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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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霓听了大惊,完全不敢相信,又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不是昨天那件,该不会是他换的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吓得她咳嗽不止,碗里的粥都洒出来一些。

    “姐姐,你跟永嵩王爷……”慕伊见她脸色大变,忍不住八卦一句。

    “没有的事。”她极力的否认,心里却狂跳起来,脑海里浮现出那张高贵威严的面容,一阵心慌。    慕伊点头,姐姐心里全是张愔怎么会对永嵩王爷有什么心思,接着道:“姐,不管怎么说是永嵩王爷从水里把你救起来的,我们应该好好感谢他!”

    她巧妙的隐去人工呼吸术那段,不知道也好。

    青霓默不作声,喝了粥又躺下休息了。

    慕伊便去找王思轩,想和他一起去看梁文堇,却不想他在榻上躺着,眼望屋顶,神游四方,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慕伊蹲在榻沿边,柔声询问。    他眨眨眼,歪头看着她,无比认真,“慕伊,我现在习武来得及吗?”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不管来不来得及,我都要学,我还要学会游水。”

    她温柔一笑,起身坐在榻上,“为什么想起这个了?”

    “每次遇到危险我都帮不上忙,感觉挺没用的。”

    王思轩低落的语气,让慕伊有些心疼,立即说道:“不准你这么说!不会武功又怎么样!你弹琴可是天下第一呢。”    慕伊夸张的嘟嘴,用饱含崇拜的眼神望着他。

    王思轩见慕伊如此盛赞自己心里大受感动,更是懊恼不已,幽叹一声,“每次危难时刻,我都做不了什么,我多希望替你爹挨那一剑的是我!”

    慕伊一听,脸色瞬间变了样,气的扭过头。

    他坐起来,扳过她的身子,“怎么了?”只见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滴到手背上,他登时慌了,忙轻柔的擦拭她的脸颊,“怎么掉眼泪了?我说错什么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哭了。”

    她抬起头,泪光盈盈在眼眶打转,嗔怪道:“你怎么能说那种话呢?我不要你替爹受伤!我不要你们受伤!你要是受伤了,我会好难过的,我会哭死的。不会武功就不会武功嘛,只要我们好好的就行了呀……”    她越说越激动,不知心底何时压抑着这些情绪,像倒葫芦车似的,全宣泄了出来。

    他立即将她拥入怀里,轻声说:“好好好,是我在胡思乱想,我再不说这个话了。”

    “想都不能想!”她扬起小脸,目光灼灼。

    他“嗯”了一声,吻上她的唇。她热情生涩的回应更让他心生一股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浅尝不够,不知不觉两人都加深了这个吻,像要宣示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似的,吻得越来越热烈。他一边吻一边放下她,让她躺在床上。

    慕伊心口跳得厉害,心底有一种热情似燃烧起来,她招架不住,便紧紧的闭上双眼。猛然间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一种愉悦的心情瞬间蔓延全身,她慌忙的伸出手抱住他。    吻得还不够,他渐渐流连在她的下巴,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喷在她身上似有摄人心魂的魔力,她觉得痒痒的,软软的,酥酥的,麻麻的,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好长一会。他停了下来,抱着她,静静的抱着,最后吻了下她红透了的面颊,翻身躺下。

    “坏人!你是个坏人!”慕伊红着脸,伸手挠他痒痒,他猝不及防,呵呵呵的笑起来,一边挣扎一边笑。

    “可是你喜欢呀。”王思轩在笑声中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我才不喜欢呢。”她手上的力度更加大了些。

    “真的不喜欢吗?”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反扣在她的头顶,她倔强的转过脸。

    他另一只手空出来挠她,“嗯?真的不喜欢吗?”

    “啊!啊!嗯!啊……”她不住的挣扎,伴着断断续续的笑声,“我错了,不来了。”

    “喜不喜欢?”他挠痒的动作稍微停滞了一会,又加快手上的速度,在她胳肢窝,腰上挠起来。

    她终于坚持不住,大叫:“喜欢,喜欢,喜欢!”

