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续试着叫了他几声,谁想其毫不留情面,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
公孙续不知为何,田豫走后,整个营帐的情绪异常低落,破敌之策,众人谁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公孙续不觉有些头疼,也有些恼怒。
自己起码还是个主将吧!这田豫有点太恃才傲物了吧!
看着一群猪队友,公孙续估计他们也说不出啥了:
“各位,皆各自回营吧,天快亮了,破敌之计,先按照国让……嗯”
“唉”
“先整顿各营,武装待发吧!”
众人皆看出这位公子的不悦,谁都不想招惹,走时甚至不敢出大声。
公孙续看着空荡荡的军营,自己不知为何,内心很是落寞。
他望着幽州地形图,反复看反复想反复回忆田豫的计策,他不知田豫为何失落,为何藐视自己?
看着日出渐渐升起,自己的内心也逐渐空荡荡的,这种感觉可还行!
他经常想到了一个画面,一个三岁的孩子,在空荡荡的停尸房中,手里握着二十元钱,看着满屋的亲人。
他不是不怕,但他更怕孤独的活着,他更怕没有希望的活着。
那沾满了血迹的匕首,与整屋的白色交相辉映,很是好看啊…………
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仿佛~
是个梦,啊,噩梦~
公孙续坐在台上,满头大汗,面部很是狰狞,好空灵的声音,好真实的梦境啊,
啊~
公孙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内心热的慌,看了看远方,思绪万千:
……………
有时在想,自己如果生活在古代,那自己得多么荣耀啊!
结果现在,真的回到了古代,他一遍一遍的想声音的话…………
那魔幻空灵的声音,莫非是他使我来到这个地方的吗?
这有何理由嘛?
想不通!
太玄幻了,玄幻的自己无法相信,这压根不可能。
对鬼神敬而远之!
是公孙续前世对玄学的最大理解。
可穿越之事,究竟是科学,还是玄幻,这个问题就太深奥了!
算了,
不管如何,如今自己完成了当初雄心壮志的愿望,回到了古代。
但现在看着真正的地图,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这一群文臣武将,他也无法指挥,现在自己终于知道自己纸上谈兵有多么的可笑,多么的脑残。
“唉!”
现实和理论,果然是天壤之别!
………………
啊,天亮了!
公孙续又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揉了揉太阳穴,很是疲惫,自己这第一场仗,是否能打赢?
这田豫……
公孙续忽然想到了和田豫誓言之事,又想到了刘关张,很是感概。
古人之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真心真意。
而自己,只是把这种事情当拴住田豫的方法,一点真心不会付出……最起码现在不会,他还不知道田豫的内心。
自己可不是什么圣母心,也不是什么道德婊,他觉得后世的想法是对的:
感性的人注定失败,只有克服感性,做到心狠手辣,才能于乱世中生存!”
嗡~
“我军趁机掩杀,这………”
“好,此计甚秒。”
“穿插徐无城小道,直奔土垠城郭……”
“啊啊,韩信的背水一战,这个我了解,此计可剿灭敌军。”
“贼是救千里外之人?还是救百里内之城……”
“好好好,这计奇策百出,毫无纰漏,定能破敌。”
“我…………”
“莫非………”
公孙续的回忆定格在田豫走后那一刹那,他的眼睛就像黑洞一样,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那种落寞和淡淡忧伤。
对!对!对!
这计策肯定有问题,一定有,田豫,原来你是再给我讲解这幽州战事方略………对不住了!
可这究竟出在哪里啊?
啊
头疼,到底哪里?
公孙续想着前世的记忆,看能不能相出什么对策,可想到的只有那些大人物的现状………
今年是187年:
曹操:不肯迎合权贵,遂托病回归乡里,春夏读书,秋冬弋猎,暂时隐居了。
刘备:不肯搜刮民脂,遂鞭打督邮逃亡,四处投奔,反复投军,暂时埋没了。
袁绍:对宦专政不满,遂欲借何进除掉,四世三公,门第显赫,暂时潜伏了。
至于刘表、刘焉、袁术、孙策、孙权等,尚不成气候,甚至在哪里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可叹啊!
嗯……………
哪里?
“敌军在哪里???”
公孙续忽然觉得不对,大脑飞快的思考:
出城战斗,众军追赶,轻骑袭城,四面埋伏,这都需要……
哪里?
等等!
军营中的公孙续忽然恍然大悟,他看到破绽了~
“如果我是敌军,我的安营处究竟在哪?”
