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的事可急不得。”林克斯说,“而且,我已经够有效率了。多亏了之前有过几次‘上锁’的经验,让我能在短时间内初步控制住自己。”
“我只是开一个玩笑。”莱恩摊着手,“你不用这么着急的。”
林克斯叹了一口气:“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呀,门萨。忘记教授叮嘱过的事情了吗?保、持、联、系!你都不知道教授急成什么样子了。”
“抱歉,我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所以忘了使用令牌。”
况且,真要遇到危险,使用令牌顶多在就义之前吱个声,远没有校长骑脸来得安逸。
莱恩默默吐槽。
莱特曼严厉的声音从令牌里传出:“这可算不上聪明的借口,门萨。就算你有可以忽视隐修会援助的底牌,但在团队中,就必须遵守制定的规则。”
令牌对面隐隐响起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让你停下了吗,克鲁?”莱特曼的话顿时将笑声掐断,“追加五十个。”
克鲁希斯发出一声悲鸣。
“我想你应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林克斯说,由于仪式残留的血红瞳仁让他显得有些不怀好意,“教授很生气,而后果……”
“可是,老师,”莱恩当即辩解道,“在探索的规矩中,并没有强制我们一定要保持令牌接通吧?至少根据我的记忆,无论是三条规则,还是自救的方法,都没有提到这种要求。”
“你的口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莱特曼又气又笑,“我希望在未知且危险的处境中,你能对自己的作为有所反省,而不是这样狡辩。”
“我只是在提醒您,没有条例的惩罚是不正当的。”莱恩小声说。
“教授可没说要惩罚你。”林克斯接过话,“你已经做出这么巨大的贡献,一些小失误自然是情有可原的,但下次就说不定了。”
“那么我呢?”克鲁希斯喊道,“老师,没有条例的……”
“继续。”
“是,老师。”
“说说你的发现吧,门萨。”莱特曼的语气终于平复了一些。
“事实上,这间屋子的‘管家’就在这里。”莱恩说,他看向林克斯,“我想林差不多已经知道了。”
克鲁希斯哼哧出声:“我们又看不见。”
“我已经看到了。”林克斯语气有些复杂,他眼神闪烁地看了一眼莱恩,“毕竟,一切都‘记录’在案了。”
莱特曼缓缓开口:“林,我不记得自己教过你这种说话的腔调。”
“啊,抱歉,教授。”林克斯回过神,他又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简单来说,这儿有一个类似塔尔博特画像的机器?”
打字机键盘空弹了几下,才输入了一个新的单词:“你好。”
莱恩觉得,如果给塔尔博特一幅画像的话,他的表情一定会非常僵硬。
“我与这位先生进行了一些学术上的探讨。”莱恩说,“并且达成了一些友好的合作协议。”
“我要和他直接对话。”莱特曼说,“门萨,你太草率了,对于有思想的物品,再怎么防备都不为过。”
“可惜,塔尔博特先生没有说话的能力。”莱恩语气很是无所谓,“放心好了,老师,我们之间的交流非常和谐。”
“趁这次机会,我得给你好好上一课了,步步为营才是大多数阴谋家的特质。”莱特曼抱怨道,“真不知道邓布利多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常识都不教给你吗?还是说他对你的实力很有信心?”
他大概对我的大脑封闭术很有信心,莱恩不由腹诽。
为了防备伏地魔通过魂器的联系察觉到自己,甚至进一步对自己反向洗脑,莱恩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大脑封闭术的修炼。
在这种压力之下,他不久前就已经顺利地步入了大脑封闭术的第四层,完成了质变。
第三层到第四层的飞跃在于,此前大脑封闭术的本质是“隐藏”,而进入第四层以后,就更著重“欺骗”,达到第四层后,莱恩已经可以做到“选择性封闭”了。
这也让他确信,斯内普成天垮着一张脸,并不都是大脑封闭术的副作用,而是他本人的“爱好”。
说不定还有饱读这个因素在。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那种催骨蚀髓的后悔。
莱恩眼神微动,将思绪压到心底,说道:“因为邓布利多教授知道,我会做出合适的选择。就像我和塔尔博特先生的交易,它拜托我带它离开,而我可以获得他的知识。”
林克斯苦笑道:“门萨,教授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步步为营才是大多数阴谋家的特质。而且,我不觉得你通过这么点时间就能知道一个人的秉性,尤其是它说的一些话也……”
“如果我把它交给隐修会呢?”
“什么?”
“这是‘规矩’,不是吗?”莱恩笑了笑,“从秘境中获得的物品可以自己保留,但知识必须上交。老师,让你来估值的话,总不会亏待自己的学生吧?”
莱特曼沉默了片刻,才轻叹一口气:“当然不会。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门萨。哪怕我知道你这是将风险全部转嫁给隐修会,但面对这样一份大礼,我想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而已。”莱恩说,“更何况,我相信知识永远是在传播中得到升华,敝帚自珍只会固步自封。”
“这话说得真漂亮。”林克斯笑道,“看来你也逐渐习惯隐修会的风格了嘛。”
“闲话出去之后再聊吧。”莱恩挑了挑眉,“这儿还有一把该隐的匕首,林,你不看看吗?”
“门萨,说实话,你的大方超出了我的想象。”林克斯叹了口气,他玩笑般地说道,“如果你是女生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半夜去翻你家窗户呢。”
“林,我不觉得在秘境探索的最后一站,你会想要试试自己保命的底牌。”
“哎呀,这可真是厉害的威胁。”林克斯故作夸张,“我原以为按我们的交情,你根本没有为我考虑的必要,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感动过。”
“一把匕首而已,还不值得我为此与人发生争斗。”莱恩摇头,“我又不会耍小刀。”
“这可是整个秘境最值钱的物品。”林克斯走到桌边,从抽屉里取出了镶满宝石的短刀,“哪怕接受了该隐的一部分记忆,我还是无法认同他的审美。”
“该隐的记忆?”
“这是我的收获,吸血鬼就这点比较便利。”林克斯耸耸肩,“既然血咒里能铭刻契约,那么再加点杂七杂八的东西进去也不难。”
他背对着莱恩笑了起来:“门萨,作为师兄,我可不能在坦诚上落了下风。”
莱恩忍住摸鼻子的冲动,他等林克斯进来,其实还存了测试匕首上有没有陷阱的心思。
“我知道该隐留了这把匕首给我。”林克斯从珠光宝气的刀鞘中抽出匕首,皱眉看了一眼泛蓝的刀锋,便快速将它归鞘,“不过,我之前也说过,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东西,我不打算食言。”
他转过刀身,握住刀鞘,将刀把递向莱恩。
“喂,林,你就不多考虑一下?”莱恩接过匕首,“或许我来说不太合适,但这可是能要你命的东西。”
“你也知道这是能要我命的东西啊!”林克斯扶额,“这种武器根本不适合我,先不说被其他吸血鬼知道了会怎样,平时不小心蹭一下我就得安息了。更何况,能要命的手段太多了,又不缺这一把匕首。”
他抓住桌上打字机的横架,朝莱恩伸出手:“就像你说的,一把匕首而已。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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