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徐年慢慢起身,因为蹲的太久,脚一下子没了知觉,头也晕晕的,差点昏了过去。
今天她也没敷药,身体也逐渐吃不消了。她不禁小声怒骂道:“破身体!你有那个命吗?”脸也被憋的通红。 什么叫做白里透红,说的就是她了。苍白的小脸,脸颊两侧却又有着红晕,奇奇怪怪的。
她脚步轻快的走到了松暖阁之后,便吩咐自己的心腹去找大伯娘柳氏的骈夫。而贴身照顾她的嬷嬷西喆问前问后很是担心。
嬷嬷是在她小的时候就在她身边照顾着了,也很清楚自家姑娘的秉性。绝对不可能随意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只能是被逼到如何的绝境才会如此。
所以她很后怕,后怕安阳唯一留下的血脉被人毁了。要是姑娘今日被那人给得逞了,那按照姑娘这孤傲的性子,她是万万不会再在尘世中活下去的。
所以她在庆幸,庆幸姑娘她还好好的,那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也不配为人。 徐年被烦的没办法,随意的说:“你放心,我不会死的。”她拿起杯子喝水,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你说你,我都说了我去拿药,你好好待着就行,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出了这档子事。”西喆眼里都是关心和心疼。“这个杀千刀的,自己侄女也下得去手。没伤到哪吧?”说着就摸着徐年的小脸,看着小脸白的。
她说话也没什么顾忌,毕竟是是老一辈的人,没有那么讲究。
“你还说。想要弄得人尽皆知吗?嬷嬷,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你要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要是……要是有人盯着我们,抓到这个把柄,想要给我们重重一击我们就完了。”徐年不赞同的指责,但是声音还是温和的。
徐年很尊敬这个待她十年如一日都好的嬷嬷,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嬷嬷算是她半个娘亲。娘亲逝去之后,就只有嬷嬷西喆和丫头西澳陪在她身边了。 她不敢赌,她一个人怎么样也罢了……毕竟,她只能活那么些年了,可是西喆她们不一样,她们还有好多年岁可活的,不能因为她全部都毁了。
西喆连忙止住口,还拍了拍自己的嘴:“怪我怪我。”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皱纹,配着这个动作却莫名有点可爱。
徐年坐在大圆桌前,喝了一杯茶,淡淡的说:“这件事处理的不好,我就完了。”仿佛说的不是她的事一般。
“大不了我替你顶罪,姑娘,你娘亲叫我照顾你我就一定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那老不死的活该,大把年纪连侄女都不放过!”西喆又啐了一口。
徐年无奈:“嬷嬷,没什么顶罪不顶罪的,你和我都会好好的。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提这件事。” 西喆感动的点头:“孩子,我替你煮了一碗面,现在应该可以吃了。”
徐年哪有吃面的胃口,但也不想佛了嬷嬷的好意,便也答应着吃。继续想着该怎么做不在场证明,让大家怀疑不到她的头上。
在吃面的间隙,安排去做事的人回来了,与徐年耳语道:“已经弄好了,那个人知道他死了。刀也找了一把,刚好吻合,沾上了地上的血。”
徐年眯着眼睛道:“那个刀我记得是徐信送给他娘亲的,她有没有察觉到?”
