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坐在屋子小桌前,细细品茶,桌上放着古筝。
嬴政站在院子中,观鱼闻风。 盖聂站在屋子中央,一手持剑,目不斜视。
三人都是没有言语,就像是在享受这份安静的午后。
吱……
大门打开,两道脚步传来,没一会儿功夫,屋里走进两个人。
卫庄一进来就倚到一边的墙上。 韩非扫视一圈,看见白起明显一愣,然后有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在下盖聂。”
盖聂最先拱手打了个招呼。
韩非搞怪的做了个表情,然后上去笑着拱手。
“哈哈,盖聂先生,初次见面,剑未出鞘,就已经让我受伤了。” 盖聂表情平淡的道:“此话怎讲?”
韩非道:“卫庄兄说要我见一个人,我问什么人,他考虑了一下,说是一位朋友。唉,我跟他认识这么久,整天卫庄兄长,卫庄兄短,还老请他喝酒。他从没把我称为朋友。”
说完,他还露出委屈的表情,就好像卫庄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你说,这是不是在我心口狠狠扎了一剑。”
沉默降临,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冷场,韩非甚至很感觉到一陣微风吹过,在嘲笑他的不会看人开玩笑。 几秒后,坐在一旁的白起淡淡的道:“行了韩兄,在场可没一个人觉得你的玩笑好笑。”
“呵呵……其实你们三个都是师兄弟吧……”
韩非干笑一声,难得他心情比之前几天好了许多,结果开玩笑竟然冷场了。
不过他倒是无意中说中了很接近真相的事实。
卫庄和盖聂不提,白起的一切剑术都从纵剑术开始,根据公孙羽的秘籍学习,某种意义上来算,也算是半个鬼谷传人。 “九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和鬼谷弟(b)子称兄道弟,甚至是我朝白将军唯一的朋友。但是在阁下的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禁,这两句可是历历在目。”
听了这话,韩非立刻耍宝的捂住心口,后退几步道:“哎呀,原来先生的致命之剑在这里啊。”
毫无疑问,自然又是一陣冷场。
白起实在看不下.去,也不愿意在这里看他耍宝浪费时间,开口道:“盖先生,韩兄所说的这句,其实指的是腐儒和凶侠。”
“腐儒只知读书,不通世事,迂腐不堪,为亡国蛀虫。”
“凶侠持剑杀人,只为私欲,自私自利,为乱国根源。”
“行了,盖先生,这种考校就不必了,我了解韩非,尚公子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对于白起的话,韩非丝毫没有奇怪,倒是卫庄和盖聂詫異的看向白起。
他们都以为白起只是一介武夫,虽有谋略不凡却没想到竟然有如此见底。
“盖聂佩服。”
盖聂先是朝着白起拱手一礼,随后给予韩非同样的礼节。
他让开身位,韩非耸了耸肩,走入了后院。
在那里,白衣华服、带着面具的嬴政在等着他。
“你在等我?”
“是的,我在等你。”
“……”
“我曾经听人说过,身处井底的青蛙,只能看见狭小的天空,我很好奇,在这样破败的庭院中,如何写出谋划天下的文章。”
韩非道:“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美,而有些人,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见整个秋天。”
嬴政看向他一眼,道:“所以,你是后者?”
“呵。”韩非轻笑一声,“这样的后者,这个屋子可不止我一人。”
“行万里路,才能见天地之广阔。我曾经流浪,为了寻求一个答案,天地间真的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命运吗?这,就是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吧。”
此时韩非的脸上带着笑容,明明早就猜到了嬴政的身份,但依旧露出那种带着些微傲然的笑容。
随后他摇了摇头。
“不,这并不是你来这里的主要原因,因为白兄之才不在我之下。”
……
……
……
古筝的旋律在庭院中想起,那是从未有过的曲调,似乎带着哀伤,似乎带着神圣,又似乎带着壮烈。
“你想要知道那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其实这力量就在身边,充盈了整个天地,当静下心聆听时,它就像是一首歌……就好比这首乐曲。”
韩非转过头,深深望着白起,那是一种赞叹与敬佩,他只能聆听,但白起,却是将其弹奏,境界远胜过他数倍。
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只是他,嬴政、盖聂、卫庄也同样做出了这个动作,直到乐曲结束。
嬴政转过身,敬重的超韩非道:“韩非先生。”
“韩非拜见秦王。”
韩非躬身行礼。
嬴政摘下面具道:“嬴政受教了。”
听到这话,韩非却是一笑,引得嬴政侧目,询问他为何而笑。
“秦王有白兄在身边,我可不敢当这‘受教’二字。”
嬴政哈哈大笑一声,一扫长袖,走到了白起面前,坐下.身。
“韩非先生自谦了,不过,孤得白起,的确与得到天下无异。”
白起无奈的摇头,这次两人见面其实是他刻意安排,目的是为了让韩非在嬴政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以避免未来的杀身之祸。
结果这韩非倒好,字里行间,句句不落下自己。。笔趣库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