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子与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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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陈凤若和赵宜正在吃饭,突然肚子开始疼,她觉得不对,赶紧叫道“可能要生了!”



    一群人赶忙转起来,她好几年没生了,都忘记是这么疼了。。。。



    脸色通红,额头是汗,她咬着牙不出声。



    送进产房,派人赶去跟侯夫人说,又着人去外头寻赵煊。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赵煊这些日子就惦记这件事,功夫不大就跑了回来,站在产门外,紧张的问“你,你怎么样?”



    他没听到陈凤若叫,有些担心。



    有婆子出来说“世子爷,夫人没事,好着呢,您放心。”



    赵宜在外面给她爹爹准备好了椅子和茶水,赵煊很紧张,坐不下,来回的走着。



    张嬷嬷来说“世子爷,时间还长呢,您别急,夫人身子好,没事的。您得空就好好休息,没准要到半夜呢。”



    侯夫人也过来,关切的问了所有细节,做了一个当家夫人应该做的事情。



    刚到晚间,陈凤若产下一个七斤的大胖小子。



    产婆子在屋里一声欢呼,里外的人听到了消息,个个笑逐颜开,世子爷有了嫡子,这么大的好事,这打赏。。。。。



    果然就听赵煊对侯夫人说“侯里每个人,每人多发半年月例,吩咐后厨,明天多加点好菜。”



    侯夫人笑着答应,把剩余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带着人回房。



    虽然这个结果并不出意外,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低落。这个人,命怎么这么好呢?



    产婆子把孩子洗好,包好,赵煊抱着,回到正屋。



    陈凤若那边收拾好,也送回了卧室。



    他抱着这个包裹,感觉脚步都有些重。



    他的好友们,大多有了儿子,有的还好几个了。



    现在,他也抱上自己的儿子了。虽然才几斤重,但他感觉却是那么沉重。



    当爹的,总要给儿子做个榜样,要考虑做事考虑是不是周全。



    将来的权柄和财物,都要怎样的交给他。



    要怎么样培养他?



    他要有些什么才能?



    他会带着赵家走向哪里?



    压力好大啊,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成了父亲,而不光是爹爹了。



    他和赵宜俩个人看了半天这个男孩儿。



    赵宜说“爹爹,弟弟长得跟我不像吧?”



    赵煊说“要等些日子,才能看出来轮廓。宜儿。。。。”他看着儿子,轻声的对女儿说。



    “你刚生下来的时候,爹爹一看啊。。真吓一跳,心说,我的女儿怎么这么丑啊?没头发,没眉毛,没牙。。。。。一脸的褶子,腮帮子两大团肉,皮肤也是红黑的,哭起来憋着嘴,像个小老太太。。。是真丑啊!我吓坏了。愁的直揪头发,将来可怎么办?嫁不出去了啊!我可能得拿枪给你抢个女婿回来了。那段日子我愁的都睡不好!也不敢跟你娘说,她那个脾气,我要说她女儿不好看,不得跟我翻脸?正做着月子,哪能招惹她呢。但我真是受不了,找事情躲出去,一天天的不敢看你。”



    那时候他还年青,哪里见过这么小的婴儿?这个肉团子跟自己什么关系,真是无感。



    哪像现在看到儿子,那种自己有了后代,生了根的感觉,深深切切。



    虽然他没意识到男女的不同,也不会承认他重男轻女。



    但传承,是骨子里的东西,无论认不认,都在那里。



    他现在心里,无比的踏实。



    他温和的笑着,柔情的看着赵宜“这样对付了几个月,再看你的时候,你变得漂亮极了,两只大眼睛,都快占脸的一半了,头发黑黑的,眼睫毛长长的,一笑,眼睛弯起来,让我看着,便什么烦恼都没了。只可惜,我要去南方了,当时,真是后悔啊,为什么总往外躲不陪你呢?现要想陪,也陪不了了啊。”



    赵宜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无声的流下来“爹爹,宜儿听您这么说,心里头,真是快活。”她把头扎在她爹胸口,她爹,是喜欢她的啊。



    赵煊一看她哭了,吓一跳“宜儿,别哭。爹爹不说了,你别哭。”



    赵宜把头靠在爹爹身上,两个人看着沉睡的陈凤若和小床上呼呼大睡的男孩儿。



    赵宜说“爹爹,你给祖父去信,问问弟弟叫什么?”