“没有,我把那刀沾上血后,我就把它放到它原本的位置去了。”那人恭敬回道。 徐年点头表示清楚:“人还晕着吗?我是说大伯娘的姘头。”
“还晕着。”
徐年挥挥手示意他下去。他就走下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了,谁也没有发现这么一个人。
晕了好呀,里面被她安排人去下了迷情香,就算有个死人在那也不会扰了他们的兴致。绝对会给他们一个“很好”的体验的。
她还是从柳氏身边的人知道这件事的,那姘头名叫小李哥,长相一般。
她把面又吃了几口,实在不想吃了后就带着贴身丫鬟西澳去了奶奶住的院子。
“二姑娘,主奶奶已经歇下了,请回吧。”守在院门口的小栀姑娘略带抱歉的看着徐年。
徐年本意也只是来做个不在场证明,也没想进去,便装作失落的样子说道:“我本来想着带几盒我房里新做的糕点给奶奶尝尝的,既然她老人家睡了,我也不便打扰。这个你带回去,要是醒了就热热给她尝尝,若是好吃,下次我再来。”
小栀姑娘了然,接过徐年递过去的盒子,笑着点头:“谢谢二姑娘的理解,这是一定。”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徐年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不经意的问。
小栀看了看天,自己计算了一下。看着徐年的手帕说:“二姑娘,酉时了。”
徐年有些着急的说:“我就先回松暖阁了,实在不好意思,该到敷药的时辰了,就不在多说了,记得帮我给奶奶问好。”小脸急切。
小栀姑娘叹道:“二姑娘还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主奶奶也不必总为你操心了。”
徐年笑着表示感谢,就和西澳离开了这里。
小栀姑娘看着她们远去后,掂量了手里的金丝楠木的盒子,嘀咕道:“倒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一个活泼点穿着桃色衣衫的姑娘跑到小栀面前,手就往那盒子伸。
小栀一把打在她手上,不高兴的说:“什么东西你都敢碰,这是二姑娘给主奶奶的,别给碰坏了。”
小姑娘嘟着嘴:“不就是个病秧子吗,什么时候让小栀这么看重她。”
小栀无奈:“你呀,天天跟在我和主奶奶身边,也不知道学到了些什么。人家身体不好好歹也是府里的二姑娘,哪能让你在背后说她。”
“小苑可不懂这些,这些小栀懂就好了。要我说呀,她的地位可比不得我们两个,你看,她来还不是得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你以后少跟她说话,别给过了病气,晦气死了。”
小栀知道说不通,也就随她去了。
心里想着这位二姑娘说不定也是个大老虎,会咬人的那种。
徐年拉住这丫头:“西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个病秧子。”面色苍白,颇有病美人的娇弱之感。
她们本来已经走远了,可是那方握在徐年手里的帕子被风吹过来了,所以她又回来捡,没想到听到了二人议论的内容。
“姑娘,你若一味忍让,谁都可以骑上你的头。而且我也不允许她们这样说你!”西澳说着就像冲过去。
徐年松开手,神色复杂:“西澳,你若要去,那么我们的目的可就很难达到了,我不拦着你,你想去便去吧。”
西澳犹豫终是没有去理论:“姑娘,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
徐年踮起脚拍拍她的肩表示安慰:“以后会有机会的。”她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会有的。
回到松暖阁洗漱后,没过多久,厨肆那边便响起了尖叫声,混乱至极。
徐年满意的勾起嘴角,开始了吗?
她刚好准备过去,大房那边的人就来叫她了。
“二姑娘,厨肆那边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那个丫鬟气喘吁吁的说。
“好,你别着急,我正要去,你再去通知其他人吧。”徐年关切的说。
那丫鬟听完赶紧前往下一个院子通知其他人。
她刚到那边,便听到啼啼哭哭的声音,隐约有什么道德败坏,不配为人妻之类的话。
大家见嫡女来了自觉的开道,都用复杂的语气喊着二姑娘。
“怎么了这是?”徐年扫了在场人一圈。
有个胆大的小厮回话:“回二姑娘,老爷他被人杀害了。”
徐年站不住一般往旁边倒去,西澳顺势扶着她。
徐年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难看:“什么,再说一遍?”
那小厮看着二姑娘这副模样也不忍心,但还是说:“老爷被人在腹部插了一刀,已经去世了。”
徐年眼泪簌簌得流了下来,要晕不晕的模样:“大伯父今早还跟我说话了,怎么现在人就没了?报官了吗?”
“没。”
“怎么不报官,来人去报官!”她有气无力的喊着,这倒不是装的,因为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病情有点复发了。西澳担心的看着徐年。
徐年手拉扯了西澳一下示意没事,叫她不用担心。
可当她说完报官的话以后,有一个尖利的女声插了进来:“不可以,不能报官!不可以报官,我看谁敢去!”
徐年往大伯娘那里看去,现在的大伯娘哪里是平时光彩照人的样子,活活像老了十几岁,而且衣衫不整,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做了什么,况且那姘头还在旁边半死不活的躺着呢。
她走过去问:“大伯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要报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