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丁远森的心情却和之前来南京时候不一样了。
毕竟,要在陌生的城市杀一个对这个城市了如指掌的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
许畅的活动规律是什么?不知道。
他下班的路线如何?不知道。
会有人跟他一起走,还是他一个人独行?不知道。
所有的情况丁远森一概不知。
这就好像一个瞎子,必须要摸索出一条道路出来一样。
而且,一定要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否则,万劫不复。
赵胜和卢修国,蹲在路边,嗑着瓜子。
卢修国在那和一个卖老姜的小贩聊着天。
丁远森在茶馆里已经灌了一肚子的水了。
这四个人的目光,都在警惕的盯着对面。
那条巷子里,就是许畅的家。
这是他们唯一掌握的情报了。
有些在那盲目等的意思。
丁远森决定了,无论是否能够成功,明天上午,务必都要离开南京。
真的失败了,只有等到下次再说。
丁远森不会拿自己和兄弟们的生命开玩笑。
时间,在那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行,这么等待下去不是回事。
丁远森放下茶钱,站了起来。
“这些老姜,我全要了。”
丁远森走到那个小贩面前,低着头,压着嗓门说道。
“啊,都要了?”小贩一看来了大生意,大喜过望。
丁远森掏出钱给了他:“连着袋子一起要了。”
“好,好。”
小贩还没来得及动作,丁远森已经连姜带着袋子一起拎了起来。
走到小巷子里。
洗衣巷243号。
丁远森牢牢记得这个地址。
他朝两边看了看,然后敲了敲门。
“谁?”
没一会,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从声音里判断,好像还带着几分紧张。
丁远森一瞬间便做出了一个判断:
许畅回来,是不用曹琴帮着开门的。
所以一旦有人敲门,曹琴才会紧张。
“许队长让我送点东西回来。”丁远森把一袋老姜放到了门口:“我放这了,走了。”
说完,他真的走了。
他可以确定,里面的人,正通过门缝观察着外面。
走了没两步,他迅速闪身躲到了一边。
门,没开!
曹琴还在等待?
她家里有没有电话?
如果有电话的话,就麻烦了。
一分钟、两分钟……
门,还是紧闭着。
丁远森渐渐有些焦虑起来。
他知道曹琴也是红党那里叛变的,之前也做过特务工作,警惕性非常高,因此特意没有让她开门,而是把东西放下了就走。
这是一个细节。
足足五分钟过去了。
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一只手伸了出来。
就是现在!
丁远森猛的冲出,整个人扑上,对着门用力一撞。
如果家里不止曹琴一个人,那一切都完了。
可丁远森必须要冒下险。
门后传来了女人痛苦的呼声。
丁远森已经冲了进去。
一个女人整个都被撞倒在了地上。
曹琴!
门被撞开的一瞬间,曹琴的整张脸都被撞到。
一把小巧的手枪,滚落在了一旁。
可她顾不得痛苦,手伸向了那把手枪。
丁远森不顾一切的一个猛扑,骑到了曹琴的身上,一只手控制住她,另一只手对着曹琴的太阳穴就是用力一击。
曹琴晕了过去。
里面的屋子没人出来。
一直到了现在,丁远森才敢稍稍松一口气。
他妈的,连开门都带着枪?
警惕性够高的。
他先找来绳子把曹琴绑了起来,用布把她的嘴塞住,然后走出屋子,来到巷子口,对在那里等着的赵胜三人发了一个信号。
他再次回到了屋子里。
“解决了?”赵胜三个人走了进来。
“给我检查一下,不要漏掉任何一处。”
丁远森吩咐道。
“是。”
丁远森长长的松了口气。
现在,就等许畅回来了。
他关好了大门,正在进去,目光忽然落到了了门背后的一盆花上。
他也叫不出这是什么花。
许畅住的地方不大,一间住人的屋子,一间厨房连着小小的客厅。
窗台上,也摆放着几盆花。
但唯独这盆花放在了门后。
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为什么?
许畅和曹琴都是红党叛徒,他们有着丰富的经验,警惕性极高。
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每天到了固定的时候,曹琴就把这盆花放到大门外,告诉许畅,屋子里安全。
一旦许畅回来,没有看到这盆花?
丁远森并不确定,他只是觉得这盆花放在这个位置特别的扎眼。
他想了一下,拿起花盆,放到了大门外。
“都检查过了,安全。”
刚关好门,赵胜走过来汇报道。
“这女人醒了。”
屋子里传来了高壮的声音。
丁远森立刻走了进去。
曹琴醒了。
她看着面前的四个陌生人,眼神非常复杂。
愤怒、恐惧、惊慌……
她害怕了。
“我是红党锄奸团的。”丁远森一开口便是这话:“曹琴,你和许畅背叛革命,我们今天奉命锄奸,迟铁刚就是你们的下场。”
卢修国一把拉出了曹琴嘴里的布。
“不是我,不是我。”曹琴慌乱地说道:“都是许畅逼我这么做的,真的,我向组织发誓,都是许畅逼我这么做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生死关头,曹琴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丈夫。
“曹琴,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丁远森沉声说道:“许畅什么时候回来?”
“没任务的话,一般6点多钟就到家了。”
曹琴急匆匆地说道:“你们不要杀我,需要的情报我都告诉你们。我虽然被许畅逼着投降,但我心里一直都很痛苦……”
“够了。”
丁远森打断了她的话:“你们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曹琴一怔。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丁远森冷冷说道:“你和许畅之间,有一个确保安全的信号,对不对?”
一丝慌乱从曹琴眼中一闪而过,但她却说道:“没有,没有。”
“曹琴,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丁远森一指外面:“那盆花!”
他是在那试探。
可是当他的这句话一说出来,曹琴整个人都崩溃了。
知道了,他们全都知道了。
那么,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呢?
“是的,那盆花,我会在5点45分的时候按时摆出去,告诉许畅家里是安全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