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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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长安精疲力尽,看见巧儿要倒在地上,只能勉力的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没直接的摔在地上。

    现场一片血色和狼藉。

    “安王,你作何解释?”    所有人都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唯有晟帝,声音不温不火的传了过来。

    当朝晟帝,虽不是暴君,却也不是个温润君子,虽平时说话平平淡淡,但是他往往越是愤怒,越是平淡。

    如今这个语气,安王妃,怕是已经是个死人了。

    是个聪明人,几乎都知道怎么去选。

    “陛下,小女既然犯下如此大错,臣绝不包庇,请陛下下旨,允许臣大义灭亲,剜了这大逆不道之女!”    沈从涛从人群中站出来,对着晟帝大声说道。

    他的声音曲折回荡在整个宫殿内。

    沈从涛,晟朝第一古板人,他虽古板,却也实打实的以各种祖训将整个朝廷的风气板正了,否则也不会荣升到正三品的位置。

    只是古板是一回事,这女儿犯错,亲自出面来剜了她,可称得上是冷血了。

    不少人都唏嘘起来,换位思考,如果身处沈从涛这个位置,自己怕是也做不到那么果断。    看来沈长安这孤注一掷的性子,还真是随了她爹。

    就在沈从涛说完之后,司北辰也动了。

    此时此刻,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弃车保帅,当场休了沈长安,而后继续韬光养晦才是。

    而且如果之前是司北辰先站出来,未免让人觉得他太过无情,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此决绝的抛弃接发妻子,性情太过让人不喜。

    但如今,有沈从涛在前,司北辰随后,也不算是很过分的事情了。    只是可怜了沈长安,一息之间,被父亲与夫君同时抛弃……

    不过也怪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只能被放弃了。

    然而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司北辰动了,却并未说什么,而是径直的跪在了晟帝面前。

    是跪,不是行礼,也不是叩拜,只是板正的跪着。

    “长安是儿臣的内人,她做出的一切事情,儿臣都难辞其咎,但儿臣仍旧相信长安并非鲁莽之人,还请父皇,给长安一个辩解的机会!”    哗!

    昔日那个与沈长安夫妻不和,甚至厌恶沈长安的安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为沈长安求情!

    难道这段时日流传的安王夫妇感情升温,是真的?

    那这沈长安也算是够厉害的,成亲两年多,竟然真的感化了安王!

    “你再替她求情?”晟帝挑了一下眉,连他都对司北辰的行为有了一丝的惊讶。

    一旁的沈从涛开了口,“陛下,事实已经明朗,人证物证具在,安王殿下如此说,无非是被小女迷了眼,殊不知,这简单的一句话,伤的,那是陛下的心!下官劝安王殿下还是先去冷静冷静为先。”

    “本王倒是觉得需要冷静的,是沈大人。沈大人口口声声将罪名加注到内人的头上,身为一个父亲,您难道不觉得此举太过偏颇和过激了吗?”

    司北辰听着沈从涛的话,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沈从涛虽古板,却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他能如此笃定加言之凿凿,肯定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会是谁,能挑拨得了父女亲情?

    司北辰心中不是没有猜测,只是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去想这个,而是给沈长安争取时间。

    刚刚殿门破开的一刹那,沈长安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她的眼神却和司北辰不期而遇。

    司北辰精准的从她眼神中看出她的想法。

    拖时间。

    所以现在哪怕是和沈从涛起一下口舌之争,也必然要给沈长安争取到时间。

    “下官虽是一个父亲,却更是一个衣食父母!若是为了自己的小家,而不顾大家,那下官又有何颜面留在这朝堂之上?”

    沈从涛看着司北辰,眼神犹如再看一个不懂事不知轻重的后辈一般,重重的叹了口气。

    “……”

    老匹夫!

    司北辰眼中出现些许的不耐。

    “既然沈大人这么说,足以看出沈大人是个心怀家国天下之人,那为什么刚刚看见这一幕,沈大人第一反应是处置内人,而非是去叫太医?”

    司北辰冷冷开口:“还是说,在沈大人眼中,处置内人,要比皇爷爷的生命还重要?”

    “你胡搅蛮缠!”

    沈从涛不满的怒瞪司北辰。

    司北辰却没有任何的表态,而是将眼神看向了一个方向。

    有人疑惑的随之看去,便见新上任的太医院院署张德,已然跟着小太监小跑而来。

    “拜见陛下,安王殿下叫人请臣过来,还请陛下与诸位让一下,容下官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德乃是太医,在场的人便是说什么,都没有他说的一句话来的管用。

    但是这时,沈从涛再次开口了。

    “安王殿下既已将张太医请来,那之后的事,张太医可全权处理,还请陛下下旨,让臣先将这等忤逆之女押下去!”

    “……”

    这……

    要不是知道沈从涛和沈长安是父女,否则在场的人都要以为两人是仇人了。

    这父女做得,怕是对仇人也不过如此了,死咬着不放。

    然而在场的人想什么,那也都是无用的。

    在这里,唯一能够下决定处置人的,唯有晟帝。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等待着晟帝是如何想的。

    这宫殿之内的血腥之气浓郁,太上皇生死不明,就算张德能力挽狂澜,耽误这么些时间,怕是也凶多吉少。

    晟帝与太上皇父子之间关系究竟如何,不是当事人无人知晓。

    但如果太上皇被沈长安害死在了皇宫之中,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必然还是要将沈长安处置的。

    换个好一点的猜测,便就是没有害死,以沈长安此等先斩后奏的行为,也足矣让晟帝将她贬成庶民。

    反之,沈从涛虽然行为举止过于冷漠无情,却恰好能够舍弃一个沈长安,以此来保全自己一家人,简直是上上之计策。

    说来说去,沈长安都必死。

    “陛下,请容儿媳说句话。”司北辰给沈长安争取了一点时间,让她得以缓过了一口气来,开口说道:“皇爷爷没有死,他的呼吸平稳,最多再有半盏茶的时间,就会醒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