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岚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对他这一身皮相是越看越喜欢,真真是按照她审美长的。
两人来到地牢,还未走入内,江诗岚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腐臭的味道之中夹杂着阴暗潮湿的晦气。 江诗岚已经对此有了免疫力,面不改色地踏入进去。
朝里面走了两步,就瞧见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吴恒益。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只剩下了一件单薄的单衣,上面还有不少星星点点的血迹,眼眸里写满了绝望二字。
他身上这些伤,有些是侍卫审讯得来的,但更多的是隔壁山匪给他造成的,昨晚山匪就被带去签字画押了,之后就砍的砍杀的杀,已经处理了个干净。因此,对于吴恒益来说,昨晚可能是他关入地牢之后第一个能睡得安逸的觉了。
“吴恒益!”江诗岚唤了他一声。
久违地听见自己的名字,吴恒益缓慢地抬起了头颅,当看见江诗岚面貌的那一刹那,恐惧化为了实质,他不断地向后瑟缩,甚至发出尖锐的叫声。 侍卫打开了牢门进去捉住了他,狠狠地几个巴掌落下去,吴恒益就老实了,再也不敢嚎叫了。
吴恒益被提溜到外面来,锁链将其束缚在了木架之上,放眼望去,整个人看起来已经不像人样了。
江诗岚就在他对面坐下,与纪温喻一个眼神对视,将审讯的主舞台交给了他,然后撑着下巴认真观看帅气的纪首辅是如何工作的。
纪温喻气质清冷,说出来的话也犹如裹了寒冰,“吴恒益,你贪污受贿,买卖官职,仗势欺人,官匪勾结,私吞灾款,你可认?”
吴恒益嗤笑一声,抬起头颅来,眼眸里带着疯狂,“纪温喻,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 纪温喻冷漠地看着他,“也就是说你不认咯?”
吴恒益倔强地说道:“我为官清清白白,你别血口喷人!”
他为人一直很小心谨慎,一直有心把所有的证据销毁,他料想纪温喻抓不到什么。
之前,他还真以为山匪手上私自存了什么证据,因此在慌乱之下他自爆了,被捉了进来。之后,他就打听出来了,山匪根本就没有交出什么。
这下,他不足以为惧。反正没有证据,再怎么也只是纪温喻口说无凭。 殊不知,山匪确实没有交出什么,但是纪温喻已经自己在他们身上搜罗出东西来了,更别说再那之前,他传递给山匪的信封就已经被纪温喻拦下了。
纪温喻眸若寒霜,横眉冷对,轻哼一声:“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
“我纪温喻从来不拿没有证据来办事!”
吴恒益瞪大双眼,就见纪温喻从袖子里抽出一大叠厚重的纸张。
纪温喻一张张展开,摆在他面前,冷冷地说道:“今年三月初三,王杰给你塞了一千两银子,要你将他侄子强抢妇女不成打死了人一事给压下,这是贪污受贿和仗势欺人。” “三月末,张武给了你三间城中铺子外加银两两千,你给他塞了一个小小官职,之后你又故技重施,收敛了李傕杨楠等人共计一万二千两银子,这是买卖官职。”
“这是你给山匪们私通的书信,要他们每月缴纳供奉,要不然就要出兵剿匪踏平寨子。而这张是你最近要山匪们埋伏城外树林,伏击太后的信函。”
“至于这个,则是上次从你府邸搜查出来的赈灾款,每一笔赈灾款都有标志,你也知道这一点,转手倒卖了出去,可是你却漏了一点儿。这块正是你打赏府中姬妾所遗留下来的,而今日,它就成为了重要的证据之一!”
纪温喻振振有词,话语之中夹杂着怒气,“吴恒益,你现在还不认罪?!”
江诗岚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眼前的纪温喻帅极了,恨不得跳起脚来给他疯狂呐喊打ll!
她亲眼瞅着纪温喻每说一句,每拿出一张证据,吴恒益的面色就会白一份,到了末尾,他的脸色已经比新雪还白了,皮下的血丝清晰可见。
吴恒益没有想到,纪温喻竟然真的有证据,不仅如此,这些证据竟然还如此详尽,每一条都确确实实,并且让他哑口无言,没有反驳的机会。
他哆嗦着,颤抖着,他很想开口说“这些都不是我干的!”可是这话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信。
纪温喻催促着他,又冷冷地开口:“吴恒益,这下证据确凿你可认?!”
纪温喻见他只是浑身发抖,像个活死人一样,却怎么也不开口认罪,又加了一剂猛药:“你送回乡的幼子已经被我们带回来了。”
吴恒益猛地抬头看着他,眼里写满了惊恐之色。
吴恒益坏事做尽,人也风流,但是子嗣却很是稀少,膝下只有一个老来子,很是爱护娇宠。得知太后要南下之时,他就早早地把宝贝儿子送回了乡下。
吴恒益泪流满面,疯狂给纪温喻磕着头,祈求道:“我认!我认!求您不要动我儿子!”
“什么惩罚!什么罪责!都冲着我来吧!我儿子是无辜的!”
江诗岚翻了一个白眼,他贪污了那么多钱,他的儿子也是吃着人血馒头长大的,又有何无辜?
纪温喻却不满意如此,开口循循诱导道:“我觉得,按照你的胆子和官职,应该不敢一人犯下这么多大事,你背后还有人指点吧……”
吴恒益抬头愣愣地看着他,脸上全是血迹和鼻涕,狼狈不堪。
纪温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带着邪魅的笑容,幽黑的一双眼犹如勾人的暗夜使者,引诱着吴恒益爬向地狱。
他道:“吴恒益,你可想清楚了主犯和从犯之间的区别,你只要承认你背后有人,你就还有可能活命的机会。”
“难道你就愿意看到你一人受罪,他们在那里踩着你的尸体潇洒吗?”
吴恒益一闭眼,一咬牙,吼道:“我说!我全都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