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信如晤。
你在霍格沃兹过得怎样?课程难不难?有没有按时吃饭?天气越来越凉了,记得把箱子里的厚衣服拿出来。
妈妈和爸爸最近有些忙。
你还记得远房的于勒叔叔吗?他在你很小的时候抱过你。后来他家出了一些变故,就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爸爸这周一收到了民政局的信件,告知了我们不幸的消息——你的叔叔于勒由于矿场事故,不久前罹患了尘肺病,离开了人世。
他没有兄弟和儿女,听民政局的人说,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结果死后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办不成,最后民政局才联系上了几家远房亲戚。
爸爸觉得,虽然于勒叔叔和我们不算熟悉,但好歹也是亲人,还是打算替他举行一场葬礼。
毕竟,让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本就很残酷了,要是走的时候连亲人都没有,也太悲惨了。
葬礼在这周末进行,你有空回来参加吗?
如果你打算回来的话,能尽快让猫头鹰给爸爸捎一份信吗?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乘骑士公共汽车过去了。否则,最迟明天我们就要赶火车了。
爱你的妈妈
1991.9.17
“嘶——”莱恩又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了。
不愧是亲妈,用起儿子来得心应手,毫无负担。
可是,小巫师想要离开霍格沃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莱恩开学的时候和赫敏说“可以随时乘骑士公交车回家看看”,更多地只是安慰这个小姑娘。
霍格沃兹可是“全日制”魔法技术培训学校,包三餐、包住宿——言外之意,小巫师最好乖乖呆在学校里。
擅自离校是违规的,莱恩得去请假。
假条除了本院的院长签字之外,还需要校长和副校长的审批。
他并不想去邓布利多面前晃悠,老校长的眼神总是让他心惊肉跳,仿佛有一把锃亮的镰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但他更不想再来一次“拉文克劳的秘密辅导”,这对头发的考验太残酷了。
莱恩有些担忧地摸了摸自己还算浓密的头发,越发坚定地认为应该对自己善良一些。
因为英国人的基因问题,脱发的危机似乎困扰了大部分中年男性。
莱恩希望自己是个聪明的人,但“聪明绝顶”还是敬谢不敏了。
“得快点把生发剂学会。”莱恩暗自嘀咕,“对了,卖到麻瓜那边应该能赚不少钱,算了,魔法部肯定不会批准,太麻烦了……”
他把信件夹进书里,打算第一堂草药课后,就直接向斯普劳特教授请星期五的假,这天赫奇帕奇除了飞行课外,没有其他课程。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逃离拉文克劳的授课,或者父母坐骑士公交车的期望——莱恩都打算回去看看。
他对自己的叔叔于勒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因为前世莫泊桑的著名短篇小说让他留意了名字。
由于穿越的原因,莱恩从小就能记事。在他印象里,这个叔叔以前还是住在伦敦附近的,有一份不错的办公室职务。
可惜一场事故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谈好的婚事也告吹了,最后,失魂落魄的于勒被公司开除,从此就再无音讯了。
当年,巴赫和瓦勒莉还想接济一下于勒,可这位叔叔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为此,莱恩的父母还唏嘘了好一阵。
现在,重新得到于勒的消息,却又是以一场事故作为结局,不免让人感慨。
上午草药课结束后,莱恩留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吗,孩子?”斯普劳特教授笑得很是亲切,“过一会儿要上黑魔法防御课了,不要迟到。”
“是这样的,教授。”莱恩将信件递了过去,“我周末想回家参加亲戚的葬礼,所以想向您请假。”
“噢,真是不幸的消息。”斯普劳特教授接过信件瞧了瞧,“没问题,回家要注意安全。”
莱恩递过自己的申请,斯普劳特一边写同意书一边问道:“需要人送你去霍格莫德车站吗?”
“我打算直接乘骑士公共汽车。”莱恩回答。
斯普劳特教授签字的手抖了一下,才说:“这样也好。”
她同样开始怀疑分院帽是不是真的出错了,才把这么才华横溢的小巫师放进了自己学院。
但不管怎么说,反正这已经是自家地里的菜了,管你是米勒娃·麦格还是菲利乌斯·弗利维,哪个敢眼馋,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斯普劳特慈祥地看着莱恩,对于这个经常给自己学院长脸的小巫师,波莫娜·斯普劳特自然是喜欢得紧。
她还是第一次在麦格教授和弗利维教授面前这么扬眉吐气过。
“莱恩,我听霍琦夫人说,你在飞行上很有天赋。”斯普劳特教授又写了一张飞行课的假条,她语气温柔,“你愿意进我们的魁地奇队吗?我可以给你写特别申请。”
“暂时不了,教授。”莱恩摇了摇头,“我会在二年级时考虑的。”
斯普劳特教授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确认过眼神,是自己学院的崽。
还有哪个学院的人能像赫奇帕奇学院这样注重公平,懂得按照规则做事呢?
而莱恩心里想的却是:加入魁地奇?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那种危险的游戏还是交给波特吧。
“记得去找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签字。”斯普劳特教授将离校申请书还给莱恩,掸了掸莱恩肩上的泥土,“去上课吧。”
“谢谢你,教授。”莱恩鞠了一躬,跑出了温室。
上完黑魔法防御课,莱恩先去麦格教授那儿把字签了,又由她领着进入了邓布利多的校长室。办好了所有手续后,他就一路前往猫头鹰棚屋,贾斯廷跟着他。
“所以说,你这周五就可以离校了?”贾斯廷有些羡慕,“我也想回家看看。”
莱恩叹了一口气:“贾斯廷,我可是回去参加葬礼的。”
“抱歉。”贾斯廷挠了挠头,他有些内疚地说,“我还从没有参加过远房亲戚的葬礼,说实话,如果我的某个不认识的亲戚过世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伤心……”
莱恩抿了一下嘴,他能理解贾斯廷,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悲伤的情绪。
说到底,不过是人情冷暖,隔得远了,感情也就淡了。
时间是消磨一切的毒药。
莱恩不再说话,他从作业本上撕了一小片羊皮纸,写道:
“妈妈,我已经向教授请过假了,周五我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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