    他满意的松开手,她却一下子跳开床,一溜烟功夫跑到门外,淘气的说:“不喜欢,我才不喜欢呢。”

    他笑了,心底的闷闷不乐早消散在九霄云外了。

    第二天,大家用过早饭后,便各自进行自己的事。慕伊见天朗气清风和日丽,便提议出去走走,她是在家待不住的,总是要出去逛逛。

    青霓没什么兴致,再加上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便推脱了。

    于是,慕伊和王思轩外出游玩;夏皖打理家务;成民则是进宫,每日都要和盛况交代些事情,自回上京后,盛况就交代了一些官务让他处理,现在他是早出晚归,没有什么闲暇时间了。

    允闵王爷府后院有一处水榭,青霓无事便在此逗留,或看书或看花或发呆,最是打发时间,有时一待就是一整日。她经常不自觉地回想起和张愔在一起的日子,她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竟怀念起“逃亡”的那段时间,那是和张愔相依为命的时光。

    还记得从瑢黎回原城的路上,于山野间偶然发现一个小面店,张愔便停下马车,扶她出来吃点东西。两人一人点了一碗面,坐在凳子上聊天,不知不觉聊到了未来的事。

    “就算我母亲执意不肯,我也要娶你为妻。要不,回去后我就和我母亲说我俩已经成亲了?这样她反对也来不及,就只有接受。”张愔主动提出解决方案,这也是他第一次在青霓面前坦诚的说起他们之间的阻碍。

    青霓脸色微变,又是吃惊又是感动,这样做到底不妥,就算张夫人勉为其难的不追究了,日后还怎么相处,张夫人定以为这是她的主意,会更恨她的,于是摇头道:“我们还是要尊重她的想法,得到她的同意再成亲。”

    “万一,万一她一直不同意呢?”张愔忐忑又无奈的问。

    “那我们就一直等,等到她同意为止。”青霓回答得斩钉截铁,除此之外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

    当然那时她万万没有想到回到原城的第一天张夫人就死了,还是因为帮张愔挡剑而死……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店家煮好了面端上来,还冒着热气,张愔立即接过来,放到青霓面前,又取了一双筷子递到她手上,“你先吃!”

    店家笑盈盈的说:“这位公子对自家娘子是真的好啊,很少见到如此贴心的男子了,从你们下车到现在,事无巨细,一双眼睛的关注点无时无刻不是落在小娘子身上的!”

    店家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妇女,从服饰到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亲切的朴实。她转过脸又对青霓说:“小娘子真好命,真的很羡慕你有这样的夫君。”

    她的一番话令青霓面上做烧,滚烫的脸颊,身体的温度都升高了,背上浸出一层薄薄的汗。现与他单独在一起,不是夫妻怎说得过去呢,反驳不是承认也不是,便红着脸低下头。

    “我做的远远不够,大娘快别这样说。”张愔大大方方的回应,面上还露出歉疚之色,那是他回忆起青霓所受的苦,真心实意的流露。

    店家更认可了,便多说了句话,“小娘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啊!你们一定会天长地久的!”

    青霓默默点头。

    那个场景清晰的就像刚发生的一样,那些话语句句响在耳畔……她也以为张愔会永远守在她身边,如何又变成了如今这个局面了呢?

    回过神来,不觉悲从中来,呆呆的看着流水缓缓流过。天下水本为一源,流水会滋养每一寸土地,不知这里的水能不能流到原城呢?而住原城的人又在做什么呢?

    张愔在原城亦觉度日如年,于是他寄情于公务,每日早出晚归,睡不着觉便练武,日子也一天天过了。晓柔依旧每日为他做早饭和晚饭,张愔起先推辞,不过晓柔风雨无阻为他做好了饭,他也无法了。

    张府的下人早听张夫人生前说过张家和周家的亲事了,见晓柔如此也不觉奇怪,只当她是暂未过门的少夫人,偶尔回应晓柔的吩咐时还会回答,“是,少夫人”。

    晓柔听了脸上绯红,心内却暗喜,默不作声。下人们只当默许,都以为是因为张员外和张夫人的逝世,他们才拖延婚期的。

    而自赵先死后,梁士钊在原城的一切动作都停下来了,命各人回至家中等候差遣。张愔无从查起,每日料理日常琐事之外就只有查探兰域内应一事了。几番查探之后终于有了线索,没想到前一夜那人就在家中自尽了,还留下了遗书。

    那人在遗书中坦诚自己是兰域内应,自战败后日夜不安,难逃内心的折磨才选择自尽。

    张愔看见,明知背后还有隐情,却无法继续查探……正是懊恼之际,又听见有人来报,上京来了一道圣旨,请张愔听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