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以我血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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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妮脸生怒意,瞪着天猫女恶狠狠的说:“黄口稚儿,不懂尊卑的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说完,曲妮便再次转头看向天谕院司座,恭声揖手道:“还请司座大人替我那身亡的白塔弟子,替光明,严惩那逃避罪责之人。”



    视线再次落到天谕院司座身上,他的目光在曲妮与墨池苑等人身上流转,他有些不满,对曲妮不依不饶而且逼他更改决议的行为很是不满。



    在先前的论述中,曲妮与墨池苑弟子各执一词,故事虽然相同,其结果也是一样,但过程却截然不同。



    在曲妮与神殿骑兵统领言谈中,墨池苑弟子懦弱畏战,导致了粮草尽毁,护送的燕兵民夫死伤惨重,甚至还死了一名援助的白塔弟子;可在墨池苑弟子的故事里,是草甸上的神殿骑兵统领与曲妮作壁上观,坐视墨池苑弟子陷入苦战,不肯援手,直到将胜之时才出兵抢夺军功,而且全程就根本没有什么支援的白塔弟子。



    双方所持的不同言论,在如今的天谕院司座自己看来,大河国墨池苑少女所说的言辞,无论怎么看都是有些可信的,因为他很清楚大河与月轮之间的关系,清楚曲妮的为人,也清楚那队神殿骑兵为何进入荒原。



    可相信乃是人心,在这个世道,讲究的是实力,讲究的是关系,讲究的是背景。



    而论起这些,大河国墨池苑等人是没一样比得上那位月轮白塔的曲妮姑姑,尤其是西陵与佛宗一向亲厚,而且他在之前就已经选择相信曲妮,甚至对墨池苑弟子做出了处置,可如果现在再去选择相信墨池苑的话语,那岂不是有损神殿声誉。



    只是他也不想就这样遂了曲妮的心意,成为她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是以,天谕院司座转头看着下方的那名少女,认真道:“莫山主,你若觉得曲妮姑姑刚才的话语有假,就请拿出些证据来证明,如果没有,那就执行神殿先前的处置吧。”



    天谕院司座此话一出,场内所有人都知道神殿没有偏帮曲妮更改处罚决议,这就已经是神殿最大的宽厚与仁慈了。



    而曲妮闻言,当即面色阴沉,怒意渐生,紧蹙的眉宇显示她对于天谕院司座维持原来的处置很是不满,而下意识觉得墨池苑诸人不会屈服认错的曲妮则保持着沉默,一副漠然的盯着对面的黑发少女。



    所有人都在看着那名静坐不动的黑发少女。



    对于曲妮肆意的颠倒黑白,歪曲事实,甚至神殿还不秉公处理的行为,让墨池苑的少女们很是愤怒,很是不甘。无论是天猫女还是酌之华,她们知道曲妮是在借题发挥,也定是想借此报被钟师兄所击杀的那名白塔弟子之仇,可钟师兄毕竟是为了救她们而动的手,她们又怎么能做出忘恩负义之举。



    是以,她们有些迷惘,而她们望向了静默的山主。



    面对曲妮的颠倒黑白,甚至还倒打一耙反诬陷的行为,莫山山很是愤怒,而神殿的偏听偏信,让她终于明白那个秋日在碧湖边上姜明所说的话语。



    是以,她缓缓的站起身,清丽漠然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如水的衣裙倾泻而下,带着一股子刚强,她看向了对面的曲妮。



    气氛因沉默而陡然变得紧张,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在想着她会做出怎样的表态,怎样的回答。



    短暂的沉默让莫山山更加坚毅,坚定,她指尖轻掠,抽出一把极小的佩刀,面无表情的看着曲妮那张极为难看的老脸,带着坚毅认真的说:“墨池苑弟子莫山山,请姑姑赐教。”



    话音刚落,她便把那把小刀横于掌心,锋口向下,手腕用力,便准备割开。



    “且慢!”



    天谕院司座与唐国舒城将军见之大惊失色,急忙起身阻止。



    割掌代表着不死不休的生死决斗,而帐内所有人也因此被莫山山的行为震惊到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少女,竟是如此刚强。



    对此,曲妮不仅不怒反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猜到莫山山不会屈服,可没想到却是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只是如此倒也正和她意,用这种方式除掉这个所谓的书痴,没人会说什么。



    是以,曲妮也缓缓的站起身子,只是她还未说话,便见天谕院司大声训斥道:“你在胡闹什么,还不赶快把刀收起来!”



    莫山山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语,只是紧盯着曲妮,手腕准备用力。



    对面的曲妮见此,则带着寒意说道:“好一个书痴,真让老身长了一回见识。”



    说到这里,也寻了一把短刀的曲妮冷言道:“不过既然如此,那老身也只好奉陪了。”



    语罢,二人便要割掌。只是这时,一道极具嘲讽意味的声音当即从帐外传来:“真是好一出欺负弱小的精彩大戏啊!”



    帐帘掀起,姜明带着宁缺走了进来,只是宁缺见莫山山把手中的佩刀横置于掌心时,急忙喊道:“山山,你在胡闹什么,还不快把刀收了。”



    莫山山看着远处的宁缺,缓缓放下了手中刀,轻声道:“师弟蒙冤而死,墨池苑上下遭受污蔑,我想要证明,可我说的话,没人相信,也没人会听。”



    莫山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眼光望向帐帘处,她的语气极为平淡,平淡到像是在说家长里短的闲话。



    可宁缺知道,那股平淡的背后是极度的失望与无力,而此刻的莫山山在他眼中是那般的脆弱无助…悲伤。



    宁缺感受到了,也动容了,是以,他再次张口认真说道:“只是证明而已,何须用此等方式。”



    说完,便看向了姜明,而一旁的姜明则移动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曲妮,然后率先高声说:“那日在碧湖之畔我就说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而这世道,已变,这人心,险恶。”



    语罢,姜明转过头看向了莫山山:“现在,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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