对啊,不知道安营处,埋伏有个毛用啊,我也不知道过去啊。”
“还有就是,怎么才能让我相信没有埋伏?”
“对,我的安营处究竟在哪!”
“传令兵,传令兵,速召集三营将士,集结于此,我去去便回。”
“是!”
田豫暂时的住所在后营,他躺在架子上,一动不动,架子虽然难受,不过也比睡地铺强,好歹是个县令。
“我错了吗?”
“我选错人了吗?
“纸上谈兵,黄口小儿。田豫啊田豫,哈哈!”
那种淡淡的忧伤,那种内憋的苦笑,渲染这周围的所有士兵。
这士卒乃是田豫亲信,很是忠心。
“报,县令大人,公孙护军来见。”
“告诉公孙护军,我腿寒疾发作,已经睡着了。”
守们士卒跑了进来,田豫听闻是公孙续,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便又要躺回去。
忽然一阵声音传来:
“长兄如父,国让得如此病,我竟不知,有失孝道,这乃我公孙家之药草,可去寒疾,快与我兄熬下。”
…………
田豫见公孙续直接进来,稍微有丝慌乱,不知方才之话,其听没听到。
公孙续不等其言语,上前请罪:
“愚弟笨拙,罪深懊悔,万望兄长勿怪!”
“嗯,贤弟有何罪?”
田豫很是惊奇,虽然自己现为长兄,但堂堂侯爵的公子请罪,还是少见的。
或许古人都有傲娇这个点,特别是那些个文人墨客,甚至他们被当时讽刺为狂士。
总觉的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思想和旷世罕见的大才,只因生不逢时而被埋没。
都觉得但凡给自己一点机会,自己就能干出翻天覆地的大事业出来。
所以田豫看到公孙续致歉的时候,虽然极力掩饰,但神态的宽松也是藏不住的。
公孙续看到还有转机,急忙俯身而致歉……
“嗯,贤弟有何罪?”
田豫望着卑谦的公孙续,内心存在着莫名的喜悦。
“愚弟不知兵法,不知战事,妄称统帅,是其罪一;”
“身担大任,如同儿戏,不加深思,是其罪二;”
“言听计从,不辨真伪,土木人偶,是其罪三;”
“兄传授讲解,用心良苦,我却如同看戏,只求结果,是其罪四;”
“此四罪如同死罪,请兄降罪,虽死无憾。”
“但万望兄长告诉于我,如何能让敌军知我军营寨之处,且丝毫不疑心,占尽地利人和?”
田豫听闻大喜,急忙从架子上蹦起来,握其手深加教诲:
“哈,贤弟,为兄没有看错你,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为兄失望,贤弟若无自己见解,他日何不受人摆布?”
公孙续再次感概不已,古人有时真的是纯厚朴实,让其喜悦真是挺容易的,自己只是套用简单古代词而已。
不过的确,如若自己不能独立判断,岂不和袁绍、刘表一样了嘛!
“愚弟谨记贤兄教诲,但愚弟还有一事不解……”
“何事?”
“兄长不是得寒疾了嘛?现在……”
“啊啊啊哈哈哈哈……”
……咳咳……
中大营内,公孙续离开座位,凑近地图,专心分析田豫的讲解,什么地方该怎么用兵。
“兄长,此计皆已完备妥当,但不知如何才能令贼兵进入我军的包围圈?”
“用烟火,小则无用,大则过于明显,况且周围灌木甚多,万一火势蔓延,对于我军不利啊!”
公孙续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万全之策,田豫有种老态龙钟的感觉,欣慰的笑了。
“我从开始就已经说过了!”
“开始?开始………用羊?羊!”
“对!”
“兄长,请明示吧!我实在想不出,羊有何用?”
“那种东西,整个幽州遍地都是,有何稀奇?”
别说公孙续,就是所有将校,没一个明白田豫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季节乃多刮东西风……”
“是啊,幽州常年刮东西风,这谁都知道!”
文则很是沉不住气的怼了一下,他这种冲锋陷阵的武将,最受不了这种故弄玄虚的语气。
“文则,闭嘴,安心听着。”
果然公孙续一开口,全都安静下来了。
“既然是东西风,那么顺着风向,一只炖熟的羊肉,羊膻味能传多少步?
一百只炖熟的羊肉,羊膻味又能传多少步?
一万只呢?
众人愕然,这等方法,当真古今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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