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侯君集一脸笑容的无奈摇了摇头,薛万彻看了一眼那帐篷门口,这才小声的说道,“候将军,你也别生气,这厮却是可恶。”
“想必回去之后大总管肯定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侯君集从那火堆上烤的羊肉撕下一块,带着笑,“如此小角色,不值得我们花费心思,咱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杀人立功,而他则是找我们毛病立功。”
薛万均听到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动脑子,但是也知道统帅和司马不合会出事的。
就在这时候,方才被训斥的校尉推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
“将军,已经处理好了。”
侯君集微微颔首,这才抬起头望了那校尉一眼,然后思索了一下吩咐道,“你让手下的兄弟们吃点热乎的好好休息,说不定下次能住还要好几天呢。”
“还有看看他们部落牛羊之类的全部杀了,按照万年候之前说的方式把他们全部制作成肉干当做我们的储备粮。”
“还有那些拉雪地车的战马,我记得来时候有几匹就已经不行了,更换掉,将不行的一并做成军粮。”
“是。”那校尉仔细的梳理了一下,这才抱拳应了下来。
“行了,下去吧。”侯君集这才随意的摆了摆手让起离开了。
等到一行人离开之后,三人大口吃起了肉,一顿饱餐之后,侯君集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小的地图。
“你们看,我们从鄯州一路而来,只有这一个部落,我觉得我们在继续走下去也不会在遇到什么部落,我的想法是我们不按照原计划了。”
“从积石山一路朝星海湖而去,这样一来一回刚好到明年开春。”
“这岂不是和总管制定的策略违背了吗?”薛万彻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有些迟疑。
“老薛,亏你还久经沙场呢,有句话没听过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我们要根据实际的情况制定战略的。”
薛万均和薛万彻两人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会,便咬着牙点了点头。
“成,您是将军,我们听您的!”
这话一出,侯君集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倒不怕司马反对,而是怕这两个副将反对。
只要这两人同意,就算司马反对也没有什么用处。
若是按照原计划的话,这一次最多也只能杀几个部落而已,这一路侯君集就推演了多遍。
积石山要是没有部落的话,那青海湖附近肯定有部落。
青海湖地势起伏,而且背靠大湖,不缺水源,乃是过冬的好地方。
他们肯定会去那里过冬的,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伏允那老东西也应该在哪里。
只可惜自己带的人少了一些,要是多上几千,自己说不定还能把伏允这老东西给擒获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却格外的热闹。
每年年末的时候,李二都会腾出一天,专门把皇子和公主聚集在一起,吃上一顿家宴,顺便考察一下一年的学习成绩。
原本在韩元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样的家宴基本是一月会举行一次,其原因还是因为李二登基的不合法行为。
他并没有带好头,给自己的孩子们做了一个坏的榜样,这是他一生的污点,而且这个时候,那些皇子基本都已经记事了。
这一切他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需要等待机会的到来。
为了挽救已经歪的形象,他毫不犹豫的将李承乾立为太子,其目的就是断了其他皇子的想法,同时开家宴,促进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
即便是这样,那些皇子依旧是斗争不断。
但是自从韩元出现他先是解决了李承乾最大的竞争对手李泰,让李泰变成了自己大哥忠实的拥护者,再解决了李二登基不合法的事情。
这也让李二松了一口,虽然忙于政务,一月一次的家宴做不到,但是一年一次的还是可以的。
今日的聚会便是一年一次的家宴。
珍馐美味,各种美酒琼液今日全部都在家宴上一一彰显出来。
无论自己的母妃是何人,只要是李二的子女他们都可以参加此次的家宴。
兄弟姐妹之间把笑言欢,和睦相处的场面,李二也很是喜欢。
华丽炫彩的宫廷歌舞在大殿的中央缓缓的绽放开来,十多无教坊的舞女拥簇这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那女子身着绚丽而不失妩媚的服饰,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翩若游龙,尽显婀娜多姿,在连续的旋转飞舞之后,最后一同俯身,一段精彩的胡旋舞结束了。
整个大殿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一些年幼的皇子则是兴奋的拍着手,而那些已经成年的皇子则是平静的坐着,面如磐石,但那目光之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火热。
歌舞过后,殿内依旧是热闹非凡,那些年幼的皇子相互交谈,而那些公主则是分成了好几个团伙窃窃私语,有时候还低声轻笑。
而那些已经成年的皇子则是举止大方,亲切问候,时不时还交谈上几声。
李二坐在中央望着下面温馨的一幕眼神中多了几分的笑意,忍不住的端起杯子多喝了几杯。
那时刻威严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的酒红之色。
李二轻咳了几声,殿内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全部把目光聚集到了李二身上。
李二微微颔首,环视了一周之后,这才开口说道,“为父看到你们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很是欣慰。”
随后,李二把目光投向坐在一边有些疲倦打着瞌睡的李承乾,“高明,最近课业如何?”
李承乾比之前更加的消瘦了,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流露这一种莫名的威严,他站起身,微微行礼,“回父皇,儿臣近日来听夫子教授《史记》。”
李二微微颔首,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平身,“《史记》好啊,然自博极群书,皆称迁有良史之材,服其善序事理,辨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
李承乾更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读到何处了?”
