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赵琼楼之后,便妩媚妖娆(搔首弄姿)的朝着他走过去了。
谁料, 还没有走到那宦官的跟前,便因为不习惯古代的木屐,脚下不稳,倒在了那男人的两腿中间。
手上因为求生本质,赫然攥着一块布料,布料丝滑柔软,想必是裘裤了。
抬眼便是赵琼楼肌肉匀称的长腿,光滑细腻,原来太监身上真的没有毛。
视线刚转在男人腿根部,眼前便一黑,被男人用衣服遮住了眼睛,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寝宫了,眼睛却再也见不到东西,晚上的时候便喝了带毒的茶水,归了西。 这宫里面的宦官最忌惮的就是将自己身下的残缺之处,叫人看见。
赢长安灵魂归西等待缓冲重生的时候,看着当天在场的人都被悄无声息的处死的时候,想,这真的是那个看上去那么温和的男人做的吗?
虽是死了之后还会重生,但是食道被灼伤的感觉,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些许的阴影。
屋内的熏炉火烧的很旺,短暂的驱散了赢长安回来时的冰冷。
今天没有扒了裤子,赵琼楼应该不会跟自己过多计较吧,赢长安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后,过于舒适的环境,叫赢长安心里生出几分困意,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蚕丝锦被,迷迷糊糊之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夏薇在咸阳街头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色,脸上不由带着焦急,公主这是去哪里了,手中的酥饼都不香了呢。
另一头小胖子看着马车里面的赵琼楼忽然暗下来的脸,大气不敢出,两个肉手绞在一起,低着头。
赵岩低哑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公公,宅子到了。”
赵琼楼从马车上下来,负着手朝着站在两旁的仆人道:“带着公子去书房,今天的晚饭不用准备他的份。” 小德子看着赵乾朗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里面叹了一口气,然后跟在赵琼楼的身边,进了宅门。
赵琼楼坐在厅堂里面,脸上带着几分郁色,小德子虾着腰呈上一个翡翠茶蛊,窥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道:“这次在原在小公子身边的侍卫已经鞭打过了,换了一批人来照看公子,公子还小难免有玩心。”
赵琼楼接过小德子手中的茶蛊,浅浅的尝了两口,茶入口先是苦涩居多,后便变得有些甘甜,他脸色缓和了几分。
“他那边怎么着呢?”
小德子哪里知道:“我去派人看看。” 赵琼楼招了招手:“罢了,我亲自去看看。”
便起身朝着书房里面走去,小德子跟在后面,赵琼楼看着近在咫尺的书房,微微用力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声音。
赵乾朗正垂头丧气的坐在书桌旁边,手里面执着一杆狼毫毛笔在写竹片上面写着什么,赵乾朗最是厌恶读书写字,每次都十分抗拒。
今日见他自己乖巧的坐在书桌旁,赵琼楼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几分,赵乾朗看见门口有动静,脸上一瞬间出现几分慌乱。
用手将自己在竹片上的东西擦掉,赵琼楼看到之后,想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快步走了过去,入目便是赵星朗画得歪歪扭扭的包子。
赵乾朗见遮不住了,抬头弱弱的朝着他讨好的笑了笑:“今日我尝了一个,极好吃呢。”
赵琼楼眼神扫向小德子,小德子退了下去,关上门。
书房里面的气氛一瞬间的冷凝了下来,赵琼楼微微用力便将小胖子提溜了起来,清隽冷淡的面孔没有一点温度,一种压迫感袭面而来。
明明是冬天,小胖子头上却冒出了汗。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侄儿了,速来贪玩贪吃,想到今天在青楼里面看见他,赵琼楼难掩厉色:“赵乾朗,你知不知道你是谁?”
