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雄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吕文慧安置到陈芝那儿比较合适,
怎么说人身安全有保障。
至于陈芝,日后总不能撒手不管。
始乱终弃岂是自己所为。先维持目前的状态也好。
吴大雄并非顽固不化之人。入乡随俗好啦……
毕竟民国一夫多妻状况在当时的上流社会、
富豪乡绅中还是很普遍的。
在后世,
电视剧中饰演的什么七姨太,八姨太都有真实的生活原形。
汪伪**南京议事厅。
先到的**顾问团成员小声谈论着时局。
"某报道太过份了,歪曲、抨击我党曲线救国的良苦用心。
实是其心可诛,必须严惩之。"
"费老,费老呀!莫激动。当心气坏了身体。"
"唉,依鄙人看来,时下吏治腐败,人心不古。难有作为呀!"
"难道在座诸位只有尸位素餐了不成?"
"李先生说哪里话?国事艰危,我等共商国是更需精诚团结。
顾问顾问,焉能只顾而不问的……"
众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诸位,大新闻呀!"一位称为张会长的站起来讲:
"姓顾的被抄家了,居然抄到一首反诗,反诗哩!
听说传到汪主席那里,气得汪主席当场摔了杯子。"
"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儿,你说的人可是金陵大学教书的顾君扬?"
"正是他。"
"日本人也是的,哪有这样地道理,
大白天宪兵就敢强闯会场抓人。这新**的颜面还要不要?"
"不会吧!,张会长,你哪里来的消息?落魄文人发几句牢骚、抱怨也是有的,
一首诗而已,何致于此?何致于此……"
一个叫费子通的人摇头晃脑,一脸的不信。
"子通兄,你有所不知,那姓顾的本来就与你我非一路人,
无须给他讲话。"
你道那顾君扬他写了什么?"
"什么?"
张会长见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后,接着道:
"乱木盘根势最凶,铸成腐败尺三冰。"
"还说什么权凌法上千秋罪,官作民贼万事空。
你看看,你看看?"
"狂妄之言——"
"还有呢?"
"岂是花开无好叶,从来、从来貉聚一丘踪。"
诸位听听,象什么话?
"岂有此理,连大家都给骂进去了……"
你们再听最后两句,
"满腔热血携谁饮?敢教苍生尽请缨。"
一个叫黄玉璋的人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
口里喊着:"反了,反了,这是杀头的大罪呀!"
"玉章兄,慎言,慎言,世事如棋,你我还是少说几句为妙!"
"是、是,喝茶、喝茶。"
"立正——。"
"汪主席到——"
"起立,鼓掌……"
汪兆铭今日穿着一身斩新的中山装,
在几位政要高官的陪同下,神情肃然地走了进来。
他走到位子上缓缓坐下,扫视了众人一巡。
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汪兆铭挥了挥手,示意开会。
陈芝不懂了,这么个样儿的一个大美人儿!
放我这儿算怎么一回事呢?
娇好的容貌,说话和气,
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象极了美国人商店里的芭比娃娃。
一看穿着起坐就是生长在大户人家的小姐。
看他俩人的样子,认识也没多久的。
吴大哥自从上回醉酒后变化挺大的,
有时觉得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对她比以前好了。
就是、就是很长时间没在她这里过夜了。
那个吕小姐可真有趣,放着家里锦衣玉食不要,
偏要一人跑出来抛头露面,
讲什么自由呀,博爱呀,说什么闯荡江湖的大话。
江湖险恶、那是好玩得吗?"
"着实让人想不通……。"
比陈芝更想不通的还有吕文惠。
都说男人是女人的天!
我说他就是一个大坏蛋!
吕文惠愤愤然。
他还没结婚呢,
就在外边养了女人,不是坏男人是什么?
叫做陈芝的老板娘很年轻、也很能干。
店里店外每日里忙忙碌碌,
一看就是吃惯了苦的人。
她在坏男人面前总是少言寡语,
让吕文慧不由的就想起雪莱的那句诗:
"浅水是喧哗的,深水是沉默的"
坏男人对陈姐姐的态度呢?不冷也不热。
——好奇怪啊!
话剧里男女主人公的卿卿我我,怎么不见?
陈姐姐每日里这么忙也不见他多回来几次。
白天,
和左邻右舍一提到那坏男人,
他们全都小心翼翼的陪她讲话,生怕说错什么……
但他们的眼神躲躲闪闪,
很是虚情假意……
还有人偷偷地在街对过
朝她这里指指点点,她都感觉到了。
他不许我走,还让我安心住下来。
是不是坏男人对我有什么更大的企图?
姐姐那里依然没有消息,吕文慧等得心焦不已。
一直到第三日的晌午,
吕文慧口中的坏男人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吴大雄身穿税警制服,神彩奕奕。
尽显出一个男人的高大、威猛。
嘴角依旧带那么一点坏笑。
听说还是什么中队长呢!
这世上的坏男人难道都这样?
吕文慧心里自己两个念头开始打架了。
那个坏男人给她买了一些衣服、生活用具和女孩子的体己物品。
她都非常喜欢。
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呀?
