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to be or not to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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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自己不是因为死亡而来,但如果这里没有固定通道回去,那么让自己从这个身体里脱离也许才有回去的可能。



    没有任何依据的推测,冯时夏也不知道这样究竟能不能成功,但至少这是一个思路。



    所以,如果到时候对方的家人真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索回躯体,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现在,这种不可逆的方法,她却是不敢也不好去尝试的。



    遑论这种极端行为需要的强大意志力,行为过程的痛苦等等,在这人影都见不到一个的地方,可没有什么轻松无忧的药可吞,眼前的河水也不过腰深,选择一个高处是可以,但是山林里都密布着大树,跳下去可能不是先摔死而是先被做成肉串,最后流血而亡。



    想想那情景就让人发颤。



    唯一能付诸实施的,可能就是利用这腰带来悬挂自尽。但这种电视剧里的情节,到底有多少可取性也不可知,万一自己没有一次成功,反而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到时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那同样会是一场惨剧。



    何况,现在还不到那种逼不得已的时候,事情很可能还会有转机。



    最主要的是,万一推论有误,哪怕自己真的实施成功了,但还是无法回去。那么就此彻底放弃的生命还如何能挽回?



    随意就去尝试这种方法还是太轻率了。



    虽然自己本也感慨过生活太无趣,也曾动过几次“就这样放弃也没什么不好”的念头,但那毕竟是过往经历的人生所堆叠出“怨言”。而且就算是要放弃,也得回到那个地方——那个能看到、听到自己过往的地方,处理好能处理的一切,再跟它正式告别。



    而不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因这样轻率的举动,就莫名其妙湮灭在某些还在乎她的人的世界里,而同时自己也轻易放弃了本可以拥有另一种人生的可能。



    所以,那个最坏的决定只能先压在心底。



    在那之前,自己得好好在这活下去,去寻找别的生机和可能。



    而如果真的有人找来相认。



    最好的情况是,女孩的生活环境和经历都比较单纯,周边的人也没有多想,轻易就认可了自己。这样她不仅能以女孩的身份顺利生存,女孩的社会关系圈也将为她适应这个地方提供最大的帮助。



    但一个人十几年的行为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要做到滴水不漏,很难。



    而自己连他们的话都听不懂、也不会说,让装失忆这种本就离谱的谎言也无法实施。



    如果装聋作哑不开口,可以是可以,但如果要装一辈子,这样“偷来”的人生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情况坏一点,女孩的背景复杂或身边的关系比较危险,又或者周围人发现真相却无法接受,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她定为妖魔鬼怪来凌虐报复之类的,那见面无异是自投罗网。



    碰面的结果究竟会是如何都是未知的。



    但冯时夏却清楚,在一些常人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时,人们往往会极度恐慌然后极端行事。



    由此可知,其中的风险有多大。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冯时夏不想主动去寻找这身体的来处。



    虽然使用了别人的身体本应承担相应责任,但那是在她主动侵占的前提下。现今自己也是被莫名其妙地送到这个地方,塞入这个身体的。自己还算是受害者呢。



    如果是天意让彼此遇见也就罢了,哪还能事事以对方为先呢?



    说不准自己是被这个原主人施了什么秘术替换过来的呢,而她本人却不知在哪逍遥快活了,这样的话,自己还非得自虐到去接盘可能她都不愿意过的人生吗?



    更何况退一万步,就算自己想找,难度系数也好比大海捞针。



    因为自己没有钱,又没有任何能说明身份户址的东西或线索,更没有手机这种联络工具,最重要的是自己在这里连语言都不通。



    更遑论她的内心仍存着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醒来的念头——因为她实在找不到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任何理由。



    她并不特别,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也没有非凡的能力和智慧,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想她都不可能成为这种被选中的人,无论这代表好运还是厄运。



    冯时夏无比期望这就是一场短暂的梦。



    可如果这个“梦”根本不会主动消失,她也怎么都回不去呢?那她可能真得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呢。



    自己的前路究竟会是怎样,她甚至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这“身份证”的丢失,总归是将自己陷于被动了。



    幸而那片林子人迹罕至,而那个小女孩和凶女人看起来都不认识自己,这说明原主应该不是那附近的人。那么寻找的人去到那片林子肯定需要时间,而自己现在行走的方向许是渐渐背离家乡的也说不定。这样,他们就是寻到那“身份证”,也很难判断自己离开的方向了。



    冯时夏转头看向来时的山,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她敛下心思,把那些盒子罐子护在身前小心翼翼地又盖好收起来,唯恐一阵风过来就把那些粉末都吹走了。这如今就是自己全副身家了,少了哪怕一丁点可都是巨大损失。



    穿着布鞋走了那么久的山路,脚也早就抗议了,只是自己被这一连串的事情给砸蒙了,都没顾得上考虑到脚的问题。看着远处连绵的大山,自己还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这身体暂时也算是属于自己的了,还是得好好爱惜。



    冯时夏挪到更靠近水边的位置坐下,脱鞋褪袜,把脚伸进水中,河水轻轻冲刷脚面带来的舒适让冯时夏发出一声喟叹……



    太阳慢慢升上正空,冯时夏将晾干的帕子都收回了包裹,手腕上仍系好之前那条,方便赶路时擦汗什么的取用。



    又寻了个隐蔽处解决好生理问题,冯时夏这时发现一个惊悚的问题,这姑娘没有穿**,可能是原身早就习惯还是什么的原因,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是现在发现这个问题后,冯时夏真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难怪整理那堆衣物时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可现在再想也无济于事,只能努力压下那不得劲的小心思,待回到河边洗手顺便想再喝点水时,想起自己刚刚才在这洗过脚,又转身往上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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