    “嗯,我一会儿就去信问。”



    “爹爹您给起个小名儿吧。”



    “小名儿。。。。。叫元郞吧。”



    赵宜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窗外,记忆里那个消瘦苍老,痛悔而又不甘的母亲,已经随着弟弟的降生而灰飞烟灭。



    现在,有了大山一样厚重的父亲,和万事皆足美丽的母亲。



    还有我,重新学习,珍视亲人,试着走不同路的我。



    我们现在很好,将来,也会很好。



    回到书房,赵煊赶紧给定南侯写了信,让他给起名字。



    信里啰里啰唆的形容了半天这个儿子的英明神武的样子,生怕爹给起的不配。



    定南侯收到信,一会乐,一会气,琢磨一夜,最后给起了个“楷”字。他把这事儿跟二儿子赵焕念叨的时候,赵焕就跟没听到一样,没表情,没表示。



    定南侯“这是你的大侄子,你怎么这么不上心?问你这个字怎么样,跟没到似的。你。。。。”刚数落了几句,赵焕没表情的站起来走了。



    “回来!”人家理也不理,把定南侯气了个半死。



    赵煊收到老爹的信,挺高兴,像献宝一样,给正在喝汤的老婆“爹起名字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楷字,端方,典范,平直,做为赵家嫡长,应是如此。”



    陈凤若说“嗯,那小名儿我来起好了,叫嘎牛,你看如何?”



    赵煊一听头大了“什么?你不许瞎起,什么牛?难听,我都想好了,我跟女儿一起想到的,叫元郞。”



    陈凤若也无所谓“好吧,元郞挺好的,听你的吧。”



    听到老婆这么痛快答应了,赵煊倒是愣了下,又怀疑自己起的是不是好。



    “爹说下个月去巡营,完事了,就回来了,怎么也能赶上这个小子的周岁。”



    赵宜笑着对弟弟说“我们元郞到时都会叫祖父了!祖父多高兴啊。”冲他扮着鬼脸。元郞却理也不理,除了吃喝拉撒哭,再无其它重要事情。



    赵宜想着祖父的样子,突然想起来,哎呀,快到祖父出事的时候了,最近日子过得顺,事情又多,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当时真是吓得出了身冷汗。



    我要怎么来策划这件事呢?



    她苦恼的想了半天。



    当天晚上,宜儿上床睡觉,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



    那个没什么印象的祖父,是这个家的灵魂。他虽然常年不在家,却让定南侯府在京城显贵人家中屹立不倒。



    我们一家的幸福,才开始,经受不得意外和痛苦。



    她想着想着,守夜的也睡了,她突然开始大哭。



    动静太大,刘忍忍连忙吩咐小丫头去叫世子和夫人。



    两口子听到消息,着了急。陈凤若还没出月子,但她不放心,非跟了来。



    两个一进屋,赵煊赶紧跟陈凤若说“赶紧上床,别着凉。”



    陈凤若上了床,进到赵宜的被窝里,抱着她“怎么了宜儿,又做噩梦了吗?不怕不怕啊!娘和爹都在,不怕。”边说边抚摸她。



    赵煊却开始张着胳膊找她爹“爹爹,爹爹,”



    她爹爹赶忙把她抱住“怎么宜儿?梦到坏东西,爹爹帮你打跑,不怕啊!”



    她搂着父亲的脖子,哭声慢慢下去,陈凤若看周围人多“没事了,你们都去睡吧,刘嬷嬷留下就行。”



    屋里安静下来,宜儿抽抽噎噎的说“爹爹,我梦到您了。”



    “梦到爹爹什么了,跟爹爹说说,说出来就破了。”赵煊轻声安慰着。



    “我梦到一个老爷爷,他躺在一个箱子里睡觉,您喊他爹爹,叫他起来,可是他闭着眼睛,就是不醒,您就伤心的哭了。宜儿看您哭,心里头害怕。。。。爹爹,那老爷爷在干嘛?您叫爹爹,是不是我祖父?”



    赵煊心里就一震,神情有点凝重,但还是柔声说“宜儿,就是做梦,是假的,你看,爹爹没哭,是不是?你祖父,还会给你打小兔子呢,都没事,你好好睡,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宜儿点点头,“是假的,那,祖父到时能回家看弟弟吧?”



