相当的硬气,那架势就差连名带姓的叫谢彬郁的名字了,“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架?”

    谢彬郁极轻的点了个头,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池水,“那你说。”她便又说不出来什么所以然了,动了动嘴最终什么话都还是咽进了肚子里面。

    林芃琬跪着往前动了两步,大着胆子伸手拉过谢彬郁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小孩儿的情绪说来就来,当即委屈的眼泪汪汪的,“叔叔,我的脸疼。”

    谢彬郁没说让她起来,她就不敢起来,只能跪在地上捧着人的手撒娇。

    谢彬郁的手掌宽厚,骨节分明,他并不抽烟或者说是鲜少抽烟,至少当着林芃琬的时候没有抽过,所以指甲修剪的平整颜色也漂亮。谢彬郁面无表情的抽出手,“起来。”

    林芃琬在地上跪的时间久了,跪的双膝发麻,她慢悠悠的站起来,耷拉着脑袋小声说,“叔叔,别生我的气了。”

    谢彬郁眸子扫到林芃琬的脸上,这张脸没有遗传到林思远半分的惊艳,倒是极其的像他的母亲,‘女孩肖父’这四个字用在林芃琬的脸上好像又说的不对了,小孩儿眉眼间寡淡的像是一团雾,但却极其的鲜明生动。

    “不生气。”

    他话音刚落,林芃琬又当即愉悦起来,拉着他的手小声撒娇,“那叔叔可以帮我涂药吗?”

    谢彬郁漆黑的眸子看他半晌,心里面半分都没有软下来,他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就往楼上走,“不行。”

    林芃琬有些气恼的喊了他一声,然而依旧没能够得到谢彬郁的半分心软。林芃琬被气得直跺脚,依旧察觉不到自己哪里错了,但是她不想让谢彬郁生气。

    跟着家里面的阿姨做好了饭,她又颠颠儿的跑上楼去敲谢彬郁的门,谢彬郁那边儿在打电话,她隐约听见谢彬郁的声音,却没有听清楚谢彬郁在说什么。她伸手敲了两下门,声音也软了下来,“叔叔,吃饭啦。”

    谢彬郁打开门就看见林芃琬脸上带着服软的笑,可眼睛里面早就浸润了水气,她显然是依然不乖不知道认错,就算是认了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

    谢彬郁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梢,轻声问她,“吃饭了吗?”

    “想跟叔叔一起吃。”

    林芃琬吃饭的时候还想要像往常一样凑到谢彬郁旁边吃饭,家里的阿姨说他这么大了还总爱跟谢先生撒娇。林芃琬吃饭的时候还很委屈,她心里藏着事,饭也吃不好,时不时的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上坐在对面的谢彬郁一眼。

    谢彬郁在餐桌上一向不喜欢说话,但是林芃琬爱讲话,已到了饭桌上挨着谢彬郁的时候就跟个小喇叭一样总是喜欢叭叭叭个没完,今天她不敢说话了,餐桌上难得有些寂静和沉默。

    吃完了饭她积极地帮家里面的阿姨收拾碗筷,眼睛却跟黏在谢彬郁身上一样下不来,眼见着谢彬郁坐在沙发上,她就立刻从冰箱里面拿了水果出来,费劲巴拉的切成块儿放在碟子里面端过去给谢彬郁吃。

    谢彬郁嘴上说着不生气,但是林芃琬知道那不是不生气只是谢彬郁修养好不乐意生气,也懒得搭理她。

    谢彬郁却跟她说了今天晚上第一句话,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却给人相当重的压迫感,“你去试戏了。”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谢彬郁相当笃定的语气没有办法给林芃琬任何开口反驳甚至是耍赖的机会。迎上谢彬郁那双漆黑的眸子,林芃琬当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于是只能乖乖的点头说是。

    谢彬郁说,“我不会帮你。”

    林芃琬陡然抬头看向谢彬郁,有些急切的开口说,“我没有想着让叔叔帮我,是我自己想要拍戏的,我,我想成为叔叔这样的人。”

    谢彬郁是怎样的人?三言两语道不明,对于他的评价和议论从来没他人的有止住过,但多数的评价都是来自于他人的评价,就连林芃琬整日待在谢彬郁身边,跟了谢彬郁十几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谢彬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谢彬郁其实并不喜欢她进娱乐圈,并且从一开始就有送她出国的打算。是她仗着当时年纪小撒泼耍赖又犯浑才没有被送出国外,可是谢彬郁的一时退让和心软并不代表着她永远能够对着谢彬郁撒泼耍赖和犯浑。

    她想进娱乐圈,也想要变得跟谢彬郁一样,林芃琬想要更了解谢彬郁,跟谢彬郁变得更加的亲近。但是很明显她用错了方法。

    “洁身自好。”谢彬郁给留下这四个字就起身上楼了,他想来 ,可是往严于律己,往饭后这个时间他都是要督促林芃琬去练字,今天没有督促她提醒她去练字就足以证明谢彬郁生气了,或者是不高兴了。

    林芃琬眼巴巴的看着谢彬郁上了楼,她刚才切好的水果也没有被人动过。阿姨收拾完了碗筷以后,小声提醒林芃琬说,“林小姐,谢先生这是不高兴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