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这番对话,都进了鲜于鲭的耳朵里。她盯着姜蓦赫手上的动作,有一瞬的晃神。
仿佛看到三年前的鲜于封就坐在自己对面,一边给自己剥虾姑子,一边表情郑重地跟她说:“以后我去留学了,记得不能随便跟别家的臭小子一起单独吃饭。”
那时她才15岁,哪里懂得哥哥这样交代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向来听哥哥的话:“嗯嗯,除了哥哥剥的虾姑子,我其他人剥的都不吃。”
鲜于封一惯不苟言笑,除了对她:“鲭鲭真乖!”
往事还历历在目,可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给自己剥虾姑子的却不是哥哥了。
鲜于鲭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有点伤感,又觉得有点遗憾。
三年前,她也想不到,如今能有其他人像哥哥一样,细心体贴地照顾自己;而她却无法跟哥哥明言。
姜蓦赫瞧她望着盘子里的虾姑子发呆,问:“你不喜欢?”
鲜于鲭摇头说:“我很喜欢!不过,你怎么好像对我的口味很了解?”
姜蓦赫用老板送来的热水净了净手,擦干后,给鲜于鲭盛了饭,放在她手边。
随后,才缓缓道来:“我也不明白,从见到你之后,脑海里就会浮现一些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袁博士说,可能是被刻意植入了属于你哥哥的记忆。”
鲜于鲭对精神医学上的事一知半解,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听说那些记忆和哥哥有关,觉得很惊诧。
怪不得,从前姜蓦赫的一些表现,总让她有种哥哥在身边的感觉。
“是塔泽拉那些人把哥哥的记忆,植入你大脑里的吗?”
姜蓦赫默了默:“应该是。”
“可是,为什么是关于我小时候的事情?其他的记忆呢?”
姜蓦赫对此也有些想不通。
塔泽拉为什么要给自己,植入鲜于封小时候的记忆?难道,一开始,塔泽拉就把鲜于鲭列作他接近的对象?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鲜于鲭身上的基因?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因为鲜于封吗?毕竟他们都能获取他的记忆,难保不会从中得到一些信息。
如果自己待在鲜于鲭的身边,是不是会让她陷入险境……
看姜蓦赫表情凝重,鲜于鲭心里隐隐不安。她担心,姜蓦赫哪天会自己想要去探索他大脑里的那块控制芯片。
于是,她岔开了话题:“姜先生,你对我这么了解,可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姜蓦赫望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眸,说了句:“我不挑,你喜欢就行。”
老板端菜过来刚好听到,笑呵呵地说道:“都说爱屋及乌!喜欢的姑娘爱吃啥,自己就跟着爱吃啥了。是吧,小伙子?”
老板这话明显是在调侃,姜蓦赫却一脸认真地点头:“嗯。”
老板笑得更乐呵了:“你这小伙子人长得俊朗,还又实诚。小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鲜于鲭忍不住小脸发红,低头不说话。
“对了,本店对于第一次来用餐的情侣,都有赠送一份礼物,我这给你们拿过来。”
老板说着,从柜台那边拿了一个小小的礼盒,放到他们的桌上。
盒子很精美,透过玻璃纸,可以看到里面是两双筷子。每双筷子上端还印着一对比目鱼,底下是蓝白相间的海浪,样式十分精美,寓意也特别美好。
鲜于鲭很喜欢:“谢谢老板!”
“呵呵呵,不客气。”老板眉眼和善地说,“希望你们两个能够永远两情相悦、成双成对!”
这顿饭,因为老板的这份礼物,而使气氛变得浪漫温馨起来。
--------
从渔家餐厅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鲜于鲭手里捧着那个礼盒,越看越喜欢。
姜蓦赫见她开心的模样,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无论以后如何,至少现在自己还能守着她这份快乐,就足够了。
回到公馆,容姨已经休息了。一楼等还亮着,应该是花小脆在等着鲜于鲭回来,伺候她梳洗。
姜蓦赫帮鲜于鲭解开安全带,顺势在她脸颊上轻触了一下。
鲜于鲭有点羞涩:“会被小脆看到……”
话音未落,唇就被人含住。
一个深情绵长的吻,让人陶醉其中、忘乎所以。直到车窗外面传来花小脆的敲击声,才惊醒过来。
窗子上贴了膜,花小脆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只是奇怪为什么车子停了半天,不见人下来,才过来敲车窗。
一会儿后,车门才打开。
花小脆问:“小姐,你脸好红,没事吧?”
“没事!”鲜于鲭没敢看她,直接快步进了别墅。
花小脆愣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看到鲜于鲭手里的礼盒,好奇地问:“小姐,这是姜大哥送你的礼物吗?”
“嗯。”鲜于鲭一边上楼,一边心不在焉地应着。
等上楼后,花小脆仔细地瞧了瞧礼盒。
“啊,这是双筷子呀!”花小脆叫了一声,随即对鲜于鲭欣喜地说,“小姐,在我们那儿,送喜欢的人筷子,是表示想要跟对方’快生贵子’的意思。姜大哥这是要跟小姐求婚吗?”
鲜于鲭好不容易退下红晕的小脸又热了:“你、你别乱说!”
花小脆还很郑重地说:“是真的!我堂哥送我堂嫂的定情信物,就是情侣筷子。而且,他们还没结婚就先怀孕了……”
“……”
被花小脆那么一通搅和,鲜于鲭赶紧把那双筷子收了起来。
别到时候让容姨看到了,她会不会也误以为是这个意思?那以后,她对姜蓦赫更加没好脸色了。
鲜于鲭洗完澡后,就让嘴碎的花小脆回去睡觉,自己也准备休息了。
临睡前,正想给姜蓦赫道晚安,却收到南宫昕的一条信息。
原来,明天晚上卢汉凯的哥哥要办一场庆功宴,邀请南宫昕参加。
南宫昕想着之前因为自己,让卢汉凯和罗莉娅两个,跟鲜于鲭的同学关系一直不怎么好。所以,就希望鲜于鲭能够也过去,找个机会让大家冰释前嫌。
鲜于鲭不爱凑那个热闹,但南宫昕一向最会磨人,最后她还是答应出席了。
和南宫昕聊完,返回跟姜蓦赫对话的小窗,发现刚才的“晚安”没有点击发送。
一发过去,那边姜蓦赫很快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呼吸声有点重。鲜于鲭轻声地问:“还难受吗?”
“嗯……”姜蓦赫的声音有点沙哑。
虽然现在已经没像之前那样高烧,但依旧会像醉酒一样发晕。
“鲭鲭,叫我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姜蓦赫意识模糊的时候,总是很执着这点。好像,只有鲜于鲭叫他名字的时候,他才能找到安全感一样。
而鲜于鲭也只能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轻喃:“姜蓦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