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送保宁兄妹上车。
也不知道秦海宁什么心思,竟然弃了马选择和保宁共乘。阿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很是随和的和秦海宁道别,两人还约定过几天凉州城再聚。 秦海宁从车窗探出身子和阿金话别。
看上去简直难分难舍的。保宁有些无法想像那人竟然也曾这般生动,哪怕是演戏。因为前世时,那人便是演戏也不屑这般屈尊降贵。
马车终于走远了,再也看不到门前送别的阿金。秦海宁这才坐直身形,脸上也没了刚才的情深意重。保宁也算是领教过几次秦海宁的变脸,只是此时的秦海宁让保宁觉得有些陌生。没了嬉皮笑脸看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三妹,你为何讨厌阿金?”他人虽然不算聪明,可也绝对不是傻子。
保宁性子温和,阿金也不是无事生非的性子。可今天两人竟然当着他的面上演了一出针尖对麦芒的对决。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他不过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
他相信保宁。 也不相信阿金对他存了歹意。
明明能和平共处的,两人一见面明里暗里透着股异常。最后在大厅阿金甚至口出疾言。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他特意去马厩留出时间给两人解决问题。反正阿金也不敢真的伤到保宁,秦海宁一点也没有“卖”妹求和的愧疚。可结果似乎不太乐观,两人依旧一幅相看两厌的样子。这让秦海宁十分不解,所以回程才会迫不及待的找保宁解惑。
“二哥,你这次带我出来,回去后祖母若是问起来,你打算如何回应?”
“……需要什么回应,只是带你出门踏青便是。祖母难道还会追问细节不成?”秦海宁不以为然。 “祖母精明的很,一定会追问的。例如会问二哥我们去哪里踏青?与谁相约?总之二哥还是提前想想清楚……如果二哥直接告诉祖母,带我出来见你一位异姓兄弟,祖母一定会骂二哥不知轻重。到时候二哥别说再带我出门了,便是进松溪院也不容易。”保宁一番话成功让秦海宁忘了前面的问题,认真思索起来。
“我们就说……就说出门踏青,偶遇到朋友。至于是哪个朋友……我朋友众多,随便说一个祖母难道还能真的去证实不成!”这点轻得秦海宁还是有的,保宁总归是个小姑娘,名声是第一位的。
“祖母若是想法子求证呢?”
“大不了我提前和朋友打个招呼。总之……绝不会坏了你名声的。”
保宁似乎依旧不太放心,看向秦海宁的目光依旧带着怀疑。接下来的路程秦海宁用尽浑身解数,力求让保宁相信他这次出行真的没有预谋。 直到回到秦家,亲自把保宁送回松溪堂,秦海宁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似乎被保宁糊弄了。
可再回松溪堂去质问保宁,秦海宁表示不太敢。
刚才应付秦老夫人已经要了他大半条命了,果然如保宁猜测,秦老夫人问的十分详细。
秦海宁最初还想扯谎,可迎上秦老夫人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秦海宁愣是没敢扯出他的狐朋狗友,只能说偶然结识了京郊一处院落的主人,被邀请赏花。
秦老夫人这才做罢。 出了松溪堂,秦海宁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心里有些佩服保宁了。
怎么能在祖母的强权下活的风声水起?秦老夫人从秦海宁那里了解了详情,晚膳时还旁敲侧击的问了保宁。
保宁早就猜到自己那个二哥是斗不过祖母秦老夫人的,所以回答的很坦承。
只说去了秦海宁朋友的庄子,赏了桃花喝了温茶。至于那位朋友性情如何,保宁便一问三不知了,只吐露若是清风招新,那人约定和秦海宁一同入学。言下之意到时候秦老夫人便有机会见到了。
秦老夫人只能做罢。
倒不是她不相信秦海宁,实在是送保宁回来时,那小子缩头缩脑,一脸心虚的样子,她便多问了几句。
果然便问出些东西来。
秦老夫人也没法怪罪秦海宁带保宁见了朋友。
既然是偶然结识的,上门喝口茶也不算出格。
她向来知道秦海宁是个擅长交际的。称得上朋友遍天下,新结识个朋友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出门一趟,保宁看起来倒是平静的很,不喜不怒的,这让秦老夫人十分满意。有些女孩总被拘在家中,突然出门一次,回来难免咋咋呼呼的。这点保宁颇有千金小姐的风范,当得起秦老夫人一声赞扬。
陪着秦老夫人闲话家常,把秦老夫人哄得心情大好。
保宁见时辰不早了,这才起身告退。秦老夫人让蒋妈妈亲自送保宁回小跨院,还让蒋妈妈从库里选了几枝簪子一并给保宁带去。
她嫌保宁头上带的簪子太寒酸了,话不便直说,只说保宁虽一片孝心,一身素衣替秦老太爷守孝,可也不必打扮的如此素净。保宁谢过秦老夫人,在小跨院门口送走了蒋妈妈,然后回身见胭脂傻傻的捧着托盘。
不由得莞尔一笑。
“傻丫头,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回屋了。”
胭脂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
昨天她和香印还为自家姑娘穷困潦倒而担心呢。仅有的一点东西用来打发院里几个丫头了。
自家姑娘如今可谓是两袖清风,若松溪院不管饭,恐怕都要开始饿肚子了。
这才过了一天,便得了老夫人赏。
这几根簪子,随便拿出一根都能让人眼前一亮。蒋妈妈特意在库里选了又选,选的都是合适小姑娘戴的,样式做工都十分考究,用料也足。
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啊。原谅胭脂肚子里没什么墨水,想不出比这更合适的词。
“姑娘,老夫人……老夫人真大方。”
保宁笑笑,也不取笑胭脂没见过世面。这一世,她一定会带着胭脂和香印见一见大世面的。
眼下不过是小事一桩,实在不值得保宁兴高采烈,不过胭脂不同。两个丫头跟着她,也着实受苦了。“恩。以后会更大方的。”保宁没法让胭脂明白这只是开始,只能告诉胭脂,这不过是开始。
胭脂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还会有更多的赏赐?”保宁被胭脂大惊小怪的神情逗笑了。
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轻声道:“不能只想着得赏,一切还要靠自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