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行之前,士徽包藏祸心,他瞒着士燮,暗中调遣了一部分精锐兵马,暗中潜伏往了红河大营的两侧。
按照士徽的心思,若黄叙这一次来果真是要与自家商议推广纸质书籍,那也就罢了,但黄叙若是为了夺权而来,这一次他说什么也要与对方拼个死活。
也不怪士徽急眼,想当初,士家在交州权力鼎盛的时期,除了交趾外,合浦,苍梧,南海,郁林皆在士家的掌控之下,别看交州落后没经过开发,人口又是以百越为主,但挡不住这个州的地方是真大啊,其领土面积,几乎可以整个河北相提并论。
坐拥如此广大的领土,士徽心中一度对自己的未来抱有极高的幻想。
坐拥千里江山,割据边南,称王称霸,最不济也能做个赵佗之流吧?
但是随着两年前黄叙兵入交州,割据交州东部,再加上士燮采取了妥协政策,一切都变了味道。
士燮归顺了刘琦之后,继续担任交趾太守,但除了交趾之外,其他各郡都被荆州方面逐渐接手,朝廷委任新的郡守,管理江州的几个大郡。
如此一来,士家在交州的势力近年来,就呈直线式的下滑,最终只限制在了交趾一郡之地。
如今,交趾郡已经成为了士徽心中的底线,他不允许朝廷或是什么天子,再来捧他士家的最后一块基业。
若是黄叙此番前来,老实还好,可若是不老实……
士徽说什么也得跟他拼命,哪怕就是得罪了朝廷也在所不惜。
而与此同时,屯扎在红河的黄叙,在士徽赶来之前,接到了士燮的手书。
在看到了士燮的手书之后,黄叙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为了大汉的基业,父子一同上阵演戏,这士家父子当真也是忠臣表率的不二人选。”
随后,待士徽来到了黄叙的大帐之后,还未等对着黄叙说上一句话,便见黄叙帅帐中早就已经埋伏好的精锐之士上去将他直接擒拿。
士徽虽然也提防着黄叙会气什么幺蛾子,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上来一句话不说就对自己翻脸,不由大惊。
“黄府君,我犯了什么罪过?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等!”士徽被黄叙绑缚着,一脸不忿的冲着黄叙大声叫嚷道。
黄叙心中暗道,这小子演的倒是挺像,他父亲把他指派过来,倒也是人尽其才。
当下,便见黄叙黑着脸道:“罪过?尔等犯的罪过还浅?你以为我不知吗?你在来这里之前,在红河两岸的湿地密林中,各自安插了一支彪军,只等夜深人静,就要来突袭本将的大营……哼,本将身经百战,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你区区这点韬略,竟然也敢在本将面前班门弄斧?”
士徽的脸色顿时变了。
“这是污蔑,我没有!”
还没等士徽的话说完,却见黄叙已经抬起了手,挡住了他的话头:“到底是不是污蔑,本将自有断定,我已经暗中从郁林、合浦调兵来,你手下的那些埋伏在两营侧的军士此刻想来已经尽被我所擒……回头我自然知晓你们父子想要干什么!”
说罢,也不在等士徽说些什么,便命人挥挥手将士徽带下去了。
……
士徽被黄叙软禁在营地中的一处帐篷内,一连数日都彻底与外面断绝了联系……他问谁,谁都不答复他。
黄叙只是每日命人按时将饭菜送到他的帐篷内,至于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让人与其说。
士徽在帐篷中被软禁了整整五日,愁的饭没吃几口,整个人整整瘦了一大圈。
直到第六日,一个人来到了士徽的帐篷外。
是他的父亲,士燮。
当看到士燮的一刹那,士徽的脸色顿时变了。
“大、大人……”
还没等话说完,便见士燮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士徽的面前,抬手一个巴掌,重重地抽打在了他的脸上。
士徽捂着脸,惊讶地望着士燮:“大人,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士燮一脸怒气地望着他:“老夫今天是特意压着火气来这里的……若是换成前几日,老夫恨不能一剑刺死了你……说!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擅自动兵,在黄叙大寨两侧埋伏?”
士徽的脸色有些惨白,道:“孩儿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放屁!”
士燮恼怒地大吼一声,道:“什么以防万一?你这是将我们士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可知道?”
士燮恼怒地在帐篷内来回转着圈子,道:“人家朝廷方面,是以讲经的借口来的交州,是名正言顺的理由,你在朝廷使队的两侧安排伏兵,这传将出去,那就是咱们谋反的证据你可知道?你这是想逼着荆州军大兵压境,将我们灭了不成!”
“咳咳咳!”说到这的时候,士燮气的一阵咳嗦。
士徽的脸色通红,低声道:“大人恕罪,孩儿只是想秘密行事,以便取得先机,万一事情有变,也好有个后手。”
“后手?”士燮冷笑着看他:“你有什么后手?你就是能杀了黄叙,又有什么用?荆州有刘磐和魏延,交州除了交趾,其他郡也在朝廷的手中,你能把他们都杀了?就算你把他们都杀了,南阳还有李典,李典在往上,黄忠,赵云,吕布,严颜,甘宁,庞德,张辽,徐荣……你都杀了?大汉的皇帝给你坐,好不好!”
士徽让士燮说的哑口无言,满面羞红。
士燮气的胡子直抖,在帐篷中来回踱着步子,恨道:“本来,为父这两年的时间,安分守己,已经博取了朝廷的信任,如果不出意外,黄叙和庞德公这次南巡,就是对陛下对咱们士家最后的考验!这关过了,从此陛下就会将咱们彻底当成自己人,咱们家族中人或留在交趾,或前往朝廷中枢皆可,从此一跃从地方的豪大家变成天下强族,也未尝不能……可如今,你弄这么一出,老夫一直以来的苦心布局,算是彻底毁在你手上了!”
士徽不服气地道:“大人若真有此心,为何不早些与孩儿说明?”
“说明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得着我跟你说?难道老夫什么都不说,就是撺掇你造反了?”
话说到这,士燮仿佛气闷难消,挥手又给了是士徽一巴掌,随后还是不解气,忙着又补了士徽一脚。
士徽心中虽然不服气,但面对他的父亲,却也只能忍耐。
“大人,那现在改怎么办?”
士燮长叹口气,道:“还能怎么办?本来咱们一族经过这一次的事后,理当崛起,可如今被你这逆子一挡,怕是陛下心中对我们已是又不放心了,但如今只能是主动请旨,举族前往雒阳,以安陛下之心……嗨!都是你这逆子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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