    “可以的,你放心。”



    “爹爹你保证。”



    “好,爹爹保证,明天,爹爹就安排人去瞧你祖父,一定让他好好的。”



    “哦,那我睡觉了。”



    赵宜躺下,很快睡了。



    夫妻两个悄悄退出来,嘱咐嬷嬷当心,就回房了。



    陈凤若回到屋,先去旁边屋看了儿子。睡得正好。



    回来上了床,盖好了被子,看到丈夫心事重重,坐在被子里,人却没有躺下,靠在床头若有所思。



    母亲安慰到“童言无忌,只是宜儿的梦话,您不要介意。”



    父亲轻轻叹一声“凤儿,宜儿说的,正触动我心事啊!”



    母亲一听“怎么?你跟我说说”也坐了起来,披上衣服。



    丈夫看着灯下的妻子,发丝微乱,眼睛盈盈,帮她把衣服掩好“我父亲。。祖父虽然有妻有妾,但终是女儿多男孩子少,那年战场上。。。。。最后,只落住父亲这个一个嫡子,祖父母就格外的疼爱他。虽然学业抓的紧,并没有惯得他不成器,但毕竟宠爱的过甚,他性子霸道,总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的话都不听。他一切很顺利,先皇和皇上对他看重,底下要紧的部门,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就听他的话。所以他习惯了,说一不二。受过那么多次伤,却一点不在意。我娘那个时候,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唉!(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早就,,)上了年纪,他却一直还拿自己当年青小伙子,只吃肉不吃菜,喝大酒,熬夜,练武打猎的用死劲儿,天气热了喝生井水,洗冷水澡,晚上睡觉也不盖。从来都是。。。。怎么痛快怎么来。我在的时候,总要劝着,管着,能稍稍好点。二弟,是个什么都不关心的。现在,我回来了,我这个爹呀,还不知道在那里怎么折腾呢。”



    陈凤若也有点哭笑不得。



    “难怪你这么懂事,细致。”赞赏的看着丈夫。



    赵煊心里有点得意“可不是?我这回来了,三天必会一封信给他。叮嘱半天,但我估计,他连瞧都不瞧就扔一边去。”



    “刚才,宜儿虽说是梦话,但正触动我啊!父亲所有事情都愿意亲力亲为,带兵,巡查,样样都冲在前头。有时一出去就一个多月,路上条件很差的,万一有个什么事。。我这是真的担心啊!有时让他带上大夫,他还嫌烦,能甩就甩开。都有两次把随军大夫扔下了的。”



    母亲说“那是呀,大夫没合他心意。我看你也别愁了,明天,你就找一个,你知道爹喜欢什么样性格的,就照着那样的找。依我看就是找能吃苦厚脸皮,又忠厚又有懂眼色的,咱们厚厚的给些待遇,直接把人打发过去,也不提大夫不大夫的,就让他贴身服侍。让老爷子赶都赶不走。咱们家不缺银子不缺人脉,这种事情最好办了。”



    赵煊眼一亮,“夫人,你这个主意好。我也不打招呼,直接就把人扔过去。就说是你和宜儿给找的,是你家亲戚,他总是给你几分体面的。”



    “这就对了。这不算事儿。听你的意思,爹身体还是不错,就是不够注意。等找着人,在京城大药铺子里带些成药过去,有个头疼感冒发烧拉肚子的,马上就解决了。“



    “好,听夫人的,父亲说三个月回来,我估计得半年,先把人打发过去。明天我就办!“



    第二天一早,赵宜过来跟母亲吃早饭。



    母亲看到她就问“宜儿,昨天睡好了吗?”



    “睡好了,母亲,弟弟睡的好吗?”



    “睡得好。”



    “我祖父的事,爹爹是怎么安排的?”



    “你爹爹今天去给你祖父找随军大夫,直接给派过去,管着他,说是咱们家亲戚,你祖父可能会给些情面。再一个,带点药品什么的,你爹说你祖父身子还是不错,寻常注意着就没事了。”



    赵宜想了想“那找到的人,咱们要看看。”



    “好!看看!你这个小丫头。。。。。”陈凤若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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