“始皇本纪。”李承乾恭敬的说道。
李二目光闪烁,脸上带着几分的考教的模样问道,“可有什么感悟?”
李承乾先是行了一礼,随后脸上露出郑重,“後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此乃始皇帝之想法,可秦不过二世亡矣。”
“纵观秦之法何其酷也,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此乃背道而驰,国乃天下百姓之国,正如太极殿上所悬挂那话一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也是如此。”
“为君者应当爱民,廉政,方可传万代。”
此话一出,李二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望向李承乾那消瘦的身影,眼眶突然酸了起来。
“吾儿能想到这些,为父满矣。”
李二对着李承乾点了点头,随后伸手示意他坐下,“吾儿虽为太子,国事固然重要,身体也是首要,你那妹夫韩元不是经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么,你要照顾好身体。”
李承乾听到李二这一番透露着关心的话语,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儿臣谨记,多谢父皇关心。”
一旁的李泰扯了一下李承乾,压低声音道,“大哥,你这我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啊?”
李承乾那脸色顿时一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泰,环视了一圈,见到没有注意到这里,这才压低声音道,“说吧,要什么?”
李泰听到这话顿时乐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胸口,“大哥放心,除了我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小弟想要问大哥借点钱,小弟没钱了。”
李承乾看着李泰那一脸笑容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后一脸震惊看着李泰,“怎么回事?不是刚给你十万贯么,怎么这么块就没了呢?”
李泰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你还说十万贯呢,我还没用着就没了,我现在都怀疑姐夫坑我了。”
“这玩意到底能不能行啊!”
“算了,回头我在给你送去十万,最后十万了,我真的没钱了!”李承乾对李泰和韩元两人捯饬的东西一窍不通,只知道这东西一旦出世,将会对大唐产生巨大的助力。
“多谢大哥,大哥爱你。”李泰很是恶心的朝着李承乾比了一个心。
李承乾翻了翻白眼,怎么好的不学,光学这个没用的东西。
李格则是眼神闪烁的望着谈笑风声的李承乾和李泰两兄弟,那手中的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起来。
一旁的李愔望着自己哥哥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大哥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争来争去有什么好玩的呢,不就是个皇位么,自己先生说的一点没错。
这位置烫屁股,而且容易早死!
李二又随意的抽选了几人询问一番过后,这才笑着点了点头,“朕今日很满意,诸皇子和公主读书用功,不过切勿沾沾自喜。”
众皇子和公主齐声应是。
李二微微颔首,这才接着说道,“既然提起了课业,那今日朕便出一道题,尔等以学问作诗即刻,上等朕有赏赐。”
此话一出,众皇子和公主纷纷激动了起来,虽然有些难,但是后面一句重点啊。
就连一直当做小透明的长乐都忍不住的激动了起来,她拉了一下身边的豫章公主,“妹妹,你是我们姐妹中课业最好的了,一定要参加啊。”
豫章微微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的犹豫,“姐姐可去,小妹就不参与了。”
“没事,妹妹你随便参与,你肯定是第一。”长乐很是自信的说道。
“为何?”豫章见到长乐如此的自信,顿时好奇了起来。
长乐见状露出了小虎牙,从袖口掏出了一本装订很是精致的课本。
“因为我有我家夫君的诗词啊。我拿了第一,妹妹你拿奖励。”
豫章:“......”
过分了,有这样的么,拿着自家夫君的诗词的炫耀!
谁不知道你家那位是名震大唐的大儒,这可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儒共同认为的。
李泰则是百无聊赖的随便扒拉着桌子上的食物,在那些土鳖弟弟们看来这就是好东西,可在他看来,这玩意食之无味。
这样的戏码他已经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以前没月都要有一次,虽然表面上是为了增进亲情,实际上私下早就成了争宠的战场。
虽然李二的子女众多,但是能够有资格出场的皇子和公主也只有长孙皇后和四妃所出的子女。
要是放在以前的话,这种场合就是他大展风采的机会,可是现在自己也懒得争那么多东西,也懒得参与。
李泰懒得再看那殿内重兄弟姐妹矫揉造作的模样,正打算低下头,却看到对面的长乐公主,正举着一本东西和豫章公主小声的说着什么。
长乐公主那脸上充满了自信,而旁边的豫章公主脸上更是充满了羡慕。
李泰瞥了一眼那被长乐公主握在手里的小本本,无奈的摇了摇头。
“皇姐啊,你这是真看得其他们,拿着姐夫的诗词来欺负他们!”
“这不是拿着床弩射苍蝇么,大材小用!”
李承乾则是平静的吃着东西,时不时的打个哈欠,而就在这时候,李泰则是拉了一下李承乾。
“大哥,你看皇姐要欺负人了。”
李承乾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的疑惑,还没开口问,就听见李泰解释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皇姐手上拿的那本应该是姐夫的给皇姐作的诗词。”
“哎,这不是明显欺负人么,我要去给父皇说一下。”李承乾微微摇头。
李泰拉了一下李承乾,微微摇头,“大哥别去,估计皇姐是要帮豫章。”
“再说了,你不觉得看到那个人被打脸,不是很爽吗?”李泰抬着头对着李恪指了指。
李承乾先是一怔,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人率先站了出来。
两人望去,原来是一直在一边当乖孩子的李治站了出来。
那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的苍白,恭敬的对着李二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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