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丝毫没有浮于表面。
不仅笑容满面,神情更是极为自然。
真—太一影帝。
论起演戏的功底,姜雨尘自问还没怵过任何人。
“本座于山中闭关三月,苦无进阶化神之路,方才想起来此秘境中一搏。”
他言语唏嘘,仿佛对自己未能如愿进阶化神耿耿于怀。
神情间也带着些许惆怅之意。
许七多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样安慰眼前这位“同道中人”。
他们三个困在元婴期大圆满的境界已有一二百年,对此自是感慨良多。
可太一宗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还真以为自己得上天庇佑,修行路上畅通无阻吗?
区区三个月就妄想突破化神,凡尔赛星人!
中境界的突破虽然远不如上境界那般艰难,却也不是想突破就能突破的。
要是这般简单就能作出突破,他们几个又何须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核心区域。
被姜雨尘说懵的三人,一时间竟然无法接下对方这个话茬。
良久。
“姜宗主真会开玩笑,哈哈!”
夏五福哈哈大笑一声,缓和着略显尴尬的场面。
他心中也十分无奈。
且不说另两人如何鄙视姜雨尘的无知,自己总要给对方留几分薄面。
“姜某可从不开什么玩笑,五福兄想多了。”
姜雨尘淡淡地说完,目光玩味地看着眼前三人。
这几个家伙坐井观天久了,压根儿就不懂什么叫做天纵奇才。
夏五福闻言一怔,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地。
“五福兄?太一宗主太不知进退了吧!”
夏五福心中如是想到。
就连一旁的许七多和钟不悔,也都觉得姜雨尘有些不知好歹。
场中的气氛立时凝固,四人间久久无言。
“姜宗主不如先行上山,我等三人随后就到。”
许七多眯缝着眼,阴恻恻地说道。
他在半山腰处稍有所得,很不希望姜雨尘参与进来。
论及机缘,没有任何修士会拱手相让。
更何况他们三名元婴期大圆满的修士组队,从牌面上便胜出对方一筹。
此地诡异的环境又限制了神识的作用,某些阴暗的想法也在许七多心中升起。
夏五福此时不再多言,他对姜雨尘的不知好歹耿耿于怀。
况且组队之前三人曾各自立誓,也不便再让姜雨尘加入其中。
钟不悔则彻底两不相帮。
此刻触及到他们三人的切身利益,再无人对姜雨尘客气。
“七多兄这是再赶姜某喽?有意思,真有意思。”
姜雨尘对此感到十分好笑。
堂堂化神尊者,竟被几名元婴修士威胁,说出去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他之所以虚以委蛇,就是想看看这些家伙的真面目。
虽然表面上笑意盈盈,实则内里早已起了杀心。
许七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就要看姜宗主怎么想了,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也担心引起对方的反弹。
仅凭自己之力,绝对无法在太一宗主手下讨得好处。
“五福兄,不悔兄,你们二人也是这个意思?”
姜雨尘目光微凝,注视着夏五福和钟不悔。
四大宗门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也不想枉做小人。
“这...”
夏五福顿时语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态。
他并不愿与姜雨尘针锋相对,可眼下的形势又不容他做些什么。
“姜宗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此处的机缘已被我等所得,也不足以让四名元婴修士突破化神,还是各退一步的好。”
钟不悔快人快语直指核心,将问题摆在明面上告知。
“原来如此,倒也难怪几位多想了。”
姜雨尘恍然地点了点头。
他心中早有所料,对方所言并不出乎意外。
“三位似乎忘了,澹台仙子应是最早进入此地之人,你们就不担心姜某上山之后......”
上山之后如何,姜雨尘并未说完。
可他的这一番话,却让对面的三名元婴修士面色大变。
他们都知道澹台静与太一宗关系匪浅,与姜雨尘更是相交莫逆。
若是这两人汇合到一处,对自己等人的威胁必然大增。
届时,说不定这两人便会联手将己方三人清理出去。
以己度人,许七多等人毫不怀疑对方会做出这等事。
换作他们自己有这份实力,又何须在此与姜雨尘客气?
“姜宗主说笑了。”
“就是,咱们哪敢与澹台前辈作对!”
夏五福和钟不悔纷纷说道。
他们两个可不想给自己和宗门带来麻烦。
突破化神的机缘可以再寻,可小命只有一条。
如何选择显而易见。
再者说,他们也没把握一定能够完成突破。
数百年的修行,早已磨灭了他们的心气。
唯有许七多面色阴晴不定,似乎在筹谋着什么。
他很懊悔自己之前的刻意针对,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认错。
“既然七多兄不甚欢迎姜某,我便先行一步就是。”
姜雨尘很是做作地抬腿转身,看似独自上山的样子。
夏五福和钟不悔面色愈发焦急。
他们两个狠狠地盯着许七多,希望对方给出一个说法来。
要是自己能够替许七多解释一番,他们都恨不得以身相代。
“姜宗主请慢!老夫适才言语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许七多压力陡增之下,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问题。
眼下只有先稳住了姜雨尘,才能再讨论其他。
真要让对方走上山去与澹台静汇合,己方三人绝对会分崩离析。
立誓之时,他们便考虑到会有不可抗力的局面。
三人也都存着保存自己的心思,在立誓时投机取巧。
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却又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
如果真让姜雨尘和澹台静汇合在一起,他许七多极有可能第一个被踢出局。
舍生忘死地闯入秘境核心区域,谁也不甘就此退出。
许七多甚是清楚,只有他们三人联合在一起,才能让姜雨尘有所忌惮。
既然对方利欲熏心之下,摆明了要在此处插上一手,他完全可以利用对方的这份心理布上一局。
只要安排得当,说不定能让太一宗主吃个大亏。
甚至将其彻底留在此地的可能性也未尝没有。
怀着这种心思,许七多毫不犹豫地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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