赵琼楼将他重重的推在了椅子上面,然后伸手将他身上外袍扯开,他的手冰冷不带温度在皮肤上激起几分寒颤,最后落在赵乾朗的右肩膀上。
上面不同平常的地方,微微有些凸起,露出带着粉色的疤痕,看起来更像一个燕字。
赵琼楼望着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从把你接回来,我就告诉过你,你姓燕。”
赵乾朗从未见过赵琼楼这般,他除了在管教自己读书的时候微微严厉些,却是极少发脾气,眼泪跟着滑落:“叔父。”
赵琼楼冷声道:“你这条命从来不是你自己的,燕乾朗我乐意纵着你,但是绝不会纵着你变成一个蠢材。”
赵琼楼看到赵乾朗眼角的眼泪,心里面也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他转身离开,淡青色的长袍在空中重重的甩出一道劲风。
小德子一直守在门口,见赵琼楼出来,打算跟上去,赵琼楼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看着公子,不准吃饭,什么时候将《秦记》抄完什么在吃饭。”
小德子不敢多说,虾着身子:“诺”
赵琼楼从书房出来后,转头朝着宅院的深处走去,最后脚步停在一间被众人看守的屋子,他挥手叫看守的人离开,然后推门而入。
屋子里面赫然摆着一排一排的黑色的牌位,带着几分冷清跟肃穆之意。
奇怪的是里面只有名字却没有姓名,赵琼楼走到前面拿起旁边放置的香,点燃。
对着着上面的牌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将香置于香炉里面,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赵琼楼的眉眼。
他伸手抚摸着上面的一个牌位,身上带着些遮盖不住的悲怆之意。
“兄长,琼楼有愧。”声音细而低哑。
这祭堂里面上上下下三十二个牌位,皆是燕国的王族,燕国被灭之时,王族所有人死于秦王命令下。
赵琼楼本是燕国二皇子。
那时他速来不关心这朝中的事情,对这些没有兴趣,成日只想着游离四方,他跟兄长的关系倒是十分融洽深厚。
兄长待他极好。
束发之年,皇兄继承皇位,他随着商队游历,半年有余,被游途风光遮了眼,等到他察觉到国家战事节节败退,匆忙赶回王朝的时候。
国已破。
他叫兄长跟着自己离开,却被拒绝。
向来温柔的长嫂,态度决绝的守在兄长身边,用头上尖锐的发簪在幼儿身上刻下燕字,含泪递给他。
秦军破宫,他看着兄长身上被刀剑刺的千疮百孔,却不曾弯下自己的脊背。
往日华丽的宫殿只剩下满目疮痍,血染了燕国,他抱着转眼间变成遗孤的燕星朗,一路逃窜,最后到了咸阳城,秦国脚下。
却在逃窜的时候,将燕星朗丢失。
他不是不想跟着兄长离开,但是仇未报,兄长的骨肉下落不明。
他选择了最快的那条路,忍受身子的残缺入宫做了宦官,左右逢源,颇有势力的时候就开始派人寻找燕星朗。
费劲千辛万苦才将燕星朗找到。
现下赢铭年幼,对自己十分信任,他权利也会随之越来越大,一切都在往自己想的方向发展,但是他要的远不止如此。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黑色牌位,他想这牌位上面正大光明的写上燕姓。
他还想那上面的皇位换成燕家的人。
想到燕星朗不争气,他的眉头紧锁,最后一声叹息湮灭在渐渐燃烧殆尽的香烟里面。
祭堂的门被叩响:“公公,沈大人来拜见,可否要见?”
赵琼楼收敛自己的情绪,脸上表情趋于温和,推开那扇门:“自然见,叫他在厅堂等我。”
“诺。”
小德子跟在赵琼楼的身旁,跟着去屋子里面服侍他换了一身稍微正式的衣服,赵琼楼不紧不慢的走到会客的厅堂。
沈继才已经快要喝了一壶茶水了,大概是迟迟没有看见赵琼楼来,神色带着些焦灼,听到脚步声之后,抬头朝前看去。
瞧见赵琼楼之后,连忙从位子上起身,满脸堆笑的上前道:“恭喜赵公公升任郎中令。”
赵琼楼笑意盈盈:“都是为了给皇上办事,沈大人快快请坐。”
沈继才顺从的坐在赵琼楼一旁,赵琼楼示意小德子倒茶:“不知道沈大人今日来找我是有何事?”
沈继才看着他的脸带着些忐忑:“是为了我家犬子,犬子不懂事冲撞了公公,还请公共见谅,我已经奉上了黄金千两,特来谢罪。”
赵琼楼换上一副疑惑的样子:“不知沈大人的公子犯得什么罪,这事不应该去求刑部侍郎,怎么找到了我头上。”
沈继才脸上不显,但是心里忍不住嘟囔,这个阉人,仗着小皇上的宠爱,擅政弄权谁不知道那刑部侍郎是他的人。
沈继才脸上的肉颤了颤,然后突然伸手朝着自己的脸上扇了两下:“都怨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导好,叫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赵琼楼含笑的看着他不说话,沈继才见状又用力的扇了自己两下,谁叫自己都这么大年龄了,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金疙瘩。
赵琼楼这才将手中的茶放下,拦住了沈继才的手:“沈大人这是做什么,公子的事情好商量,不过我也有一事相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