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后面,则是漫步着文聘和典韦二人,这两个人则是彼此互相交谈一些军事上的事情,不与前面的那三个人掺和。
刘琦与法正孟达二人所谈之事很杂,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他们或论蜀道之艰难,或谈论荆楚之富庶,或谈论关中之乱及目前三辅之地的风起云涌。
论起天下时势,刘琦和法正二人皆是各有独到见解,两人彼此侃侃而谈,其言其行皆让对方深深的感到佩服。
“孝直和子敬皆是三辅英才,可惜适逢变乱,不能稳居于故土,无奈之下不得已而流离至此,董卓有英才而不能用,着实可惜。”刘琦为法正和孟达抱不平道。
孟达闻言,很是感慨道:“想当年,三辅之地,不论人口与财力,亦属大汉朝之顶尖,只是事到如今,因西凉军的连年搜牢而落得如此下场,致使我等豪门之家亦是要举族迁移,我与孝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痛哭了。”
法正亦是满脸的委屈。
却也难怪,他身为名士法真之孙,如今却要落的举族迁移,还不得不放低身价去走仕途,这当中的心理落差之大,不言自明。
刘琦笑了笑,继续抚着孟达的背,温声道:“一时之难却不代表一世之难,举家迁移目前来看虽然可惜,但却不代表这选择不正确,关中与凉州之地,拖延的越久,便越如同苦海一般,董卓与其麾下诸将皆虎狼之徒,我等既身为人,又焉能长居于虎狼之策?二位来了汉中,来了我山阳刘氏治下,今后必然会成就更大的事业,二位的家族也将会更甚往昔。”
顿了顿,刘琦道:“有的时候,清平之世的机会,远不及乱世来的多。
法正和孟达连忙表示感谢。
说到这里,却见刘琦突然一转话锋,问道:“二位先生从北地原来,这一路上,可曾听说过关中之内,目下有什么大事发生?”
孟达则是疑惑地摇了摇头,道:“不曾听过有什么大事。”
法正的思维显然是要比孟达开阔的多,他大概琢磨出了刘琦问这话的真意。
“府君,眼下长安之地,别无大事,只是有一件,便是董卓的郿邬已经建成,董卓将长安城内的财货,正逐步向郿邬转移,而朝廷这边,虽有西凉兵和并州军镇守于长安四野,但由于董卓目下已是常居于郿邬,故其下各部将领松散,而大多的政事,已经开始交待于以三公为首的朝中群臣……”
“郿邬建成,董卓迁居于郿邬……”
刘琦皱了皱眉,心中暗道,刘宠之所以执意北上,难道看重的就是这次机会?
董卓离开长安,而有部分朝野之权已经被汉室旧臣重新掌控……说起来,这倒确实是个良机,毕竟董卓在长安城内外,靠的全是兵势威压,除了他麾下的西凉兵将外,剩余的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等着在暗中能够阴董卓一把。
直等着墙倒众人推呢。
董卓离开了长安,那这些想要谋害董卓的人,便会在私底下串联的更加紧密。
说不定,刘宠便也是被串联的人之一。
就在刘琦沉思的时候,却见法正突然说道:“府君,在下有一事,想要向府君相询,只是不知府君是否能告知以实情?”
刘琦微笑道:“孝直想问什么?但问无妨。”
法正正了正脸色,认真地道:“敢问刘府君,陈王刘宠意欲何为?”
刘琦没有想到法正一语便问到了事情的关键上,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之情。
根据刘琦麾下探子的回报,刘宠现在屯兵于丹水,意欲北上直返雒阳。
但刘琦知道,眼下刘宠的行军举动,完全就是在迷惑关中人的眼睛,他根本就没有想回雒阳,而是打算在合适的时机,从丹水沿上商雒进入京兆尹,然后直奔长安而走。
虽然路程有些绕远,但眼下刘宠的行为确实是用来迷惑董卓。
但董卓真的会上当么?
刘琦深深的望了法正一眼,笑道:“陈王言东都雒阳不可长时间无人镇守,因而从我这里请辞返回雒阳镇守,剩余的事,刘某一概不知。”
法正对刘琦的话并没有做出反驳,他只是淡淡言道:“府君大可不必瞒我,如在下所料不错,陈王此番北上必有图谋,雒阳之地虽为陈王镇守,但其经营并上心,足见陈王之志应不在此……如今董卓郿邬建成,从长安搬迁,西凉军诸将各自为政,而朝中士大夫各怀心思,如我所料不差,陈王此番北上,必然是有朝中有人与他联合,请他起兵救驾。”
若是可以,刘琦真想给法正点一个大大的赞。
猜的也未免太准了。
虽然历史上的法正在性格上有些重大的缺失,但不可否认的是,法正这个人确实是有奇谋的人,他思维的敏捷度和正常人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先生之思,着实是奇之又奇,不过陈王虽是我的盟友,但毕竟与我份属两势,他的事情,我并不能完全管的到。”
刘琦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面带微笑,不过听了法正的话,他的心中陡然对陈王之事升起了些许不安。
就算是他跟陈王不熟,然毕竟陈王也是护君联盟之中重要的一员,不可随意放弃。
若是陈王真有不测,对护君联盟的实力怕是会有深层次的影响。
到时候,真正具有实力的宗亲,便只有刘表和刘虞,一南一北怕是难以照应。
更兼黄忠和荀攸此刻亦在陈王军中。
“孝直,子敬,我对二位之能深以为赞,心中敬佩之至,我想留二位在我军中,在我麾下权任掾史之务,待日后有了功绩,我对二位自然会委以重用,如何?”
法正和孟达互相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喜色。
孟达首先对刘琦表示忠诚,道:“达在这里,多谢府君厚意!我等一定恪尽职守,为府君效力。”
法正亦道:“愿效犬马之劳。”
刘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我有二位相助,何愁益州不定?大功不成!”
……
就在刘琦招揽了法正和孟达的期间,汉中的郡守府,卢夫人又乘着辎车前来拜访。
守门的侍卫言刘府君不在,卢夫人说想在院中稍等,有要事相告,还请务必通融一下。
守卫的侍卫也知晓卢夫人最近经常来找刘琦,且知晓其在天师教中的地位很是不俗,乃是重要人物。
在禀报了当值的许沂后,侍卫便将卢夫人引至郡署的正院,让她权且在凉亭中等候。
卢夫人来到院中,环顾四周,突然看到花园的凉亭中,正有一名气质极佳的女子,正端着书简,认真的端详着。
“这郡署花园中,何时多了女眷?”卢夫人略有疑惑地向着凉亭走了过去。
待离近了,卢夫人不由有些哑然。
她活了四十多岁,也见过不少漂亮女人,但像是这个女子这般有气质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看她坐直腰背,一手蜷指微点下颚,神态淡雅,从容的翻阅着手中简牍的样子,卢夫人就有些自惭形秽。
这年头,经卷珍贵,便是承继家业的男子也少能读上几卷经,更何况是女人?
但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女子,在气质上就给了卢夫人一种读书破万卷的感觉。
卢夫人想开口问问她,但张了张嘴,却不知改如何问,犹如哑巴了一般。
蔡琰听到了声音,从书卷上抬起头,看到了一脸疑惑,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开口的卢夫人,微微一笑,善意地问她道:
“这位婶婶找谁?”
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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