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就只是抓了条蛇而已,没有犯法也没有天怒,哪来的无法无天?”
孟晚筝忍不住插话,而纳兰雪芝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当即板起脸色,“你这是指责我和婆母不会教孩子?” “你看看大嫂,把晚晞教养得大方得体,现在嫁入忠义侯府,人人称赞,可是你看你女儿,除了会两下功夫,整天弄些老虎、蛇吓人之外,她还会什么?”
对一个女人来说,非常讨厌自己的夫君说别人的妻子如何如何好。
所以纳兰雪芝震惊地看着孟百昌,心里又委屈又伤心,她心口微微起伏,透露了她此刻有多愤怒。
孟百昌见纳兰雪芝不说话了,就以为自己占了道理。
“爹。”孟晚筝却看得出她娘非常伤心,“我性情是比不上大姐温柔,可是你也不能拿娘和大伯母比啊!如果你一定要怪娘没把我教好,那你责任更大,养不教,父之过!” “反了!”
此时送军棍的下属已经到了大厅,孟百昌一手抄起军棍,往孟晚筝背上挥去!
孟百昌的速度,就是孟承宇也拦不住他,军棍妥妥地打在孟晚筝的背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孟晚筝原本跪着,这一棍下来,她几乎趴在了地上!
孟老夫人大惊:“筝丫头!” 纳兰雪芝顿时站起来,只愤怒地盯着孟百昌,没有说话。
“爹。”孟承宇向孟百昌单膝跪下,“小妹才十四, 京中尚未婚配的青年多的是,就算京中没有合适的,天下之大,总有小妹的良人!”
孟承宇就是知道他爹着急孟晚筝的婚事,所以为了孟晚筝少遭训斥,才如此上心替孟晚筝物色好男子。
“来人,送老夫人和夫人回房休息,孟中将听令,即刻前往潼城军营报道!”
孟百昌这下的是军令。 很快,随即孟老夫人和将军夫人就被人送回了院子,而孟承宇不得不离开。
军令如山,他这次也没法替们孟晚筝求情了。
在退出大厅时,他小声给孟晚筝留了话:“服下软,免受皮肉苦。”
孟晚筝给孟承宇一个刻意的浅笑,告诉他不用担心,至少,死不了吧。
以前她赖在军中不肯走,孟百昌也曾拿军棍打过她很多次,意图让她害怕而放弃从军,可是她从没怕过。 大厅外,围着一支孟将军的士兵,不让其余人进入大厅。
大厅里,只剩下跪着的孟晚筝,和手持军棍的孟百昌,“现在,本将军正式除去你的军籍,以后好好呆在家里学琴棋书画!”
“我不从!”
孟晚筝留在孟家军里,除了获取一切军中机密之外,还要培养忠于她的人。
这支庞大的力量,她绝对不能丢弃。
“孟家军第八十条军规,无过错者,不得开除军籍!”孟晚筝把军规搬出来。
孟百昌点点头,但怒气难消,自己的女儿太挑战他的耐性了,“孟家军第八十一条军规,无过错者,不服被开除军籍,则受十军棍,方可继续留任孟家军。”
“十军棍。”孟晚筝抿了抿唇,跪在地上,慢慢地直起身子,坚决道:“我受。”
大厅的槅扇门都是开敞着,孟百昌的命令可是当着大厅外的一众士兵下的,现在孟晚筝宁愿受十军棍,也不愿意离开孟家军。
不少士兵都担忧地互看了眼,军棍,可不是普通的棍子,就是常年练武之人,挨一棍都要躺好几天,何况小郡主还是个女儿身。
“你!冥顽不灵!”孟百昌手握紧军棍,霍霍地往她身上挥去——
手臂、大腿、小腿、背部,轮着打……
孟晚筝整个人已经只能随着军棍,在地上打滚了。
她咬着牙关,眉头拧紧,也尽量不让自己发出过大的痛呼声。
第七棍落在她背上时,孟晚筝闷哼隐忍,但嘴角还是溢出了血,只是她一直脸朝向地面,孟百昌看不到。
“将军,报!”一士兵冲进大厅,阻止了孟百昌即将落下的第八棍。
孟晚筝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板上,默默地把口中的血吞回肚子里,浑身痛得意识模糊,也闭上了眼睛。
“何事?”
孟百昌刚刚问出口,不等士兵回话,大厅已经听到了晏九司的声音。
他等不及士兵的来回传话,便自己走进来了,无比严肃地说了句:“孟将军,本王深夜拜访,但愿不会太突兀。”
“额,王爷莅临,府上荣光。”
晏九司没理会孟百昌的礼迎,他一进来,视线就落在趴在地上的孟晚筝身上,又看了一眼孟百昌手中的军棍。
打女儿的事情被灏南王撞见,孟百昌略微尴尬地叹了一口气,“犬女顽劣。”
晏九司直接在孟晚筝身边蹲下,一下就闻到了血腥味,剑眉一蹙,仔细一看,发现了她嘴角有血,有些沾到了她的衣袖上。
她内伤了!
想到这,晏九司心里一阵揪紧,着急地将孟晚筝抱起来,看都没看孟百昌一眼,快速走出了大厅。
“王……”孟百昌搞不懂晏九司为何将他女儿抱走?
等他追出来的时候,明镜给孟百昌说:“孟将军,王爷府上有个大夫,可以及时帮小郡主看伤。”
完成任务的明镜,就即刻离开将军府了。
今晚晏九司赶来将军府,是流年给寒鸦报信了,说孟将军很可能又要打小郡主了。
在孟家,孟将军就是权威,流年是想着如果王爷肯出手相救,想必可以让小郡主免遭些惩罚。
灏南王府的马车,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一路狂奔。
马车里,孟晚筝被放在软软的垫子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听得到本王说话吗?睁开眼睛看看?”
晏九司试图让孟晚筝醒来,可是她没什么反应,晏九司还是有些自责自己来晚了。
他把手放在她的手腕上,脉搏尚有跳动,可他还是忧心忡忡,“马车快点。”
“是,王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