吕文慧内心矛盾极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吕文慧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
她好几次想问却开不了口,
她好想问那个叫陈芝的女人:
"陈姐姐,你是被那个坏男人拐来的吗?"
南京城内一普通的民宅里,灯火通明。
我地下党南京地委正召开着一次紧急内部会议。
"关于这件事,组织上做了充分的调查工作。
下面,请万书记发言……"
"大概一年半前,陈芝的丈夫在逃荒路上病死。
陈芝与其弟落脚南京。之后,
陈芝的弟弟犯了事被关进北城监狱,
几经展转最后托吴大雄的社会关系给弄出来,
没钱没门路的她算是以身相报。
这个吴大雄呢,曾在江湖混迹多年,
据说在黑道上很讲义气。
靠76号大汉奸吴四宝的远亲关系,
当上了税警总团下辖的地方治安中队长。
欺行霸市的行径以前不是没有。
自从进入税警团做事后,收敛许多。
人虽拔扈了一些,但也算有分寸,至少没闹出人命来。
陈芝和他,一个寡居,一个成名混混,在一起时间久了,
街坊邻居也就不说什么。
这个人呢?身份特殊,有机会出入日本特务重要机构—梅机关。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顾先生关在那里。
组织的意思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营救。
所以,此人如果能争取过来,无论是为营救顾先生,
还是对我党将来开展地下工作都有很大禆益,
我的意见,是不是可以先接触一下。"
"具体行动,我建议由顾先生的学生聂冲同志负责。"
"同意万书记的分析,我这边马上展开工作。"
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坚定地说道:
"同意。"
"同意。"
"吴大雄?找他合作?我不同意……"
"你是说那个"飞刀吴"不成,我马胜曾见过几面,
一匹夫而已。此人江湖习气非常重。
使刀弄枪的,一个粗鄙之人罢了。
共大事则万万不可。"
"既然这样,我们举手表决……"
"既然大家举手表决通过了,好吧,我持保留意见……"
马胜悻悻地表示。
吴大雄很想抽时间去看看吕文慧小姐。
那个女孩子他还是很喜欢的。
虽然才接触较短的时间,
但内心深处对她的好感却与日剧增。
但是现在时间真的不够用哇!
他苦思冥想几天,终于想通了一处关节,
就是被人早一步借走的那本书!究竟是怎么回事。
书名叫做《外国诗人抒情诗集选介》,
内容大致介绍了文艺复兴前后、
二十多位欧美诸国比较著名的诗人。
关于最可能的情况,吴大雄第一感是这样推测的,
以某一诗人诗集作为密码信息编写、传递信息的母本。
就是说,在介绍的二十多本诗集中,
有一本诗集会是密码与密钥的连接者。
一、一、三、九借书签上的这本书仅是提供了正确答案的范围。
而真正的秘密只有顾君扬本人知道。
今天上午他又去了趟校图书馆。
那本书被人还回来了。署名应该是假的。
想不到回来时屁股后多了条尾巴。
是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个头不高的男人。
居然有人跟踪我?吴大雄暗暗发笑,
哥在警校的时侯,就属跟踪和反跟踪功课
考得分最高。
呵呵,玩这儿个,我是Numberone。
吴大雄带着跟踪人—"黑衣男"兜了两个圈子,
回头一看,又乐了,好、好,这才够劲爆么!
怎么呢?原来呀,吴大雄发现。还有个人跟着他身后那位,
身穿藏蓝色上衣……呵呵…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先给他来一招金蝉脱壳,
再使一招投石问路,
分清此二人是友是敌?
他突然加快了脚步,
嗖的闪进了一间主营衣装鞋帽的老店铺,
"黑衣男"犹豫半天,似不敢进去,
叉手四望候在外面,
他后面的蓝衣人始终与"黑衣男"保持着八九米左右的距离,
站定。然后蹲下身去佯装系鞋带。
不一会功夫,
店里出来一人。戴着老花镜,歪着脖子,
蓬头垢面,一身破旧长袍,
左手中还拎着一份包好的点心。
右手一支烟,多半从店老板那里顺来的,
"朋友,有火不,借一下,
"去去,别挡在这儿!"
"黑衣男"厌烦地挥着手,
伸长脖子仍旧朝店里张望。
蓝衣人则不然,只见他对着走过来的吴大雄,
挑衅似的掸了掸衣角。
又看了他一眼,转身即走。
"唉呀,易容术失败,
这都瞧出来,能人哪!
不行、我吴大雄要反客为主。把面子找回来。
吴大雄一声不吭,默默紧跟在蓝衣人身后。
蓝衣人在前,左拐右拐也越走越快,
呵呵…看把你狂的,
吴大雄斗志方起,摸了摸后腰上的勃朗宁,
一路小跑,抄了段近路,
街头拐角处,
吴大雄拿枪顶在那人的后脑,威胁道:
"站住,表动!"
"呵呵…你是故意引我来此吧?"
"吴先生的确如传说中一样厉害!"
"说吧!哪条线上的朋友?""
"顾先生的人。"
"你们了解我多少?"
"差不多、全部……"
"很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有个人想见您。""
"谁?……"
"聂冲。"
"聂冲?不认识。"
"他的同学你或许认得。"
"又是哪一个?"
"吕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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